要想打败这些强盗,在今后的训练中必须更加严格要求才行。从现场检查看,只发现了42具鬼子的尸体,也就是说还是有鬼子趁着黑夜逃了出去。从战区发来的电报中可以看出,这确实是场了不起的胜利,放在国内任何战场上都毫不逊色,但陈超群自己清楚手下的兵都是精兵,绝对超过**中的大部分,最长的他训练了三年,短的也有两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每一个的阵亡都让他心疼,更何况一场战斗就损失了十多个,还有20多个伤兵,这些伤兵又有几个能重新上阵呢?想起伤兵不由又想起刚刚碰见的丁荷香,他的心绪已没有了波澜,这个女人哪儿不对呢?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人家本就是好心来帮忙的,哪有什么目的?眼皮在打架,不知不觉中他睡了过去。
“少爷,醒醒,醒醒”,外面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泥土的芳香,那种熟悉的气味让人想家,哪里传来阵阵话语声,仿佛很遥远,陈超群微微睁了睁生涩的眼睛,阳光透过窗户映出斑斓一片,白晃晃的有些刺眼。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除了那个家伙还能有谁呢?他已经无力去骂眼前这张大黑脸,他的脑子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陈家老屋,躺在宽敞的床上,床上垫着厚厚的、还留有芳香的稻草,土布的被里子摩擦在皮肤上特别舒服,翻个身“吱吱”作响,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可他没来得及进入梦乡,声音再次传来“少爷,援军到了。”
来的是668师876团,团长王尧夫是一个年龄四十左右、中等身材、面色刚毅的汉子,挺直的腰背、整洁的军装使人一看,这就是个不苟言笑的军人。接到师部的命令后,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湖东,一路上都提着一颗心,不停地催促部队加快速度。
当他看到湖东县没被鬼子占领后才长出一口气,总算赶在日军前面了,可当他得知昨晚是保安团挡住了鬼子,还消灭了鬼子一个小队时,差点笑出声来,保安团,据他所知不是一些兵痞、混混、流氓,就是些刚穿上军装什么都不懂的蛋子,等哪支部队消耗过大时补充进去,训练质量、武器装备就更不用说了,平时维持下治安、抓抓小偷什么的还行,打鬼子?还消灭了一个小队?这也太能吹了吧?保安团都如此能打那还要他们这些正规军干什么?虽然他这支部队从广东来,属于杂牌军行列,自认比不了中央军精锐,但也决不是保安团可以比拟的!但他并不打算揭破,有着多年军旅生涯的他知道,杂牌军的生存环境非常恶劣,要枪没枪、要饷没饷,保安团就更差了,人家也是为了生存,而且近期还要在人家的地盘上作战,说不定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因此当他见到军容严整的向他敬礼的陈超群时还是按照礼节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长官好!”陈超群见到王尧夫时,张弛正陪在一旁向王尧夫介绍情况,临时指挥部里来了不少陌生人,很显然是876团的人,待张弛为双方介绍完,陈超群不卑不亢的对上校军衔的王尧夫道:“长官一路辛苦”。
“陈团长辛苦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换防吧,鬼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王尧夫一上来也没客套直奔主题。
从王尧夫口中的“陈团长”而不是战区长官部委任的营长,他读出了王尧夫的意思,王尧夫不可能不知道战区的命令,而且他绝口不提昨晚的战斗,看来是不相信了。
“是,长官!”陈超群没有多说,转身命令张弛去通知部队换防,然后他陪着王尧夫在指挥部周围转了一圈,介绍了一些当地的风情,刚回到指挥部就见一名876团的参谋跑进来:“报告团座,保安团的弟兄们不愿意换防,和一营的弟兄们吵起来了。”
“嗯?”王尧夫不动声色的看向陈超群,嘴角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
“长官,卑职去处理一下。”
“有劳陈团长了。”
还未到阵地远远的就看见吴德贵梗着脖子,一手柱锹、一手叉腰,像个斗鸡似是瞪着对方,“吴德贵,为什么不执行命令?”语气非常严厉。
吴德贵转身一看是陈超群立刻像见到救星一样大声道:“团长,凭什么让俺撤下去?弟兄们昨晚就没捞着仗打,今天刚修好工事又让撤,凭什么?”
“吴德贵你……”吴德贵没容陈超群把话说完接着道:“团长,为了打鬼子俺一排的弟兄们已等了五年了,五年啊!弟兄们日夜都想着打鬼子啊!”这个粗壮的汉子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一排的所有弟兄也都眼红红的看着陈超群,希望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就连876团的所有人也都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现场一片寂静。
原来如此,陈超群的胸口微微起伏,心潮激荡,这些就是一起并肩杀敌的弟兄,这些就是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不是闹事,而是求战心切!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当中有农民、工人、学徒、小商贩,甚至有地痞、流氓、混混各色人等,是打鬼子将他们由素不相识到生死相依紧紧的连在一起,是他们在国家危难时挺身而出,他们没有什么理想信念,也不懂那么多主义信仰,他们只知道不能做亡国奴,不能任由鬼子横行霸道、欺凌我们的兄弟姐妹,而正是这些朴素的想法顶起了中华民族不屈的脊梁!
“弟兄们,”陈超群感觉口有些干,说话的声音发涩,现在不行,还不是保安团上的时候。他缓了缓稳定一下情绪道:“弟兄们,咱们当兵吃粮为什么?不就是保境安民吗,如今小鬼子欺上门了,咱们肯定要打,但怎么打上峰会考虑的,不能由着性子乱来,别的我不敢说,打鬼子我陈超群绝不含糊!”他扫视了现场一眼,弟兄们对他的话还是很有信心的,不愿意走的纷纷低下了头,于情于理这么闹都是不对的,见此情形他正要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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