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战斗都看在桥边隆三少佐的眼里,虽然还没有攻占支那军的阵地,但他已是信心满满,下午,就在下一次进攻中他相信勇士们一定能够突破支那军的阵地,攻入湖东县城。中午吃饭的时间他把几个中队长叫到近前布置了一番,在一片嗨声中,少佐满意的点点头。
吴德贵最近很郁闷,也很不服气,凭什么不让俺上?自从东北沦陷后,他带着弟兄们流落关内,受尽了风霜,也受够了白眼,谁也不愿收留他们这些残兵败将,他们像浪击的浮萍随波逐流,一路南下,打回东北老家报仇雪恨的愿望一天天变得渺茫、变得虚无。没吃没喝、无依无靠,就在他们绝望了想拉杆子上山当土匪时遇见了陈超群,没有歧视、没有白眼,吴德贵们总算是有了一个还算温暖的家、一个安身立命的窝,保安团就保安团吧,名声是差点,没有正规军亮出来那么响当当,但好歹也是兵,是兵就有枪,有了枪今后就有了希望不是?
但很快吴德贵们便发现,他们想混一天是一天的想法是行不通的,这个保安团与别的不一样,最起码他们不欺男霸女,不横行乡里,用陈超群的话说,进了保安团就要准备打仗,吃不了苦的、贪生怕死的,滚蛋!保安团平时的训练抓得很紧,规矩比正规军还严,每天三操两讲雷打不动,每周班、排级对抗、每月连级对抗演练一丝不苟,在训练场上没有丝毫情面可讲,做错了要罚,完不成指标要罚,违犯军纪、军规更要罚,不把你整得精疲力竭决不放手,而且演练的实用性非常强,单兵配合、班组配合、连排配合,战术动作、要领、射击、拼刺样样都必须合格过关,否则陈超群会整得你欲哭无泪,在训练场上他就是魔鬼的化身!
但在日常生活上他却从不苛刻弟兄们,军饷按时足额发放,饭菜虽不咋样但管饱,当兵的你还要求什么?放眼全国能按时足额发放军饷的部队有几只?也就陈超群家大业大,崽卖爷田不心疼,后面关系又硬,待弟兄们亲如兄弟,换其他军官你试试?能不扣军饷、伙食费?想都不用想!因此说心里话,吴德贵打心眼里感激陈超群,可就一样,不让他上战场这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但也没办法,军令如山的道理他懂。
刚吃过午饭,日军的炮击就又开始了。对于这种几乎公式化的模式,士兵们早已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接下来就该是炮火延伸、步兵冲锋,这一切阵地上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因此当日军炮火开始延伸时,连长带着士兵们冲上了阵地,可这一次不一样了,在冲上阵地的一瞬间他傻眼了,日军已到了30米开外,个个光着膀子,头上扎着布条,挥舞着三八枪高呼万岁冲了上来,连长急忙开枪射击,已经来不及了,有的士兵甚至来不及给自己的步枪装上刺刀就与日军混战在一起,后续日军像决堤的洪水凶狠的涌入阵地,将仅剩的几名士兵淹没。前沿左翼阵地失守,整个防线危急!
“啪”王尧夫摔了电话,“卫兵,去把二连长和一营长给老子捆来,老子要亲手毙了他。”
参谋长忧心忡忡的看着盛怒中的王尧夫,思绪却飞向了前线,左翼阵地失守,日军在上面架起重机枪、掷弹筒从侧面向正面阵地打,正面阵地正承受着两面攻击,伤亡非常大,要不了多久必然崩溃,那样的话湖东就守不住了。他小心翼翼的说:“团座,是不是退守二线阵地?”
“现在撤?鬼子跟屁股后面一兜,那就全完了!”盛怒中的王尧夫气急败坏地说道:“把预备队调上来,无论如何要把左翼阵地给我夺回来!”
王尧夫的指挥部内杀气腾腾,二连长被五花大绑的摁跪在地上,两个卫兵在后面押着,一营长站在他旁边。
“二连长,还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二连长浑身是血,军装破烂,仰着脸叫道:“团座,您也看到了,弟兄们尽力了呀,没有一个后退的,二连都打光了呀!您把预备队给我,我去把阵地夺回来。”
“没有一个后退的?二连的人都打光了,那你还回来干什么?阵地的事不用你操心了,没什么事你就放心的去吧,来人,拉出去!”
“团座、团座……”“砰”的一声,叫声戛然而止。
王尧夫默默的闭上眼,过了一会儿转过身盯着一营长,一营长亦坦然面对着他的团座,他知道接下来的进攻他也是死,比二连长也多活不了几个时辰,只不过团座给机会,让他死在进攻的路上,这对军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情况你都清楚,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预备队我全交给你,炮火为你提供支援,要求只有一个,夺回左翼阵地,明白吗?”
“明白,团座,不拿下阵地我也就不回来了。”
“好,去准备吧,半个小时后开始!”
王饶夫默默的注视着让他头疼的左翼阵地,这么大个窟窿,有再多的兵也不够往里填的啊!今天一上午就损失了这么多上哪儿补充去哟,唉!谁让咱的火力不如人呢!这仗不好打呀,他重重的叹口气。这就是作为守军的无奈,防线这么长处处都要守,谁知道敌人的进攻重点在哪儿?除非有用不完的人,哪儿要往哪儿填,可能吗?攻方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集中优势兵力、火力猛打防线上的一个点,调动守军的兵力,然后再寻求新的突破点,可悲的是你明明知道对手的意图,还不得不防,不得不动,哪个点被突破也不行,只能疲于奔命的四处救火,于是防线上处处是漏洞,处处是重点,越忙越乱,越乱越忙,直到崩溃,如果能打出去就好了,但就凭这么点家底可能吗?拼完了以后的日子真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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