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珠,你去厨房将锅盖拿过来!”
“啊,小姐!”寇珠有点胆怯,怕出门去又是遇到那一抹紫色了,“深更半夜的,您让奴婢到厨房去将锅盖拿过来,做什么啊?”
“寇珠,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去了。”华晶瑶作势就要去寇珠看到这里,急忙出门去,过了会儿,满头大汗的回来,将锅盖给了华晶瑶。
“你后退,到安全的地方去,我开盒子。”华晶瑶右手握着锅盖,好像个盾牌一般,寇珠看到这里,噗哧一声笑了,但发觉华晶瑶面上的表情很是紧张,紧张到……然寇珠不敢笑,寇珠急忙躲避在了桌子下面。
华晶瑶轻轻打开盒子,却发觉很是安全,将锅盖丢开,两人都朝着盒子去看,看了看,大眼瞪小眼,“小姐,这什么东西啊,是不是大鼻涕虫呢?小姐您说,那人将鼻涕虫给我们弄过来是什么意思啊小姐?”
华晶瑶握着红烛,凑近那盒子,寇珠三下五除二将那盒子里的东西给倒了出来,然后寇珠本能的惊叫了一声。
“哎呦,小姐!”
华晶瑶一看,那盒子里都是……舌头,是的,人的舌头!舌头里,间或还有耳朵,全部都血淋淋的,谁想到这盒子里是这些东西啊,寇珠吓得捂住了眼睛,华晶瑶顿时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小姐,小姐,恶心死了,怎么办,这……怎么办啊?”寇珠的面色无比的苍白,华晶瑶固然也怕,但却还是走进了地龙,从火盆里将火钳拿出来,捡起来桌子上与地上的器官,丢在了盒子里。
“寇珠,这个必须要丢掉,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前提之下,丢掉,让别人也不知道。”华晶瑶说完,将盒子抱着。
抽搐了一下鼻孔,“寇珠,那……你……你怎么就尿了呢?”
“奴婢是……”寇珠紧张的口齿不清,“奴婢是紧张的尿了,吓尿了。”
“没事,你握着锅盖,和我走,厨房旁边有个枯井,年久失修了,我们将之丢在那枯井里,快走,免得夜长梦多。”寇珠跟着华晶瑶往前走,握着锅盖的手还在瑟瑟发抖。
今晚,有人的舌头让人给割掉了,有人的耳朵让人给个割掉了,无一例外,她们都在睡觉,也无一例外,她们中了一种迷魂药。
那迷迭香是从窗口飘进来的,人被迷迭香弄昏迷后,意识一点都不存在,不要说将舌头给割下来了,就算是将头卸了,只怕也未必就能苏醒过来。
华晶瑶和寇珠不知道此节,华晶瑶在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何人要这样做呢?那东西好巧不巧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门口,是有人要帮助自己?还是有人要栽赃陷害自己呢?
华晶瑶胡思乱想。
寇珠也浮想联翩,寇珠想,那一定是妖魔鬼怪了,因此,抱着锅盖,一边走一边还振振有词的念诵,华晶瑶叹口气,“好寇珠,盒子在我手中呢,你念什么呢?要是神佛果真能保佑你,我们在突厥能遇到那么多的危险吗?”
“小姐,奴婢听说啊,在东瀛有个扶桑岛,在扶桑岛上,有一种精怪,就是以拔掉人的舌头为乐趣的呢,奴婢念诵了咒语,超度一超度,送一送。”
“但是,你念诵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我听不懂。”华晶瑶看向寇珠,寇珠一本正经道:“小姐,那是东瀛国的语言,您听不懂是情有可原的,别说您听不懂了,连奴婢也听不懂呢。”
听到这里,华晶瑶几乎没有跌倒。
“寇珠,有人,块躲一躲。”华晶瑶拉住了寇珠,此刻夜深人静,华晶瑶说“有人”,章在寇珠看来分明是“有鬼”了。
此刻主仆两人躲避在一块太湖石后面,华晶瑶看到一女孩的轮廓,那女孩将一块葱条金给了一个婆子。
那婆子婉拒了一下,有点为难,“这事情,奴婢是不敢去做了,求夫人和二小姐莫要为难奴婢了,奴婢果真是怕极了,前日,夫人已经……”话题进行到这里,华晶瑶和寇珠听到一声特别响亮的耳光。
跟着,二小姐华望舒对那婆子就咒骂,“好个吃里爬外的老东西,大夫人对你好,娘亲就对你不好了不成?你现如今也扪心自问,这多年来,你做过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情,都是娘亲给你圆了的,现如今,你是不怕的了。”
主仆听到这里,都气愤填膺。
“小姐,我们出去。”寇珠不算是急性子,但听到这里,心情骤然就不好了。
华晶瑶却拉住了寇珠,“珠儿莫冲动,且让我们出去吓唬吓唬这没王法的。”
“小姐,人家不会害怕我们嘛。”寇珠道,华晶瑶瞪了一下寇珠,“你来装神弄鬼。”寇珠一听要教训华望舒,连连点头,根据华晶瑶的安排,华望舒将看到下面一幕。
华望舒刚刚和那婆子聊过,从后面急匆匆出来,就看到眼前的路上滚动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井盖?”华望舒不走了,那圆溜溜的东西骨碌碌转动了一下,倒在了华望舒的面前,华望舒上前去,一看是锅盖,笑道:“害我虚惊一场,原是个锅盖。”又道:“但却奇怪了,好好的,锅盖怎么就在这里了?”
还在胡乱推理呢,却听到竹林里有一声诡笑,华望舒急忙回头,黑暗里,风穿行过竹木,竹木喑哑的摩擦,不见一个人。
“又是虚惊一场。”华望舒刚刚起身,却有人拍了一下华望舒的后背,华望舒闪电一般的回眸——“谁,出来!谁啊!”
“谁!你给我出来啊。”等华望舒再次注意到,那人已经出现在了华望舒的背后,手轻轻落在华望舒的肩膀上,华望舒一看那双手,不由自主就手软了。
“我刚刚从井里出来,坐井观天这多年,真是痛苦,要不是蚯蚓松土,我是不会出来的,你带着我在后花园走走,莫要回头,不然你可就糟糕了。”
“前……前辈是……是……是何人啊?”华望舒的声音都变了,就要回眸,但那声音的主人却道:“你最好莫要回头,我是警告过了你的,你回头,后悔时,切莫怪我。”
“这……这……前辈要去哪……哪里呢?”华望舒还是想要回头。
但此刻,左边的面颊上已经着了重重的一个耳光,华望舒哪里让人给丢过耳光啊,一时之间愣住了,“要你走你就走,那么多话?”
“是,是。”一个耳光打的华望舒生了气,但又能怎么样呢?
华望舒看着肩膀上那泥泞的手,心头发憷的很,按理说,她作为一个小姐,是不需要亲自出面来指点迷津,究竟让人如何来散播谣言的,但此刻,兹事体大,她不能假手于人了。
却想不到,会在半夜三更撞邪。
“还偷看我!”啪啦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两个脆生生的耳光丢的华望舒眼泪都出来了,“前……前辈,我带着您走就是了,您莫要欺负人。”
“我还就欺负你了,你能将我怎么样吧?”话间,又是一个耳光,华望舒苦哈哈的,但却只能带着他往前走。
两人走了一圈,等华望舒再一次回头,却发现锅盖也不在了,那鬼也不在了。
难道刚刚是幻觉不成,但脸上疼的很,分明刺痛感是真实可信的,华望舒憋着小嘴,几乎没有泪凝于睫。
华晶瑶和寇珠捉弄了华望舒后,两人都哈哈大笑。
“好玩,好玩,原来二小姐白天看起来凌然无惧,晚上却是个地地道道的脓包啊,真的太好玩了,小姐,你也去丢给她两个耳光,看看她还在后面乱说我们的坏话吗?”寇珠笑弯了腰。
“凡事适可而止,我看,那传谣的人才是害群之马呢,不过好得很,那人我也已经记住了,暂且就如此吧,先将盒子和锅盖丢了去,走吧。”华晶瑶握着寇珠的手,朝着厨房去了。
锅盖归还到了小厨房,木盒子丢在了枯井里,主仆二人往回走,半道上,华晶瑶却感觉有人在跟踪。
“寇珠,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什么啊,小姐?”寇珠还没有从胜利的喜悦里超拔出来呢,笑眯眯的走着,华晶瑶顿住了脚步,回头一看,发觉竹木晃动了一下。
“啊,是你啊,你下来。”华晶瑶看到竹木上,优哉游哉的坐着一个人,紫衣少年,那少年好像飞鸟,好像停云,好像一切缥缈的东西。
竹木在晃动,少年也随着竹木在摇摆。
那少年手中的软鞭丢下绑住了华晶瑶的腰肢,华晶瑶呼啦一声就拔地而起,然后神奇的坐在了竹木上,寇珠看的目瞪口呆。
华晶瑶一笑,“你来这里,正大光明过来做客就好了,爬这么高,果真不怕跌落吗?去年我和寇珠玩儿纸鸢,寇珠从假山石上滚落下来,足踝都摔断了呢,我奉劝你啊,这样高的地方你日后也莫要来了,走,我们下去。”
华晶瑶一面说,一面就要跳下去,但看了看这高度,华晶瑶不免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