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年。”
这次不是叶先生,也不是过去的阿年哥哥的称呼,而是称呼了全名。
“我跟聿轩,已经结婚了。”
旁人再怎么伤害,都不及她亲口承认来得更直接。
“你们的婚姻?”叶安年苦涩地笑了笑,“仅仅是张薄纸吗?”
“顾聿轩连婚礼都不办,你还要这样跟着他吗?”
“喂。你们能不能小点声!”
周围看秀的人,被两个人争吵烦到不行,禁不住开口。
“对不起。”
于是叶商绾再也没有理会叶安年,任凭他在身后如何用手戳她,并解释当年的事情,叶商绾始终望着台上的走秀。
通过高级定订制发布会的现场布置,不难看出K先生为大家展示的S国冬日的暖阳。
时装秀的最后,一袭新娘造型翩然登场,在白色双面丝缎礼服裙上,缀以羽饰花环,宛如一束束洁雅的山茶花。
坐在一旁的陆清欢未看到新娘造型以前,觉得她与李汉两个人领过证就好,可看到了新娘造型以后,失落感在这一刻,全部被放大化。
她也很想问李汉为何迟迟不办婚礼,为何不带自己见他的家人,又或者说李汉根本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是他合法的妻子。
她的脑子很乱。
“李先生。”
K通过陆知行介绍,而对李汉有了重新认识,用S语问道:“听说你和陆小姐已经结婚了,不知道我最后压轴的那款新娘礼服,若是送做新婚礼物还算不算晚?”
“我与欢儿还在筹备婚礼。”
李汉瞧着会场那精致的小女人,“若是知道您设计给她婚纱,她一定欢喜得不得了。”
K兴奋地摘下墨镜,“待会儿,来我这里挑一下款式,我让裁缝师开始为尊夫人记录尺寸,一定会量身定做套无与伦比的婚纱。”
李汉弓着身子:“那李某再此,替欢儿谢过K先生了。”
叶安年仍然不死心,待秀结束,他顾不得那些外媒的拍摄,拉着叶商绾的玉臂,“绾绾。你听我说——”
“放手。”
“绾绾。”
叶安年还想说什么,叶商舟和顾聿轩,几乎同时从两个方向走到他俩中间。
空气中传来清脆的巴掌声,“这一巴掌,是替我死去的父亲。”
叶商绾第二个巴掌扇过去,“这一巴掌,是替我死去的孩子。”
“第三个巴掌,为我自己。从此,两不相欠。”
“这种事情,应该让我来。”顾聿轩揉着叶商绾红肿的手,“绾绾疼吗?”
“绾绾。”
叶安年抚摸着自己红肿的俊脸,却还是那微笑的模样,“你不要忘了,你是我一手养大的。”
顾聿轩一拳挥过去,“这一拳头,是还你对绾绾的‘恩情’。”
瞧着叶商绾面色苍白,顾聿轩下意识问:“绾绾,没事吗?”
“我还好。”
叶商绾有气无力道,眼角的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溢出。
而叶安年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这些时日积压的情绪全部爆发,“顾聿轩。你跟你那妈一样,也不过是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罢了。”
“叶安年——”
顾聿轩还要挥第二拳时,叶商舟制止了他,“顾少。给个面子。”
而叶商绾拉着顾聿轩的衣袖,“轩。我们回雁南城好不好?”
“二姐。”
叶商舟叫住了她,“爸病了。”
她没有回答,而顾聿轩,褪去外套,裹好叶商绾,抱着她离开了大皇宫。
望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道,叶商舟扫了一眼叶安年,“大哥。你还好吗?是谁说,要放弃的。”
“别说二姐和顾聿轩结婚,就算他俩不结婚,二姐和你都没有可能了。”
叶安年方才被妒火冲昏了头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他颇为痛苦地闭上眼:“......对不起......”
“你应该道歉的是二姐,不是我。”
叶商舟将叶安年扶起来,“你和二姐的事情,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当年,我做了那么多混蛋的事情——”
叶商舟摇了摇头,“大哥,你可知道二姐不辞而别的这三年,是顾聿轩一直陪着她挺了过来的。”
“你铤而走险,被迫入狱。二姐在磅礴大雨的夜里,求着爸去救你——”
“她——”
从未有人给叶安年说过这些,他的心疼得厉害。
那个从小被他捧在手心的女孩子,竟为了他。
“若不是顾聿轩——”
叶安年顿了顿,“若不是顾聿轩强行带走了二姐,再晚一步,死掉的不光是那个孩子,连二姐也……”
“孩子没了。醒来后,你又误会她,大概是绝望难过到了极致。”
瞧着叶安年的表情,叶商舟继续说:“爸让她嫁给顾聿轩,是为了让你犯不再浑。”
“可你知道,顾聿轩花了多长时间,才把二姐变成现在这样———有说有笑、有血有肉的明媚女子吗?”
“大哥。”
叶商舟一口气说了很多,“有些感情,错过就是错过。”
“以顾聿轩的身份,为了哄一个女孩子放下所有的身段,心甘情愿做你所谓的感情里的小三。”
“以顾聿轩的性格,二姐说不要的事情绝对不去做,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领了证?”
“就在你说正式分手后的第二日,如此说来,倒也名正言顺。若是你——”
言语间,叶商舟的情绪也跟着上来了,“大哥。你留给二姐的都是伤害啊。”
这是事故以来,叶商舟对叶安年说过最长的一段话。
过去,叶安年总是苛责地迁怒着别人。他以为自己遭受的那些苦,其实看来,远不及叶商绾的半分之一。
檀月跟青汁夫妇看完秀走过来。
“你没事吗?”
檀月有些担忧地望着叶商舟。
“三少。”
陆知行沉着目光,既然是叶家的事情,他没资格过问的。
“我们先行一步。”
叶商舟点头,看着陆知行牵着林清尧的手离开大皇宫。
汽车缓缓地停靠在咕咕西大街,陆知行抱着林清尧,一脚踢开了酒店的房间。
他将她安置到柔软的大床上,又起身去烧了杯热水,然后倒在玻璃杯中,交给林清尧的手里,“暖一暖。”
刚刚在的皇宫的温度太低,她向来是手脚冰凉的体质,陆知行担心会伤害到孩子,于是赶紧做好保暖措施。
“阿行。”
林清尧被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其实我有做过关于三少一家的梦。”
“恩?”
“我以为就只是梦。”
“其实,在真实地发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