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临长老不禁咕哝了一声:“你年纪轻轻受点威胁怎么了,老朽都一把年纪了,还被威胁着呢!”
我恍然领悟,如今奥斯危在旦夕,怕是6临长老的日子也不好过吧。w≈w≠w=.=8=1≥z≠w≥.≈c≤o≥m≈
想到这里,我展颜一笑道:“我答应您就是了。”
老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扬起一个满是皱纹的笑容。
他将那只赤红色的洞穴狼蛛装在一只通风的木盒中,叮嘱道:“你小心收好它,当它完成使命之后,请务必让赛恩代还给我!”
我双手接过,含笑说道:“长老,您看起来也并不像是寻常的老人。”
他忍不住问道:“哦,怎么说?”
“您看起来,很像我在灵岛上的一个朋友……我是说您的气质。”
他略带疑惑地干笑两声,“你是在说老夫的固执吗?”
漫儿忽闪着大眼睛,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觉得您有些像巫师,或许您有这方面的潜质?”
“不不不,魔法幻术之类的,老朽早已不感兴趣了,如今倒是觉得,与其和人相处,倒不如和昆虫相处来得有趣简单。”
林间鸟鸣叽啾,阳光灿然落下,一派安然宁静。
即将分别之时,老人忽然向着漫儿深深鞠了一躬,苍老着声音说道:“倘若殿下果真能够治愈陛下,那老朽在此,还要谢过人鱼公主!此前如有什么冒犯公主殿下的地方,还请公主殿下恕老臣之罪。”
漫儿只觉受宠若惊,也随即鞠了一躬,冰蓝色的眼睛对视着他,“不瞒长老,我亦是以爱的名义来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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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渐渐沉落,天色刚一擦黑,神圣之都的大街小巷便是萧索无人,全然不似以往,一片繁华热闹的街景。
最近神圣之都开始变得人心惶惶,即使是青天白日,街头巷尾也显得异常冷清,哪怕街上仍有人行走,亦是瞻前顾后、行色匆匆。
在人们的心中皆是莫名的恐慌,空气中浮动着莫名诡异的气氛。
果真是人言可畏,有关狼人或是兽族的存在,早已经流传出许多种版本,兽族的恶名昭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善良的平民百姓心中,他们对黑暗一族的恐惧与惊骇,早已胜过其他。
今日又逢月圆之夜,那一声接着一声的狼嗥,从遥远的山巅传来,听在耳中凄凉、悲伤而寂寥。
民宅中,一扇扇木质的风窗被“吱呀”关上,洛伊莱百姓们视这种狼嗥为不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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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浮起缕缕苍白的迷雾,四周的山峦连绵,早已隐没在夜色之间,只有几条如链的银色瀑布,呜咽着注入深潭,水声潺潺昼夜不息。
洁白的长靴踏过长草和松针,轻柔的暗金色裙袍华丽地散落在地上,身后的裙摆上,自上而下垂着一条白玫瑰的裙带,玫瑰的花瓣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在皎皎月光下,闪闪光。
有徐徐林风吹来,那纤白素腕上的孔雀蓝琉璃珠串“叮呤”作响,金色的衣摆随风舞动,华丽妖娆。
狼人忽然转身,垂下狼头认真嗅着草地上的气息,他对这种气息似乎异常熟悉,闻到的刹那竟让他血流上涌、心跳加。
林川月谷,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地方。
漫儿静静地坐在潭水边,此时潭面无风,倒映着一轮清冷明黄的圆月,异常空幽寂静。
她缓缓将竹笛放于唇边,这是自己唯一想到,能够见他的方式。
悠扬而忧伤的曲风弥漫在整个林间,空幽的笛声婉转跌宕,吹奏着那曲《乡愁》。
林风凄清,我有些瑟瑟抖,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我握笛的手臂有些麻木,右臂的伤口已经结痂,偶尔还是会痛痒得想去抓它。
等待永远会把时间无限拉长,何况是这种没有预先约定的等待。
笛曲在这种漫长的等待当中,显得异常孤独而简短,一曲很快到了终结,我顿了顿,想想仍旧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又耐下心来,重新吹奏了一遍。
很多时候,一悲伤的曲子,越是细细品味,越是触人心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风簌簌而来,像是在回应我的笛声,然后风声与笛声一并,渐渐消失在空寂的幽谷之中。
笛声再一次终结,我终是放弃了再吹奏的念头,我孤立于深潭岸边,面朝空寂的幽潭轻声诉说:“奥斯,你是在怕我吗?还是怕我见到你现在的样子?”
漫儿的声音轻轻柔柔,回荡在夜色静谧之中。
我眼眸望向深潭中那一轮浮月,眸光柔情似水道:“奥斯,说不定你就在这里,对吗?那就请出来吧,出现在我的面前吧?”
不知为何,我的鼻尖开始有些酸涩,声音亦有些哽咽,“我们已经曲曲折折走了这么多弯路……何必再彼此折磨?”
漫儿的眼眸缠绕着一层忧伤,又喃喃说道:“我们相处的过往仿佛都历历在目,有开心的,亦有不开心的,然而,它们都很值得去纪念,奥斯,再让我看看你吧?”
“多少次我伤了你的心,可是却不能自知,如今想想,真的对不起……”
我低声啜泣,想想又解释道:“我和赛恩,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忽然,一道沉闷喑哑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不要转过身来……否则我马上离开!”
他的声音变化很大,几乎听不出他原有的声腺。
我心下一紧,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害怕,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你不想让我看看你吗?”我克制着自己想转身的冲动。
“我对你……已经结束了。”他决绝地说道,话语仿佛能在我的心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我热泪盈眶,心酸疼的仿佛纠在了一处。
我深吸口气,“……奥斯……我爱你……可能这句话我说得太晚了。”
“回去吧,回到属于你自己的地方。”
他的声音太冷了,一如这林间冷冷的寒风。
我倔强地哭诉道:“如果我说不能呢?”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明天就离开吧。”他费力地说道,咬字有些含糊不清。
我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不行……我哪里也不去,我哪里也不想去,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因为我……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他的话音很含糊,吐出人言的能力仿佛在一点点消退。
我视线模糊地望着天上的月光,喃喃说道:“你知道吗,人鱼一辈子只能爱上一个人,这就是宿命。以前我认为这个人是露泽哥哥,只是……那时的我太小,尚且不懂得怎样在灵珠上刻下他的名字。”
“那就刻别人的名字吧。”他声音低哑地回道,已经失去了耐心。
我吸了吸鼻子,终是下定了决心,“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我手里捧着一颗晶莹透亮的珠子,下一刻,我用尽全身力气,将灵珠狠狠抛起,灵珠在月色中闪闪亮、晶莹剔透。
目视它弧线划出一道轨迹,我默默地等待生命结束的那个刹那。
灵珠破碎,人鱼消亡。
“露泽漫你敢!”
身后的声音怒吼的震天响,然后一道黑色的狼影凶猛地狂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