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无忧一行人在许红蕾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河堤,堤上是一条绵长的风光带,风光带外是横贯东西的大道,大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不远处的广场时不时传来舞曲戏剧声,穆无忧等人不解地看着许红蕾,不知她为何要带他们来到这里。
“这里的风很舒服吧?这么吹着感觉所有的烦恼和苦难都烟消云散了。”许红蕾这样对他们说道,意味深长地望着远处的河面,说完,她拉着三人在河堤上躺了下来。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体会过了!”艾米拉感慨道。
也的确如此,自从和穆无忧从孤儿院出逃再到被研究所抓住的这些日子里,他们没一天不在紧张和受怕中度过,连一些基本的需求和情感都被压抑了,这次出来大概是久违地体会到了这样的情景。
“不打算好好聊聊吗?我猜你们一定都有很多想说的!”许红蕾提议道。
“那之前的……”穆无忧赶紧说。
“还没到时候,我呢要和艾米拉姐姐说说悄悄话,而你们两位男士呢就好好谈谈人生吧!”许红蕾不等穆无忧说完就把人员安排好了,接着她便拉着艾米拉坐到远处亲昵地靠在了她身上,只留下穆无忧和切尔雷赫两个男人干瞪眼着。
“咳咳……”穆无忧为了表示善意先开了口,不过却不知道说啥,只好尴尬地咳了咳,而切尔雷赫也是一样不知如何开口,两人虽说已经化解了矛盾但是毕竟还是有些隔阂的,不过两人并没有就这么坐以待毙。
“对了……”
“我说……”
二人毫无默契地同时开了口,穆无忧见了连忙说:“哥们,你先来。”
切尔雷赫听了点点头说道:“穆,之前你让我瞬间失去精力的异能是什么?”
穆无忧没有想到他会直接问到这么深入的问题,不过他也没有迟疑地将那个异能的情况告诉了切尔雷赫。
“原来……是这样!穆,下次我还要和你打,打一架。不过,先说好,不能用那个异能,咱们直接肉搏!”切尔雷赫的回答充满了战斗民族的风格。
“……那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穆无忧无奈地答应了,没想到切尔雷赫一听这话就挨近了距离,开心地将胳膊搭在了穆无忧肩上。
“那咱们就是哥们了!”他大大咧咧地说道。
“是这样没错,不过你这……太热情了!”穆无忧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直爽有些应付不来了,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感到心里的防线正在被放下。
经过这么一出穆无忧和切尔雷赫的话多了起来,话题也从一开始的客套转为了五花八门的,穆无忧感到一种不同以往的乐趣,这是他和艾米拉、和许红蕾相处时所体会不到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男人间的友谊,他不禁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俄罗斯汉子,尽管他一开始看起来很粗犷但相处起来却意外的不错,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此时已经日薄西山,天边的云彩都被渲染成了茜红色,河水倒映着堤岸与天边,整个河堤的草都随着风起了波浪,一旁两名女孩的说笑声也随风飘来,穆无忧惬意地欣赏着这一片景,心中的烦恼竟真和许红蕾说的一样烟消云散了。就在这时,一旁的切尔雷赫忽然问道:“穆,你怎么看你的表妹?”
“她啊,很开朗很活耀也很机灵,同时也很坚强,总把事情都藏在心里独自承担……”穆无忧努力描述着自己心目中表妹的形象。
“要我说这些都是表象,你……觉得吗?表象之下是不为人知的……的灵魂。”切尔雷赫断断续续地说道。
“能够想象到一些。”穆无忧点点头,自打再次见到许红蕾起他就觉得她蒙着一层纱,让他看不清虚实。
“其实,我觉得我……比你了解她。”切尔雷赫自信地说。
“何以见得?我可不信。”穆无忧自然不会信这一点。
“那我问你,你分得清我和其他俄罗斯人的区别吗?”
“应该能……”
“应该?这可……不自信,不过其实我也分不清你们。”
“这又能说明什么?”
“咱们都能辨清本民族的特征,却对外族的混淆……”
“这和了不了解红蕾有关吗?”穆无忧真是受够了这种卖关子的话,于是抱怨道。
“我只是做个类比,我想说的是……其实是不是异能者我一眼就能看出,就和看民族一样。”切尔雷赫解释道。
“这么说,对于你来讲异能者就像是同族人一样好认?”
“是的,我就直接说结论吧:你表妹许红蕾也是异能者。”切尔雷赫抛出了惊人的事实。
“怎么可能?那她平时怎么不表现出来?研究所怎么不拿她做研究?”穆无忧一连发出三个疑问。
“要是这么容易暴露就不是她应有的样子了,不是吗?”切尔雷赫给出了理所当然的解释。
“……她和你说过了?”
“没有,但当她在西伯利亚的雪地里找到我时,我就肯定她是了。”
穆无忧看着切尔雷赫坚定的目光陷入了沉思:或许他真的不了解自己的表妹,至少没有眼前这个男人了解。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快肯定,而是说:“凡事要讲证据,在她亲口承认之前我都保持怀疑。”
“随便你咯,反正我是……我是觉得她承认的时机到了。”切尔雷赫耸耸肩说道。
之后二人又聊了一阵,不过穆无忧一直心不在焉的,切尔雷赫见了也不再聊,拽着穆无忧朝艾米拉和许红蕾走去与她们会合。此时已经夜幕降临,一行人见天色不早了于是决定打道回府,然而许红蕾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今天和艾米拉姐聊得很开心,我看你们那边也是!要不,就不回研究所了,去我那。”许红蕾似乎很高兴,连对艾米拉的称呼也更加亲近了。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那我不管,现在我说的算!”许红蕾娇蛮地说道,众人见她都这么说了也就放心地点了头,于是一行人便拦了辆车回了许红蕾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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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一行人坐在了许红蕾家的露天阳台上吹起了风,此时已是晚春天气渐渐炎热,见此情形许红蕾给三人端来了冷饮,然而穆无忧和艾米拉看着杯具却迟疑了起来。
“放心,这次可没下药,你们不喝我先喝了!”许红蕾自然猜到了二人在顾虑什么,于是率先拿起杯喝了起来。
“这不是有些阴影嘛,现在我还是相信你的!”穆无忧赶紧解释道。
“真是的,我的公信力原来这么低了嘛。”许红蕾吐槽道,几人听了便也不再犹豫陆续端起杯喝了起来。
看着众人的样子,许红蕾忽然从身后拿出一把吉他,就着月色弹奏了起来,艾米拉见了好奇地问道:“妹妹还会弹吉他呀?”
“嗯,会一点,一个人有时会自弹自唱。”许红蕾拨着弦打着拍子说道,她弹奏的旋律是欢快的,但是穆无忧却听出了一丝寂寥。
许红蕾就这么默默弹奏着,只是她弹着弹着却突然按住了弦,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了她身上,只见她抬起头看向了众人,脸上带着忐忑说道:“该聊聊正题了。”
在场的众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纷纷凑近了等待着她进一步的发言。许红蕾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地进入了正题。
“就从那个梦说起吧。不用怀疑,在场的人都是做过那个梦的,那个雷雨夜关于牺牲的梦。”许红蕾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到了,原来他们之间有着这样一种玄乎的联系,隐约之间一些东西变得明朗起来。
“那个自我牺牲的人就是所谓的圣人吧?”艾米拉也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是的,那个就是所有异能者的起源,我们都是他的继承者!”许红蕾继续说着惊人的结论。
“我们?红蕾你真的是……”
“我是,之前为了瞒着那些人甚至连你们也瞒着了,抱歉……”许红蕾承认了这一猜测,穆无忧和切尔雷赫听了相视了一眼,其意思不言而喻。
“那你的异能是什么?”
“知晓未来要发生的事。”许红蕾继续轰炸着已经足够震惊的三人的神经。
“知晓未来?怎么可能!?”切尔雷赫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不可能?昨天我就知道了今天的天气今天的事情还有现在的谈话。”
“既然如此,红蕾你说一下接下来几分钟会发生什么吧?”
“不行。”许红蕾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又要卖关子了!”
“不是哦,是真的天机不可泄露……”许红蕾说完忽然从衣兜里摸索出了一页叠起来的纸,舒展开来后递给了众人,穆无忧注意到上面竟有一些血迹。
“出于一些原因,我只能把想说的一些内容写在上面了,你们看了便明白。”许红蕾无奈地说。
众人只好压住好奇心先看纸上的内容了,只见上面写着几句话:
泄露未来的事会遭到惩罚,请原谅我的不言。(这第一句话就让众人明白了许红蕾一直以来的苦衷)
知晓未来同样代价重大,每一次的窥测都伴随着长时间的虚弱。(穆无忧这才明白之前许红蕾为什么不用异能)
即使面临惩罚的威胁我也必须将如下内容记录下来:在不远的将来,我们这些做过同样的梦的异能者将相聚一起(字忽然变得歪歪扭扭起来),去面对遥远过去就流传下来的属于我们的使命。(字到这里就结束了,底下赫然是那一些血迹)
看完纸上内容的众人抬头看着许红蕾,眼神里充满了五味陈杂。
“那些血迹就是惩罚之一,写下那段话身体就已经有些内出血了,如果泄露的再多点的话,或许会死……”许红蕾苦笑着解释道。
“妹妹,你受苦了。”艾米拉心疼地将她拥在怀里,大家都没有想到她竟承担着这样的重荷。
“我只是在尽力做着能做的事,想让未来能更顺利地到来,而不是那么曲折,这也是在完成使命。”许红蕾摇摇头说道。
“使命……总感觉有些不真实,这是所有异能者的责任吗?”切尔雷赫小心地措辞着。
“并不是,不是继承者的不算在内。”
“额,那标准是什么?继承者的。”
“只有做着那个梦的异能者才是,或者说只有继承者们才会有那样的梦。”
“继承者”,这一名词伴随着所谓的“使命”在许红蕾的述说下深深刻进了在场每个人心里,一个共识在他们心中就这样产生了:我们都是那个圣人的继承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