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没有动用的是用来反击的两个连,那是部队最后的希望,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的。此刻王饶夫是多么希望陈超群能早点动手,可看看太阳依然慢吞吞的,仿佛与几分钟前看的没有丝毫变化,他第一次感觉时间过得是如此的慢,一个小时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
部队于下午5时到达预定地点,比预计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是士兵们用命拼出来的。看着气喘吁吁、摇摇欲坠的士兵,陈超群下令原地休息,命令一下只听“呼啦”一下本来还有点模样的队伍一下子全倒在了地上,揉脚的、捶背的、脱鞋的,还有的干脆一下就躺在地上,脸色煞白的呼呼直喘粗气,武器装备都放在了一边,好一阵乱,一看这样不行,连忙又命令班、排长们把士兵赶起来,互相搀扶着活动、活动,剧烈的运动后绝不能立刻坐下来,还有禁止弄出大的响动。
部队已连续全副武装的强行军12个小时,中间只在中午时短暂的休息了一下,上至他这个团长下到普通的士兵每个人都是就着泉水啃了点干粮,已是非常疲劳,但战局不等人,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体力,以应对接下来的激烈战斗,这时就看出老兵的作用了,对这些事他们个个在行,不用人招呼只见他们跑前跑后,忙的不亦乐乎。
陈超群没再去管这些,派了几个体力好的去接应张弛他们,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带着几个连、排长向前摸去,前面枪炮声已清晰可闻,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
侦察完敌情回来,张弛带的人也已经到了,陈超群没有耽搁立刻召开所有军官参加的会议,布置任务,张弛不顾陈超群的劝阻坚决要求参加会议并参加接下来的战斗,他说,我是参谋长,你不能剥夺我参加战斗的权利,我就是一个兵,坚决服从指挥!陈超群看着他因过度疲劳而有些发白、但倔强的脸默默的点了点头,是的,张弛说得对,他无权剥夺任何一个有爱国心的中国人抗战的权利!
刘利民这两天总是有些心不在焉,整个人看起来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心中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放不下,可仔细的捋一捋又没发现有什么破绽,但他就是不能安心,焦躁,不安时刻煎熬着他的心,人也明显的有些憔悴,这与他平日里潇洒倜傥、挥洒自如的样子有很大的不同,为了转移注意力也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他频繁的出入夜巴黎等场所,挥金如土的维护自己狂蜂浪蝶的形象,之间抽空去了一趟赵国栋的新住所,通过交谈他了解到这个来自山东青州的家伙不仅人机警而且还有一身不错的功夫,等闲四、五个壮汉是近不了身的,山东沦陷后父母双亡的他带着妹妹就想去投**,可又不愿去韩复榘那样的逃跑部队,想着去国统区,就这样一路南下,辗转来到滨江。
刘利民像捡到了宝,这是个很有用的人,安顿好赵国栋,又回到市政厅,继续打发煎熬的日子,直到…“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丰平君,你不是去上海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办的顺利吗?”
“回来已经有两天了,有些事一直脱不开身,也没来看看你,怎么样身体完全好了吗?”
“没事,一点小伤早好了,有劳丰平君挂念了。”
“没事就好,走吧,今天我是特意来请利民君喝酒的。”
“好啊,稍等,我收拾一下就走。”看得出来丰平濑的心情不错,出去几天仅仅是喝酒吗?这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呢?刘利民觉得这段时间一直困扰着的迷雾终于要有答案了,他的心里隐隐的有些期待。
夜幕低垂,一盏盏的灯亮了,一个紧张忙碌的白天终于又过去了,有时候黑暗反而能舒缓人们的神经,放下包袱,三五好友相约喝点酒,放浪形骸地玩一晚,也算是压抑生活中的一种调节方式吧。
这是一家日本人开的料理店,招待的也大都是日本人,中国人不是不适应环境就是心里上有压力,轻易是不会来的。店里的装饰完全按照日本人的习惯,正宗的清酒、地道的料理、出色的艺伎,咋一进入仿佛走进了东京街头的一家小店。
两人是熟客,不一会儿酒菜便已上齐,一个艺伎怀抱琵琶坐在角落里轻声弹奏起来。几杯清酒下肚,脸色都红润了,气氛也融洽了不少,丰平濑用手在桌上打着拍子,和着琵琶的节奏,轻轻唱起了在日本家喻户晓的樱花之歌,微微闭着眼仿佛陶醉在弦律中。
刘利民也用双手拍合着唱了起来,心里却在想着今晚的目的,该怎样开口呢?贸然相问肯定不是个好方法,会引起对方的警觉,要想方设法让他自己说出来,他解开领口的扣子,频频举杯示意,营造出轻松的氛围,说到高兴处不免笑出声。
一曲既了,又喝了几杯,挥挥手将艺伎赶了出去,收敛起形骸,丰平濑正色说道:“利民君,今晚我想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今后他们的事你还要多多关心。”说完冲门外拍了拍手。
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人拉开门低着头鱼贯走了进来,丰平濑端坐不动,刘利民也没动,过场走完,正戏该上场了,他想看看丰平濑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两人进来后先向丰平濑深深鞠躬,然后转向刘利民同样深深鞠躬,丰平濑在旁介绍道:“这位是刘利民君,市府秘书,我们的好朋友,你们今后有什么事要多多向利民君请教。”两人同时“嗨”了一声,又转向刘利民:“这位是王地林先生,新任行动处处长,这位是……”
丰平濑后面说了什么刘利民已经听不清了,他只是牢牢的盯着眼前这个人,脑海中“嗡、嗡”作响,想不到啊,真的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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