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丽无双的容颜之上已经是削瘦憔悴,明月的面‘色’宛若冰雪一般,却泛着病态的白‘色’,凤眸之中映衬着明月的样子,凤邪的眼底是满满的心痛。.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门’吱呀一响,巧儿便推‘门’进入,却见明月的榻上正坐着一名男子,她惊叫一声,待看清那人的模样时,几乎实在瞬间便红了眼圈道:“王爷!”
凤邪的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他颔首一下,便重新将眸光落在明月昏睡的脸上。
“王爷可算来了,主子她……”巧儿还未说完便已经哽咽,她端着‘药’来到桌子前面放下,忍不住伸手抹着眼泪。
“本王知道……”凤邪一向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低低的喑哑,修长的大手轻轻抚上明月的脸颊,却只是帮明月将碎发挽到一边。
话音未落,‘门’外便是一阵响动,只见阮无城带着卫舜君疾疾进来,待到阮无城看见凤邪的时候,也是一怔,却在瞬间有些许安心。
“你终于来了。”阮无城的声音似是带着点点落寞,便见凤邪颔首道:“明月怎么样,你要的天山雪莲我已经带来了。”
凤邪扬手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阮无城看了一眼才道:“有办法的,有血蚕便可以帮明月排出体内的猫毒。”
说话间,阮无城身形一闪,便见到卫舜君上前,将手中的盒子打开,便见到一个琥珀一样的东西中,正趴着一只血红‘色’的虫子,那虫子长相像蚕又不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琥珀当中的原因,整只蚕身竟然像是透明一般的血红‘色’,宛若一只水晶雕琢而成。
“这是东陵的血蚕,血蚕在茧被剥开之后便会吐出一种结晶,以保护本体。当结晶打开的时候,若不马上结茧,那么血蚕便会死去。”
卫舜君凝望着手中的血蚕道:“但是血蚕可以解百毒,想来也可以救太子妃一命。”
凤眸眼底闪过一丝神采,便见卫舜君已经拿出血蚕,阮无城立即吩咐巧儿道:“帮你们家主子‘露’出手腕。”
巧儿急忙应声,立即将明月的衣袖挽了上去,卫舜君便应景将那血蚕的琥珀砸碎,取出那血蚕放到了明月的手腕上。
那虫子似是还在冬眠之中,明月身上有着高温,那温度逐渐将血蚕唤醒,它扭动着身子,在明月洁白如藕的皓腕上找了一处血管,便咬了下去。
巧儿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就见到那血蚕逐渐的将明月身体里的血液吸了出来,但奇怪的是那些血液全部都是黑‘色’的,叫人看着胆战心惊。
眼见着那只血蚕逐渐从玛瑙一样的水晶红‘色’一点点的变成乌黑是颜‘色’,就连凤邪也很是震惊,他不已察觉地拢了拢眉心,抬眼看向阮无城,就见到阮无城似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轻声道:“看来这血蚕果然有奇效。”
卫舜君一直在一旁沉默,见到阮无城这样说,也颔首一下道:“血蚕本就可以入‘药’,能有活着的血蚕更是难得,若能救太子妃一命,也算是值了。”
众人闻言亦是沉默,心中却对卫舜君产生了别样的情绪。
血蚕还在努力的吸着血,原本只有筷子粗细的身子已经膨胀到手指的粗细,不过多时就见那血蚕的身形已经变得缓慢了,吸血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软无尘不敢含糊,便将一早准备好的的‘药’取了出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血蚕便已经不再动弹,它似是已经泄力一般地松开钳制,从明月的手腕上面滚了下来。
啪嗒!
血蚕落到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卫舜君便上前捡了起来。
只见明月洁白的手腕上面留下一个小小的血点,还有隐约的血珠从其中冒出来,阮无城便用‘药’粉按上,为明月包扎好伤口。
“血蚕已经帮太子妃将猫毒吸都差不多了,眼下只要用一些清除余毒的‘药’物,太子妃便可以痊愈了。”阮无城习惯‘性’的将手搭在明月的手腕上,这才放了心似的开口。
巧儿闻言‘激’动不已,即刻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道:“多谢卫‘侍’卫。”
卫舜君看了一眼手中已经死去的血蚕,似是有几分安慰的意味道:“只是举手之劳。”
凤邪眼底的深沉减少了几分,见到阮无城吩咐了几句,便旋身出去煎‘药’,便对着巧儿道:“这里有本王在,你先去帮阮太医罢。”
巧儿有些不放心地看向明月,便见到明月还是在榻上紧闭着双眸,但是面‘色’似乎比方才要好看一些,心中虽然安心一些,但还是一下一下地揪着。
知道巧儿心中的担忧,凤邪便轻声开口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们家主子。”
见凤邪满面怜惜地望着明月,巧儿终究轻声叹了一口气,便退了下去。
卫舜君还在房中静静伫立,凤邪细心地为明月掖好了被角,才将狭长深邃的瞳眸转向那站着的人,声线蕴着几分不明的情绪道:“你是东陵人。”
陈述句的语调让卫舜君有些意外,但他也极快地恢复了往日的神‘色’道:“不错,王爷说的是。”
凤邪军么的容颜极快地划过一丝了然,才道:“这一次还要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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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卫舜君将那血蚕重新放进盒子当中,才沉声道:“王爷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凤邪一向邪魅的容颜上显现出一层显而易见的肃穆:“东陵国已经在许多年前销声匿迹,今日你拿来的这只血蚕,想来也是是最后一只了吧?”
卫舜君捏着盒子的手紧了紧,想要扯一扯嘴角笑出来,然而却是徒劳,因为凤邪正好戳中了他的软肋,他用力地按捺下自己面上颓然凄惨的笑意道:“王爷‘洞’悉一切,自然明白。”
含着一缕寂寥的笑意,凤邪才不觉怅然道:“本王的母亲也是东陵人,只是她去的早,所以本王才知晓一些。”
闻言,卫舜君却是有着一瞬间的惊讶,不仅是因为凤邪的母亲是东陵人,更重要的是,他会对自己说出来。
卫舜君不自觉地将自己的眸光落到了明月的身上。
因为刚刚被血蚕吸过毒血,明月面上的颜‘色’好了一些,睡梦中的神‘色’也安稳了不少,他回想方才的一切,有些唏嘘地道:“不想王爷的母亲也是东陵人。那也算是有缘了。”
卫舜君见到凤邪的眼神闪了闪道:“太子妃一向仁善,不想却不幸染上了猫瘟,末将自知不能帮上什么忙,手上只有一只血蚕,自己留着也没什么用处,这才拿了出来。”
不自觉地挑了挑眉,凤邪便沉声道:“你亦是仁心。只是本王想知道,你为何会留在宫中?”
明月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上好似一层棉絮一般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她勉强的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只觉得因着这场病一折腾,下巴都削瘦得遍尖了。
自己怎么会突然患上猫瘟?这种病症除非是被染病的人或者猫儿抓伤才会传染,或者是像燕嫔那样,吸入了一些有病的猫儿的‘毛’发,才会染上瘟病。
她眯起双眸细细地思索,自己一直没有碰触过有关任何瘟病的东西,即便你是在谢子怀死前,也不曾碰过什么。
这场病来的这样气势汹汹,想来除了直接受伤或者碰触了东西,是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发病的。
明月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之中,便听见一道推‘门’而入的声音,她乏力地用着有些眩晕的双眸看去,只觉得那抹子月白长袍已经在瞬间模糊起来。
待到明月的眼眶酸痛之时,眼泪便已经流了下来,明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见到凤邪也会这样‘激’动。
许是长久的不曾谋面?亦或者是这些时日的折腾和自己生病时候的无助?
明月并不知晓,她只觉得那种许久未曾在心中酝酿的情绪只在一瞬间便倾泻而出,直叫她在瞬间模糊了双眼,泪眼朦胧。
凤邪的身形凝滞在明月的‘床’边,她不自觉地转身侧躺着,悄悄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富有磁感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又邈远,带着柔和的温润轻轻开口道:“可好些了?”
泪眼无声地相对,明月只觉着这句话让人鼻子发酸。
好与不好有什么用?自己还谈得上好还是不好?
从重生的时候开始,自己便不知道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只知道不断的算计着,一步一步的走下去,然而算计着过了这样两年,却逐渐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原本是痛恨着这些人,千方百计的想要他们将上辈子的亏欠一点点的还回来,却不想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明月忽然发现,在这些勾心斗角之中活了那么久,自己便也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她一直想方设法的不去伤害那些孩子,只因为自己也曾经失去过孩子。
明月一直深陷这一切的纠葛当中,前世的一切却恍若梦境一般,然而只有凤邪的出现,才能叫她觉得真实。
凤邪似乎也被明月的眼泪所感染,他的神‘色’有些沉了下来,不自觉地上前握住了她冰凉的手--那上面沾满泪水,叫人心疼。
明月没有料到凤邪的动作,一惊之下,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不知道为何拿不出来。
大手干燥而温暖的触感让明月的心中升腾起难以言喻的酸楚,她睫‘毛’轻轻覆下,沾染了几滴晶莹。
“跟我走罢。”凤邪的嗓音柔和得像一匹上好的缎子一般顺滑,却让明月一怔。
她蓦然止住泪水,有些不明白凤邪的话。
似是心有灵犀一般,凤邪继续开口道:“跟我去月国,离开这里。不要在被这些事情所困,穷尽一生。”
周围静悄悄的,恍若深沉的潭水底部一般,莹莹的光芒折‘射’着窗外的阳光,明晃晃的叫明月张不开眼睛。
那阳光温暖却柔和,蕴着凤邪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熏得明月的眼睛朦胧一层。
他知道她的不好,她的委屈,而她,从一开始便知晓他的心意,可是,真的可以舍弃一切跟着他远走高飞么?
眼前忽而划过一道一闪而逝的面孔,俊朗的容颜衬着他的华衣锦服,让明月蓦然记起曾经的灼痛,她即刻便攥紧另一只手,咬‘唇’的同时紧紧地闭上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