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醉醉得到指示之后抬脚就要走,又忽地想起一事,回身邪邪一笑说:“别以为你救我我就会领你的情,就算你不帮我我也自有办法全身而退。八?一?中?文网w≤w≈w=.≥8=1≈z≤w≈.=看你穿着不凡想是有地位的人,言行举止也算君子,我不管你为什么那么护着宋蕴容,总之,她不是善类,可也算聪明,满脑子算计的人你最好不要奢求真心。言尽于此,有缘再见吧。”
说完,潇潇洒洒转身大步行去。留燕归一人在原地哭笑不得。真是个有趣的女子,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跟宋蕴容“同流合污”么。不要被利用么?
就这么自信,一身正气耳聪目明,凭着敏锐的感知用自己的方式来报答恩情。
燕归渐渐停住笑意,眼角温柔,真的好久,没这么开怀过了。
却说这边院子,宋蕴容带着一大波人赶过来,原本想把宋宇的死嫁祸于白醉醉,后者却突然躲进假山后。她知那里没有出路,也就不去阻拦,只等着白醉醉灰头土脸面如纸色地束手就擒。
一刻钟过去了,那边寂静得像死去了一样,宋蕴容的脸色从一开始的胜券在握变得惊疑不定,她坐不住了,赶忙命令人把白醉醉给抓出来。家丁进去看了眼,脊背一凉,颤抖着回去。
“大大大……大小姐,”咽下口口水,“她她她……她不见了。”
“什么?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的?”宋蕴容准备亲自去查看,“滚下去!”
片刻,宋蕴容站在假山前怔,早该知道,这一定是什么邪术。
不,不可能,还是有人把她带走的可能性更大,那人一定轻功极高而且身份尊贵无人敢疑,会是谁呢?
这时,诗会的人都听到动静围了过来,云霜先开口询问:“蕴容,这是怎么了,不是追捕偷东西的小贼么,怎么到了这般地步。”
现场宋扬的尸体还温热,鲜血淌了一片,已经有弱不禁风的小姐忍不住吐了,云霜也一阵反胃。问完之后退至了外围。
这时,白醉醉从院门走了进来,大家无人注意,遂一路无阻地走了进来。
“白醉醉?”刚刚退在外围的云霜最先看到她,拔高音量念出了她的名字。
这里生了这么大的事到底是为什么,云霜稍一思量就想出了其中利害。怕是宋蕴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要陷害的,就是白醉醉。
现在大家都注意到了走进来的人,宋蕴容更是一个激灵盯住眼前的人,眼神似一头恶狼。
“白醉醉,这里的十几位家丁,都看见了是你拿匕杀了丞相府的人,我的堂哥宋扬,你有何话?”
白醉醉眉毛一扬,宋蕴容啊宋蕴容,我怕你有所顾忌不敢难,不给我反制你的机会,现在看来你还真是机关算尽要阴沟里翻船了。
“你说家丁看见是我杀人,敢问我为何要杀宋扬,又为什么只有你的人看见了我行凶?”
第一个问题是引诱她说出自己的算计,第二个问题指出可疑之处,同时争取围观群众的信任。思维缜密,步步心机处处陷阱。
围观的人有点懵逼,为什么一场诗会演变到如此地步。死的人还是丞相府的亲戚,千金小姐的亲亲堂哥。宋扬虽是不学无术,奈何深得丞相喜爱,怕是不能善了了。
宋蕴容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所谓推理:“众人皆知,你白醉醉不过是美人醉一酒娘。跟我堂哥的过节可是早就结下的,你害他不能人道还不够,趁着这次诗会故意被丫鬟撞到,顺势来到这院子,在他带人来抓贼的时候,出手伤人,怀着报复的穷追不舍的心理,一刀刺在心口,致命。然后逃脱。”
白醉醉哈哈大笑,丝毫不在意所谓淑女形象。笑得大家都莫名,笑得宋蕴容脸色挂不住,笑够了,向着脸色挂不住的人一瞥,“不用你说住口。”
宋蕴容被憋的脸色通红,也只得忍着,毕竟做贼心虚,也怕露出破绽。
这边白醉醉神色一敛,一反刚刚放荡不羁的模样,认真道:“好精彩的推理,好大的罪名,没有证据全凭猜测,你们丞相府一向都是如此不顾事实,不问缘由就血口喷人吗?”
转而盯住一脸错愕的女人:“你还知道‘教养’为何字么?”
宋蕴容有点挂不住了,没想到这个白醉醉竟是如此胆大包天,直接攻击整个丞相府以至自己的教养?观众却在心底暗暗叫好。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子,总是忍不住偏向看起来弱势的群体。丞相府位高权重宋蕴容又风光惯了,相比较农村出生的白醉醉,最是容易被欺压被轻视,说不定就是嫉妒她原来是安乐侯的遗腹子,刻意针对,也未可知。更何况这些人平时也并未见他们放在眼里,现在看她吃瘪,竟有一丝丝的快慰。
“你一个乡村里出来的野丫头,也配跟我提教养?不过一个放荡的酒娘,谁给你的勇气侮辱我丞相府的名声。”这声音里有着不可置信和歇斯底里。
白醉醉暗笑,看来自己已经成功地把她引到人身攻击这一块了,根据人们的普遍心里,自然不会有人向着她,而现在她方寸大乱,风度全失,狼狈之余还给自己留下了继续攻击的话柄。真是可笑呐。
“宋蕴容,你最好搞搞清楚,你一口一个的野丫头,一声一个的荡妇,看清楚了,我是安乐侯家的大小姐。唇红齿白实是铁嘴银牙,胡言乱语……”白醉醉抬眸一笑,“真像是疯狗咬人呢!”
周围的人都被她春风拂面般的笑容迷了心智,怎么会有人,用那么优美的仪态轻柔圆润的语气。说出这么不容置疑处处犀利的话?甚至还用词异常地不雅。
宋蕴容气不过,生下来到现在,那个不是对她毕恭毕敬,众星捧月般宠着,哪受过这样的委屈,直接暴走了,抬手就向着白醉醉的脸呼啸而去,伴着一声:“贱人!”
白醉醉笑意未散的脸受了这一下,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
众人哗然。
就在场面即将不可控之时,丞相来了,身后还跟着八皇子。
“胡闹,还不快下去!”丞相喝到,宋蕴容不情不愿地退下。
威严的声音透露几许焦急:“扬儿在哪?”看到尸体后痛哭不已,一堆人抢着安慰。平静下来之后,第一句话竟是对着白醉醉:“给我将这凶手就地正法。”
家丁听到之后就要动手,八皇子制止:“还是把事情弄清楚再说比较好,我朝律法还没有动用私刑一说。”
因为白醉醉,宋扬不能人道,丞相对前者痛恨已久,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若是没有八皇子相助,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白醉醉也不管嘴角的血迹,傲然一笑:“还请丞相明查,事之时我并不在现场,如何能够行凶?”
“现场的家丁都看到是你用匕刺入宋扬的后心。你还想狡辩?”宋蕴容有了靠山,咄咄逼人道。
白醉醉一幅不慌不忙的悠然姿态:“所有人都看到我是事后来到这个院子的,众目睽睽,你还想抵赖不成。”
宋蕴容眼睛一转,却是向着云霜:“你看到了吗,她是事后才进来的吗。”
云霜说:“不,我来的时候,她已在这里。”
“哈,”白醉醉嗤笑一声:“愚蠢。”
围观的人都忍不住道:“云霜在说谎,这位小姐是后来才到的。根本没有杀人的可能。”
宋蕴容没有想到事情会展到这个地步,气急败坏地说:“不,她那是妖术,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她躲进了假山,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逃之夭夭。”
白醉醉眼中银光一闪,暗道,不好,这说法虽然荒唐,可要是扯出玉佩的事该作何解释,一时无言。
这时,一直闭口不言的燕归开口了:“她确实不在场,那时是跟我在一起的。”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等等,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接着说:“是我带这位小姐去换衣服的。”
白醉醉咬碎一口银牙,这人,到这时候倒想起沾我便宜了,传出去不知道我家那位怎么想,那个腹黑的人。
思及此,后背一凉。对面传来一道玩味的目光。白醉醉抬头,看见那俊郎男子若无其事别开了头。
事情到这里就算解决了,谁敢质疑八皇子的话,那不是找死吗,丞相也找了个台阶下。这事不了了之,可惜了,没能让宋蕴容得到应有的惩罚,不过,总有一天会东窗事的。
诗会也没人有心情组织欣赏玩乐了,干脆都散了去。
白醉醉意兴阑珊地走出宅子,也不看云霜一眼,倒是她战战兢兢地过来解释,虚伪的嘴脸看得不舒服,也就随意敷衍了过去。
到了安乐府,见了祖母,也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静坐,想着今天的事,不由笑出声,这回就算自己不报复,宋蕴容和云霜也是无法立足了。
“醉醉姐~”一个大大咧咧的姑娘以及其闹腾的方式出现在了白醉醉的院子里,一路喊着往里跑。
白醉醉听到这个声音,从窗口看见快步跑来的可人儿,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墨瓷,你慢点跑。”
墨瓷一路欢笑着来到白醉醉面前坐下,张口就道:“白醉醉,我可是想坏你了。”
后者爽朗地笑,看着她这一幅青春活力的可爱模样,真的很难再心事重重了。
“你这臭丫头,还知道来看我呀,说吧,有什么事?”
“人家想你了,不行吗?”孟墨瓷一幅娇滴滴的模样。
白醉醉翻出一个白眼:“快收起你那乖巧模样,谁不知道你是个混世魔王!语气里有着掩不住的笑意。
孟墨瓷却突然正色起来,“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虽是对诗会的事略有耳闻,却不曾想那人会受这么大委屈。
白醉醉一怔,是啊,虽然后来用粉遮了,也抹了血迹,可那么重的一巴掌,怎么会不留端颐。
随即笑了:“就你眼睛尖,不过是被一个疯子咬了,不必在意,多大点事啊。”虽然自己是故意受着一掌的,形势所需。心里却是暖暖的,看来这丫头,是关心自己的呀,除了她,竟也无人现无人在意。
孟墨瓷出言安慰:“知你委屈,今后定不会再叫你委屈,跟我去孟家一趟吧,大家都很想见你。”
白醉醉抬头看她眼睛,后者握住自己的手,满含殷切的眼神回望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白醉醉微笑答道:“好,就跟你去。”
孟墨瓷跳起来豪爽地说:“这就领你走。”
白醉醉吩咐丫鬟禀告祖母自己要出去一趟,就跟孟墨瓷两人手拉着手,异常喜感地出了门。
白醉醉跟孟墨瓷同乘一辆轿子过去,一路上叙尽种种不得言的过去。
“其实啊,听说孟家的外孙女找到了,府里早就思之如狂了,可自从孟家女儿因病去世,安乐侯府却连祭拜到不让,彻底断了交。这次也不好上门,家里的人早就想见你了,只好由我出面来请你跑一趟。”
白醉醉微笑,自己在这世上有这么多的亲人,真的……真的好幸福。自己一定要尽可能地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所有想要保护的人。
“我也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了呢。”真的是,几经波折,受尽委屈。才等来的这一天,怎能不感激,不欣喜若狂?
孟国公府不同于丞相府的张扬,尽显的是稳重自持的气象,长长的走廊,利于疏散和躲藏的布局,白醉醉敏锐的感觉到,这宅子不凡,步步都是退路,也处处可见如履薄冰的痕迹。
白醉醉被孟墨瓷亲自领着,拐过几条路,越过几座宅子,一路到孟老太太房里。
进去后,只见考究的家具,简单的布局,一老太太坐在炕头上,一旁有许多年轻的姐妹们环绕,正在说着笑话。
孟墨瓷上前禀告,附在老太太耳边说了几句话,老太太情绪激动了起来,浑浊的眼睛颤巍巍看向白醉醉。
“你就是孟玉娴的女人白醉醉?”白醉醉上前作礼。
“好孩子,快到我身边来,”孟老太太动情地说握住白醉醉纤细的手,“好孩子,你受苦了。”说着老泪纵横。
被老人的情绪所感染,一家子的人都偷偷抹着眼泪,老人家忆及往事,更是伤心不已:“你那苦命的母亲,嫁了安乐侯,本以为有一生的幸福安定,却不曾想过得并不快乐,直到她无故失踪,那边却说是因病去世,就那样不明不白地举行了葬礼,连祭祀都不让孟家的人上门……”
一旁的人看老太太哭得伤心,纷纷劝阻:“本该是高兴的日子,总算找到了流落在外的孩子,倒提了些伤心事,注意伤身啊,老太太保重要紧。”
这才慢慢止住了哭声。白醉醉深知,这位老太太不比那边的祖母差,都是最亲近的亲人,看来两家是有什么误会,总有一天我要弄明白真相。当年是负心还是苦衷,必将一一查明。
认亲之后,老太太留醉醉吃了饭,整个过程中多次给她夹菜,怜爱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流连不去,“像,真像呐。”
相信大家心里都是这句话,当年风华绝代的孟玉娴的孩子,神似,堪称神似呐,必非俗人。白醉醉深受感动,想上一世的时候,只知道什么是弱肉强食,什么是冷血什么是力量,唯独不知道这人间的感情是何滋味,她是保镖,也杀坏人,可她从来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她知道,她只是需要温暖罢了。
饭毕,天色也不早了,孟老太太虽是不舍,却也没有强留,拿了些珍贵物件以及衣料送于她,“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这里永远是你的家。”还贴心地派车送她回去。白醉醉也不敢耽搁,坐上轿子走了,看着身后说再见的孟墨瓷,心头暖洋洋的如春光。
天子脚下,繁华之地,街头巷尾最不缺的就是总总八卦供人闲余饭后。长公主这边慕容府近来有些不太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