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是郝心在仙林捡到的一只小虎崽叫小白,心思纯净,是不可多得的异种——当然不是什么神兽后裔。亡骨曾经提到过它是一头修炼了500年的虎王,也就是说郝心住在仙林已经500年了……
“怎么了?”郝心发现林星缘的神色有些怪异了。
“我记得亡骨好像说,小白已经活了500年了,而你说小白是你捡到的一只小虎崽——那你?”林星缘情绪有些复杂地说。
“人生不过是一条无趣的无尽的大道。”郝心说,“每个人都不过是每个人的过客罢了。”
“哦!”林星缘半懂半不懂地应了一声。
小黄马也是郝心养了一百多年的“小马驹”,似乎和郝心在一起的动物都是老成精的!林星缘瞄了瞄郝心屁股底下懒洋洋地踏着小碎步的小黄马,私底下腹诽道。
一路上风平浪静,仙林本就是一片人烟寥落的荒蛮之地。即使是因为500年前那场浩劫导致的蓬洲逃难,也不过是让蓬洲的移民在仙林沿海开垦出一小片地域,而仙林内陆那片广袤的地域却从没有人去过,传说在仙林内陆有着一个神秘的存在,是仙林的守护神。除了林子里不时传来的野兽嘶吼,并没有什么特异的事情发生,小白高兴的时候那条钢鞭似的尾巴会齐刷刷地竖起来,如果有什么声音太近了,小白龇牙咧嘴一番便悄无声息了。
幸亏是初春,不然蚊子多的能把他们叮死,林星缘望着小黄马甩来甩去的尾巴赶出来的一只只蚊子有些庆幸地想。
郝心算了算日子,已经走了将近1个月了,路线没错,大约再过3天就到了。我,会害怕吗?他看着旁边发呆的林星缘,微微有了一丝暖意,经过亡骨之战,林星缘抽空了自身神力激发了自己的潜力,修为有了一定增强,收获不少。他笑道:“在想什么?”
“没有,只是在想蚊子。”林星缘回过神来。
“蚊子?”郝心顺着她的目光转向小黄马的屁股不禁失笑道,“你可真是——”
“郝心,我们在这里钻林子干什么?”林星缘嘟囔道,“我们都走了1个月了。”
“我们快到了。”郝心说,他没有再解释什么。
到了第32天的晚上,坐在篝火前,郝心告诉林星缘,明天和他步行即可。他轻声道:“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我们起早。”
早起大雾,郝心却没有点火把,他附在小白耳旁低语了几句便见小白低低地吼叫了一声,小黄马和那几批驮马消失在林子里了。他抬头看见林星缘疑惑的目光便解释道:“它们暂时去外边溜溜,等我们回来。”
起了大雾,对郝心来说似乎没什么影响,但是林星缘却心里发悚,周围又黑又静,若远若近的野兽嘶吼不由得让这个年仅双十的少女心生寒意。郝心若有所感,悄然伸手握住她的柔荑,一股淡淡的温暖传入她的身体:“别怕。”
“嗯!”
这种依靠让林星缘有一种淡淡的眷恋,她紧紧抓住那只粗糙而温暖的大手,似乎是她仅存的依靠。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走了多久,也是奇怪,林星缘走了那么多路却不觉得累,只是当那第一缕阳光冲破重重雾霾的时候,林星缘只觉仿佛天隔。那希望的光辉在片刻之间洒满森林,奇异的景象在林星缘惊诧的眼前展开:
盘根错节的巨树横在他们面前没有插足之地,但是随着郝心的脚步,巨树的气根迅速退走露出一条平直的大道直通前方的——
一根巨大的无花果树?
郝心松开手,缓步上前,他轻轻抚摸无花果树粗糙的树干:“洛爷爷,我来了。”
无花果树微微摇晃,树干上最大的两个节疤睁开露出一双青色眼珠,嘶哑的声音久历桑海:“这么久了,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嗯!”郝心说,“我终究无法避开。”
“你的选择从没有变过。”洛爷爷说,“你太固执了。”
“呵呵,我不责怪任何人。”郝心说,“人生有道,而我无道。”
淡绿色的光华凝聚成一道光门——“他在等着你。”
“林星缘,抓住我的手,闭上眼睛,不然会眼花。”郝心伸出手。
林星缘点点头,她闭上眼睛紧紧握住任由郝心带着她踏入光门,只感觉身体似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挤压抽空,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睁开眼睛,她真正惊讶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孤峰,熊熊燃烧的碧绿色火焰环绕山峰直冲天际,从山麓延伸碧绿的火焰覆盖了目光可及之地。而他们则是站在一处凌空的悬崖上,此时此刻郝心早已负手而立,初春的风依旧凌人,粗布衣微微飞舞,只有萧瑟——
“这里是?”
“仙林之心,源峰,世间万物的灵魂轮回之所。”郝心说,“只有身处仙林中心才能发现这个人界与冥界的交汇之地。”
“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林星缘问道。
“找一个远古的所在。”郝心的目光开始凛冽,他面对这磅礴的奇景没有一丝敬畏,“我来了,木祖!”
亘古的声音如同穿越了无数时光:“你来了。”
“800年前,你们为了可笑的天下剥夺我的一切;800年后,你们同样用这个理由让我出现!”郝心周身散溢出令林星缘陌生的杀气,他的眼中深映出赤红的血色。
“你只是逃避。”苍老的声音露出深深的悲哀,“你因爱而去守护,这是你一直逃避的东西。”
“这是你们一厢情愿。”郝心淡淡道。
“这个女孩身世凄苦,你此来的目的莫不是为此。”苍老的声音说,“郝心,你心中未尝不是不愿再见这世间的苦楚才消隐在仙林。”
杀气渐渐散去,郝心的眼眸渐渐恢复清明:“炎域是怎么回事?那片地域居然以我的神识都无法窥视,在炎域的某个未知的位面必然具有着一个不弱于我的存在!”
“炎域并非是突兀出现的,实际上自上古时代便一直存在于这天地间。”
“盘古开天地,是为太古;女娲伏羲捏泥造人,是为远古。”郝心说,“如此说来,炎域竟然是上古三巨擘所建?”
上古三巨擘?那是十万年以前的传说。而且,天原族是上古三巨擘之一的爱神贞女的传承。林星缘想到此节不禁默默握紧拳头,在她的手心有着一点圣洁的莹光——
“可以这样说,实际上是上古三巨擘之首的天帝所建。上古三巨擘的恩怨纠葛在神族的典籍上仅仅是一笔掠过,十万年的光阴,十万年的纷争,这一笔掠过也已经无人知晓。”
“史载,众生愚昧,上古神氏不忍,刑皇贞后欲起灵智,然天帝不允,遂起战端万年方休,天帝败亡,众生得幸。”郝心道,“欧阳氏还存了些藏书。”
“史书未有记载的是,两万年以后漠洋极西炎域升起,天帝卷土重来,举灵军百万欲灭蓬洲。”苍老的声音悠扬地从源峰传来,“刑天、贞女、天帝皆于此战身陨,炎域沉入漠洋。”
“史载,神历30380年,刑皇贞后坐化于初日海眼。”郝心说,“如果仅仅是天帝并未身死重启战端,这段历史并没有必要隐瞒。”
“非是隐瞒,只是那一战之后上古诸神尽皆陨灭,那时,五族皆近灭族边缘,试问又有多少人能记下这场屠灭之战?”
郝心说:“那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你的血太过冰冷,你忘记了太多事情,你需要找回一些东西,去吧……”
他们的周围渐渐聚拢碧绿的火焰,旋转成一道绚丽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