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你要不要睡觉。”
石砾双目无神地看着老人“算了，我再画一会就回去了。”
老人不知道怎么突然笑了起来“算了，算了，我大方一回，便宜你个女娃了，吃完饭来看我画吧，我的画现在正在上色，你可以看我是怎么上色的，学一学这之中的协调和技巧，这一定会成为绝世经典的。”我真是一个仁慈的老人啊，竟然对一个小女孩都有了恻隐之心，老人摆着头又咽下去一口饭，不过让别人见证一下一个传说的出现也是不错的，顺便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画工到底有多厉害。
石砾的表情在他看来，太瞧不起他了，得让对方对自己有点敬意。
“好吧，您作的是什么，可以说下吗？”
“我作的画啊！”老人故意顿了一下“你看了就知道了，不吃了不吃了，收拾了你就过来看，我躺一会。”
老人走到他独有的画室，留下满桌的残羹冷炙，和口中食物还没咽下嘟着嘴的石砾，摸了摸肚子，又吃撑了，咯~石砾的头跳了跳。
推开门，屋内的东西很整齐，老人在一个小躺椅上躺着，盖着毛毯，看上去就很暖和。
半合着眼，“你收拾完了？”
“嗯，哼。”石砾没有太过回应，只是看着书案上的画，已经用不知道是什么的颜料给勾勒出了精细的图形。旁边是五盒颜料，石砾低头仔细看了看嗅了嗅，嗯，没有普通颜料那种味道。
“嗯，那我就要开始了，看好了。”老人慢悠悠地从躺椅上起来，走到书案边，甩甩袖子意思石砾靠边。
拿起画笔，老人的神情一下就变了，专注的小眼神盯着画卷。屋外与风相伴的萧索声也消失，石砾屏住呼吸。
老人的笔在染料中沾了沾，小心地在画上开始装饰起来，每一笔每一划都让石砾觉得恰到好处。
可才和了半壁，老人就停了下来，“喝！”长出一口气，看着书案上的画，语重心长地道：“这就是心力的作用，一次只能到这个地步了。”
老人面不改色闭目养了一会神，然后又沾上染料，开始下面的涂染。
不一会画作的第一层画完，老人没有做声，手中的笔久久没放下，直到然后整个人像是泄了气般往后退了几步，往椅子上靠，却没欣赏自己的画作。
“你看看吧，觉得怎样。”
“蛮好看的啊。”石砾看着刚作完的画，是真的觉得不错。
“哈哈，真是小白，不过能给老头我成就感。”老人靠在椅子上笑了起来，没有之前的猥琐，脸上神色多了敬畏，对画的敬畏：“不过，这画是作不得假的，我老了，心力是真的不够了，按理来说应该一气呵成，我却作了两次，都不需要我看，你去看，仔细地看，你会发现前后的区别的。”
石砾粗略地看了一眼，真想把这刚作完的画扇对方脸上，他是真他看不出来什么不同啊，而且湿湿的都还没干。
虽然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这样的东西只要不傻猜都猜的出吧：“嗯，的确，前后有一些差异，感觉串连不起来。不过，不止这个吧，这么一说，你第一次开白的时候就已经心力不足，再加上这次不就是四种观想吗？”
“嗯，虽然你是女娃，但至少在思考，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们只想着画技提升，却不知从这种不同中才能真正明白传说和普通的区别，真正的好画就是脑海中的画面一气呵成，哪来那么多瞻前顾后。所以我才说，女孩子不行啊。”老人一脸惋惜地看着石砾。
“额，我想他们应该从未肖想过自己能作出传说。”石砾对于老人的说法不敢苟同，
老人深深看着石砾，含有深意地笑了笑，不过这次没有露齿“既然入了这一行，总要有梦想的吧，你呢，小女娃，你想画出传奇吗？”
石砾脑海内浮现出横牙山、冰原、大川，虽然喜爱，但能记载下来就好，要说真的传神，那估计唯有现代科技甚至更高的科技可以。
石砾将自己长长的头发往后一挠，没有太多情绪地看着老人。
“所以啊！”老人的表情变得清晰可辨，
“有则有，无亦无，能画成什么样就怎样，或许千百年后，人们反而奉一幅画中千万种观想为尊了呢？是吧？将最巅峰的心力花在画上，或许你们喜欢，但终究不是我的选择，心力的作用千千万，我想它有它的去处咯~~咯！”
老人嘴前呼出两口白气，竟然和大爷我想的不一样，不渴望名利吗？“你这小女娃，真是奇怪啊！你就不想自己的画作流传千古吗？”
石砾站立在书案前返身去看画，画快干了，他俯首仔细去一小块一小块地体会：“大爷，我叫石砾。然后，名传千古这样的事还是给你这样的大师来吧，不是说没有渴望，而是付出和所得不匹。”
老人的画是一片海，海边有渔人，海面有大鱼，波涛清晰、层次万千。如果不是全程观摩老人作画，知道是在哪里断了，要单靠他自己来看的话，是绝对分辨不出来的那些遐思的。因为断点正是以大海为界，两种不同的观想并不影响画作的美感，只是对于老画师来说，他更偏爱协调吧，万卷一体，的确磅礴大气。
“好吧，好吧，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不懂。”老人看着正在欣赏画卷的石砾叹了一口气，“这幅画我还要等一段时间再作下一层，我会等你来的。老人家了。”
“那我回去了，下次来会提前和您打招呼。”
“对了，如果你实在挤不出时间，我可以和好友说，你的艺术课可以不去了，那段时间就来我这学画画，最后你交一幅最巅峰的画给我，我给你打分，想来多年交情，他应该不会不同意的，我虽然老了，也不是多么出名，但在文化艺术上还是有点话语权的，认识很多人，其他人也不会就这个找你麻烦。”
石砾轻嗯一声，这么一看其实老头还是蛮好的！
梢上门，心中却在构思着自己的画卷，毕竟自己学画是为了能在离开横牙之前留下些什么，到底该作一幅怎样的画？自然要早早构想。
能记载他所看见的历史，山川河流，千里风情，但这些好像都不足以描绘一颗星球的生息，一群人的信念，甚至很难在一幅画中体现。狩猎大赛的数千猛士，看宝石店的颓废少年，热情但又骨子冰冷的远名，麻木又憧憬的商队年轻护卫，每个人在他脑海内其实都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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