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江动作缓慢,显然是在磨时辰,省得早些收拾好了还要和安清念生气。
看他安分下来,安清念闭上了双眼。总算是不会再没有眼色地要与她挑衅了。
静了静,伸手一指:“把我的剑拿来。”
话一出口,屋里气氛又顿了一下。
黎望江只当自己没听见,反正他在收整衣盘,有事做。
剩下二人,三老爷黎望山和四老爷黎望川互看一眼。
得儿,黎望山可不指望比自己小三岁的弟弟能主动站出来。
反正他是商人,脸皮要厚一些。这样想着,黎望山就主动将安清念方才扔到他脚下的长剑捡起,递给了安清念。
黎望江抬眼瞪他一眼,似乎想教训三弟没有骨气。就是不理会这丫头又能如何!
黎望山:大哥你如果不是正在收整衣盘的话,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您老可拿好了,”将剑柄送到安清念的手上时,黎望山暗讽道,“莫再乱扔,伤人,伤己。”
“恩。”安清念眼也没睁地接过剑,转手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闪烁着银光的剑刃锋利无比,剑尖就冲着黎望山,只要安清念将手向前轻轻一个推送,便保准能让剑扎入黎望山的肚腹之中。
黎望山见之赶忙退后几步,离那破剑远些。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故意的。
距离黎爷所住的老院有两回抄手游廊的院子,是黎大爷爷所居,众人惯称“大院”。
才开春的凉爽天气,假山还是青黑的湿色,几步路却让黎望水疾步快走地出了一脑门的汗。
“吱牙”一声,大院主屋的房门被推开,黎望水急急走了进去,急慌慌地道:
“爹,二叔,你们快去看看吧,那冲喜娘子不依不饶,非是要您二位去给我爷爷穿衣,还动刀动剑的,连我大哥都被呵斥了一顿!”
两三句话,听得黎大爷爷是勃然大怒!
“什么?一个半大丫头还敢翻天了不成!动刀动剑?怎么,她还动手了?”
“是啊,把我大哥的家牌都给劈碎了!”黎望水继续将安清念的吩咐说完:“那丫头还让您二位半盏茶的时辰内过去,现在大哥和三弟四弟都被留在那屋里呢!”
“混、混账!”一个才进门的外人,竟然还敢拿黎家人作要挟,黎大爷爷气得站了起来,直接摔碎几个茶杯。
黎二爷爷也焦急担忧地起身。二房一脉只有老三黎望山一个独苗,他可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儿子出什么事。
“哥,咱们去吧?”
黎大爷爷怒得双眼发红,额角青筋暴起。如果不是儿子被安清念扣下,别说是半盏茶,就是半个月黎大爷爷也不会去!然而现在,担心儿子真被那个来历神秘的冲喜娘子给收拾了去,黎大爷爷不得不憋屈地抖着拐杖的往老院走。
“老夫定要让她好看……”黄杨木的拐杖重重的在地上敲击着,“以为有老爷子的亲笔书,她就能胡作非为了?哼。”
“黎家,还由不到她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