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香婵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就见到两名女子正与一男子赤裸纠缠同榻而眠,见到这一堆人慌忙取了杯子遮住身子,惊声尖叫起来。
榻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秀儿和上官莲叶!
那男子闻得尖叫也是骤然醒来,见到上官丰和一群人挤进房中,登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从床上滚了下来,身上只着了件亵裤,又惊得上官香婵叫了一声,慌忙用双手捂住了脸。
上官丰见到面前不堪地一幕登时白了脸,鹰眸圆瞪几欲充血,怒吼一声:“放肆!这是怎么回事?!”
王秀芝骇得脸色已然变了好几变,慌不择路地扑到榻前护住上官秀儿,就见上官秀儿用被子遮住脸哭丧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院内,闻得内殿哭声喊叫此起彼伏,巧儿原本有泪的小脸蓦地弯了嘴角。
我说小姐不在里面,你们还偏偏不信,如今这房中情形必然是淫(和谐)乱不堪,看看你们究竟如何收场。
正思忖间,就见门口盈盈走来一个曼妙身形,巧儿不禁欣喜脱口叫道:“小姐!”
明月一袭岚媛红色水雾裙,上面更深一色地缀满寒梅,朵朵衬着她若雪的肌肤好似傲雪寒梅临霜而开,让人惊艳不已。
轻移莲步已然来到巧儿的面前,明月绝色容颜泛起一个清冷光华道:“把她放开。”
泠泠声线毋庸置疑,几位小厮也是一怔,这才松了手退到一边,明月俯身将巧儿扶起,温言问道:“你可还好?”
“奴婢没事,小姐不用担心。”
巧儿面上漾出一个笑容,便见明月微微颔首,眸光朝内殿看去,只听得里面正呼天喊地,上官丰暴怒的声音不绝于耳:“……奇耻大辱!简直有辱门第!”
明月轻灵地扬起一个笑意,一边儿的巧儿见到便也忍不住笑道:“没想到她们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急功近利,难免出写纰漏。况且害人自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明月声线蕴着几丝寒气道:“我们也进去看看罢!”
说着,主仆二人也进到内殿,就见榻上两人身体如抖筛糠一般缩在被中,地上的男人慌忙可这头求饶道:“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啊!是两位小姐将小的灌醉的,而且也不是小的主动的呀!”
上官丰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太阳穴处青筋突突直跳,双眸好似要爆裂出来一般,便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道:“这是怎么了?”
这一道声音在内殿分外刺耳,众人转身,便见明月由巧儿搀扶着进到内殿,一脸茫然疑惑。上官香婵乍然见到明月,面色霎时雪白,倒抽一口冷气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昨晚去了哪里?!”
明月听言神色疑惑道:“我昨晚想起有本很重要的书落在舅舅府中了,所以昨晚连夜赶回舅舅那里拿书。”话末调转眸光道:“爹爹知道此事的。”
上官丰神色晃了晃,见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面上有些挂不住便道:“不错,是我让明月回去的。”
上官香婵闻言脸上颜色愈加苍白,脚下一软几乎要跌倒,幸得她身边的丫鬟扶着才没有出糗。
她看向明月的眼中满是恨意,但是双唇紧抿,却什么都不能说。
正在几人僵持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喊叫。
众人向门口外看去,就见到林梦心跌跌撞撞地冲进内寝,见到藏起来的上官莲叶便叫一声“莲儿”冲了过去。
还没等她的手碰到上官莲叶,她就好似被人拧了一把一样尖叫,旋即忽然从踏上一跃而起。
也不顾身上只穿了肚兜和亵裤,捂着脸冲了出去。
“莲儿!莲儿你要去哪里呀?!”
林梦心见状慌了神,尾随上官莲叶的目光忽然碰上了一边神色淡淡的明月,登时如打了鸡血一般,挣扎着扑到明月的面前叫道:“是你!一定是你坏的!是你用诡计让我的莲儿被人欺负了!”
明月星眸之后总略过一丝寒凉,面上却装作无辜的样子,害怕地推着林梦心的手道:“三娘你在说什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盈盈泪眼看向一边的上官丰,见他也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一把将林梦心扯到一旁道:“你胡闹什么!明月昨晚根本就不在府中!你自己教女无方还要赖在别人头上!”
林梦心被推倒在地,登时头发散乱,形状疯癫,呼喊着好似泼妇一般冲出人群。
榻上的王秀芝搂着自己的女儿,眼中也恨意盎然,咬牙切齿道:“要不是她出的猫腻,秀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罢眼光狠狠的剜向明月。
明月好似恐惧一般瑟缩一下躲到上官丰的身后,面上以然是梨花带泪道:“爹爹,二娘冤枉我。我什么都没做!”
“够了!”
上官丰已然烦躁不堪,一声咆哮四下都是畏惧,便都噤了声,就听见他说道:“你还嫌事情闹的够大吗?这等辱没门楣的事情还要宣扬出去吗?”
顿了顿,上官丰怒气冲冲地呼了一口气继续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今日所有知晓此事的人都要管好自己的嘴!不然便叫你们提头来见!”
明月眸光流转,撇过王秀芝似要吃人的眼神,忽的转首看到窗边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她蓦然瞳孔一缩,一丝精明划过,便大声喊道:“是谁?谁在偷听?”
一声娇喝引得众人皆是变了脸色,王秀芝更是面色黑了个彻底。
上官丰立即喊了家丁去追,没想到还没有多久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上官丰面色一瘫,缓缓自齿缝之中吐出一句话:“若是外传,你俩就以死捍卫贞洁罢!”
末了,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男子,厉声道:“将这个淫贼拖出去乱棍打死!”
说罢一甩袖子,便忿然走出内寝。
明月见上官丰离去,心知也不能多呆。
此刻这房中的母女二人以然视她为不共戴天仇人,若是还继续留在这里,难保不会被两人反咬一口。
正在思量有什么好的借口,就听到外面林梦心尖叫救命。
下人们闻言便疾疾地跑到院子中,明月借机和巧儿共同离开内殿。
两人跟随几个下人跑到后院,就看到下人们已经把上官莲叶救了下来。
原来上官莲叶不甘受辱,在羞愧交加之中跑到明月后院的老树上打算上吊自尽,但是却被林梦心及时发现。
这才没有出事。
母女俩此刻抱头痛哭,明月倒是没来由地有些怜悯,转念一想,若不是自己前世经历过,那么此刻在这里上吊自杀的便是自己了。
若真如此,只怕是没有人会同情她罢。
明月想到此处,星眸微眯之间也有几分寒意,刚想转身离去,就看到上官香婵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自己的跟前。
“姐姐真是好计谋,一把子算计了我们三个人,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真没想到你会装疯卖傻那么多年!”
上官香婵恶语相向,口中毫无遮拦,双眸眯起,泛着冷冷的恨意。
明月微微侧首,鬓边的丽水紫磨点金滚玉金步摇在阳光之中划过一丝晶亮,此刻周围的人都忙着林梦心母女俩,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转脸之时,明月丽质容颜以然换上一副清冷的表情,柳眉微挑,泠泠嗓音有着寒冬腊月般的寒凉:“装疯卖傻?若论起演技,你的才是最好的吧?我却不知道这么多年的真心竟然换了这么多计谋来算计我,而这个人,居然是我的亲妹妹!”
明月上前一步,周身散发着冷艳无比的气质,俯首睥睨之下道:“昨夜若不是你送的那杯茶,想必今日,她们也不会如此了。”
朱唇轻描淡写的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明月很是满意的看到面前的上官香婵浑身颤抖,俏丽容颜此刻也是寒意涔涔,她无比气恼地颤声道:“你竟敢威胁于我?”
“是否威胁你心中有数!若我想,爹即刻就会知道是你下的媚药,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知肚明。”
明月低首逼视,直逼得上官香婵微喘起来,双唇紧紧抿在一起。
“做人要讲良心,我这次姑且放过你,若你再有害我之心,我亦绝不留情!”
说罢,明月一甩云袖,端丽执起身子离去。
上官香婵咬紧牙关回首,双眸似要冒火一般,狠狠盯着明月的背影,冷声宛若冬日湖底:“上官明月,今日耻辱,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等着这匹子人离去之时,以然到了午膳之时,明月望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竟没有一丝胃口。
一旁的巧儿有些担心,便上前道:“小姐,您早膳就没用,这午膳更不能不吃了,这样下去身子可不成啊……”
明月微微摇头,眉心浅蹙道:“只是觉得心寒,我一直仔细的维护着不和香婵发生冲突,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巧儿闻言也不可闻的叹了一口:“小姐对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水样的眸子似风略过,漾起层层叠叠的波纹,明月不觉心冷,回想昨夜种种,竟觉地恍若隔世。
昨夜点燃的香是她自己研制出来的,燃烧之后可以散发出一种香味,使得人口干舌燥。上官秀儿和上官莲叶为了保证不出差错,必然会亲自将人送到自己房中。
所以必然会中招。
那么自己摆在桌子上的水……
明月垂下眸光,纤长的睫毛宛若鸦翼在眼睛下留下一个月牙形的阴影,半晌才淡淡道:“过几日便是宴饮之日。如今上官秀儿和上官莲叶遭此这般,想必也会安分多日。”
“是了,不过看到她们自食恶果,真是痛快!”
巧儿想着今早那一幕,不由得笑道。
见状,明月也勾勒嘴角道:“只是这样还不能就此算了,有件事要你做,你且附耳听过来。”
巧儿依言俯下身子,白皙的耳廓贴到明月的唇边,就见明月低低耳语几句,巧儿脸上便绽开一个笑意,不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