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你跟来作甚?”
走了一段路之后,客光先现队伍中多了一个人,正是他看不惯的那个书生杨澜,他停下脚步,转身来到队伍后面,到了杨澜身前,恶狠狠地瞪着杨澜,大声问道。
杨澜笑了笑,无视客光先凶狠的目光。
“鄙人身为国光的东家,伙计受伤,自然要为其出面,这世间万象,都逃不过一个理字,那个叫金毛狮的人无故前来本店挑衅,伤人砸店,为何如此?鄙人自然要去问个清楚,和他讲讲道理!”
“道理?”
客光先笑了笑,朝地上呸了一口痰,他伸手指着杨澜大声嘲笑道。
“道理?书生,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这个世界,拳头大才是道理,像你这样的小身板,我看,还是早点打道回府吧,我们可不是前去和金毛狮那王八蛋讲道理的!”
杨澜仍然面带微笑,不过他神情坚定,看不出有返回的意思。
客光先皱了皱眉,他摆摆手,无。道。
“书生,你要跟着来也行,一会注意一点,小心不要被血溅到身上,到时候,吓坏你就不好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好交代!”
“多谢!”
杨澜没有多说什么。向客光先抱了抱拳。跟在一群凶神恶煞气势汹汹地壮汉身后继续向前行去众人大张旗鼓地结队而行。一路上。行人纷纷躲避。偶尔有两个衙差打扮地人瞧见了。也装着没有看到。闪到了一边。至少。在大队同僚上来支援之前。他们不敢上前阻拦。
没走多久。大概拐了两三个街口。他们来到目地地。
“振威武馆”。
两个威武地石狮子蹲在台阶下。台阶上。涂着黑漆地大门紧闭。这个地方是金毛狮地地盘。客光先一行又如此气势汹汹。武馆地人应该早就得知了消息。故而。将大门紧闭。
“门关上了。大哥。怎么办?”
一个走在前头地喽罗从台阶上跳下来。神色犹疑地望着客光先。客光先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要不,我们派一个人前去送上拜帖,先礼后兵!”
想了想,那个喽罗摸着脑袋说道。
“啪!”
客光先当头给了那个喽罗一下,不等那个喽罗闪躲,他不停地拍打着那家伙的脑袋,大声骂道。
“你他妈地是猪脑袋啊!还拜帖呢!是不是还要去街上买点礼品然后来再来登门啊!先礼后兵!我先礼你妈!后兵你妈!你***也是书读傻了脑袋吗?书读得多。怎么不去考举人,中进士,滚你妈地蛋。还不叫兄弟们抄家伙上,把门给老子撞开,金毛狮这个王八蛋,以为把门关上就万事大吉了?做***青天白日梦!”
这一通泄,客光先满脸通红,骂到后来他都有些气喘吁吁了。好不容易才住了手,那个喽罗这才抱着头苦着脸招呼几个兄弟上了台阶,几人合力,有的用手推,有的用脚踢,那扇大门被撞得砰砰作响,最后,却仍然紧闭。
杨澜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望着那些家伙。面带微笑。
“给老子闪开!”
客光先不耐烦了。喝令手下让开,他踏着小碎步。踏上台阶,待到最后一个台阶时,他大吼一声,脚步用力在地上一踏,整个人飞了起来,在空中以侧身向前,然后,以肩膀为接触点重重地撞在那扇大门上。
“砰!”
一声巨响回荡,客光先的冲击力极其强大,将别门的木栓从中撞断,那扇大门应声而开,客光先整个人冲了院中,他的那些小弟出一声大喊,一拥而入。
杨澜没有急着进去,他向周遭望了望,然后再缓缓踏步上前,进门之后,他转过身,轻轻将武馆地大门合上。
前院空无一人,杨澜进去的时候,那些家伙正面面相觑。
“大哥,那个金毛狮是不是听到了风声,偷偷跑了吧?”
先前被客光先痛揍一顿的喽罗又凑上前来,看来,被客光先痛揍对他来说,不但不是痛苦,而是一种享受。
“哼哼!”
客光先冷哼了两声,握紧拳头,挥了挥,然后说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兄弟们,跟我进去,要是那家伙不在,我们把这烂武馆给砸了!”
于是,一行人大呼小叫急匆匆地进入了中门,中院也没有人,现在,只剩下后院没有进入了,后院是振威武馆的演武场,那是一个极大的广场,刀枪剑戟,石锁石磨井井有序地摆放着,除此之外,还有
还有黑压压的一群人!
如果,客光先一行乃是河流的话,那么,这演武场的人群便是一片汪洋,并且,每个人手中都持着哨棒,嗯,对客光先等人来说,这算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毕竟,哨棒这东西比起刀刀枪枪来,似乎要安全一些,到时候被痛揍的时候只要护着要害,应该不至于丢了老命吧?
客光先面色沉重,其实,他心中也在打鼓,当他第一眼瞧见黑压压地那群人的时候,心中泛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糟了,这次惨了!只是,作为老大,他不能露出胆怯地神色,故而,一直在强撑。
至于他的那些小弟,一个个面如土色,有的甚至双腿打颤,差点便要瘫软在地啊!所谓大场面,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不过,那个时候是他们人多势众,现在,形势倒转,他们方才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还真是有因果循环的!
“哈哈!”
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得意的狂笑。
一个脑袋上顶着黄毛的瘦高中年人走了出来,当然,他脑袋上地这些黄毛不是故意烫的。所谓黄毛,应该是小的时候营养不良所长成的。
“客光先。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贵客上门,有失远迎,抱歉,抱歉!”
那人脸上带着笑,眼角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客光先没有说话。沉默着观察周围,演武场的人慢慢围了上来,眼看就要把他们围困在中间。
“哟!这不是十八岁地举人老友吗?听说您才参加完会试,恭喜您高中啊!不过,我说举人老爷,您怎么会和这帮低贱的混混搅合在一起,这可有失您地身份啊!要不!请您老人家先让开,让我们解决解决私人恩怨。哎!举人老爷,虽然我们两个人只是初次见面,不过。不怕您老见笑,我很想劝老爷您一句,这生意不是那么好做地。既然已经是士子了,生意这样粗俗地事情最好就不要沾了,不然,很有可能会惹上一身骚啊!”
杨澜笑了笑,和客光先等人比起来,他的神情无疑要镇定了许多。
不过。金毛狮以为他只是在强作镇定,或许是认为自己这些人不敢动手对付他吧?地确,有许多人都看见杨澜走进了振威武馆,如果一个参加会试的举子死在了武馆内,金毛狮必定脱不了干系,虽然,他后面有人,不过,也极有可能丢车保帅的那只车。
所以。他不能把杨澜怎么样。
当然。换一个地方,情况或许就不同了。
机会这东西。只要等待,总会等来地!
“书生,你还是躲远一些,你是读书人,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客光先回过头,悄悄对杨澜说道。
虽然,他看不惯杨澜,不过,他也不想杨澜枉送了性命,侯国光一辈子都吊儿郎当,好不容易有个能管住他的人,希望这个外侄能跟着这个书生有个好前程吧?
杨澜摇摇头,仍然面带微笑,轻轻说道。
“我相信有理走遍千里,无理寸步难行,一会,我要和馆主好好讲讲道理,问他为什么砸店,打伤我的伙计!”
“你!”
客光先瞪了杨澜一眼,既然杨澜不听他的劝,他也不想继续嗦,现在,他自个儿自身难保,还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啊!
“金毛狮,你晓得我是什么人不?”
客光先故作镇定地向金毛狮问。
“哈哈!”金毛狮大笑起来,然后故意做出害怕的情,全身抖动着说道。
“哎呀,我好害怕啊!客老大,您老人家有个姐妹在宫中当差,服侍皇长孙阁下,这么大的来头,我又怎么不害怕呢?平时,我也不敢得罪您老人家啊!谁知道您老人家偏要打上门来,这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吧?这几条街的老少爷们都看见你们气势汹汹的杀将而来,这道理说到什么地方,你都说不通啊!您老人家有人在宫中当差,可是,你***知道你得罪地是什么人吗?出了事,你那个老姐也救不了你!”
说到后面,金毛狮脸上的害怕神情荡然无存,他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神色,挥挥手,高声喊道。
“儿郎们,给我上,每个人打断一条腿!”
这时,旁边有人问道。
“那个书生也包括在内吗?”
金毛狮望向杨澜,杨澜脸上不仅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而向他笑了笑,金毛狮咬咬牙,恶狠狠地说道。
“你他妈耳朵聋了不成,我说地是每个人都打断一条腿,都给老子上,出了事老子兜着!”
话音落下,一群人持着棍棒围了上来,脚步挪动处,地上尘土飞扬,院子中间,灰蒙蒙的一片。
“都向老子靠拢,围成一圈!”
客光先大声喊道,命令手下向他靠拢,背对背围成一个圈子,齐齐向外,那些家伙慌里慌张地奔了过来,忙得一团糟。
杨澜没有动,游离于客光先的这个圈子外,于是,他当其冲地面对着那群手持棍棒的凶徒。
“这位馆主,且慢动手!”
杨澜举起手,面对向逼来的壮汉们,不曾向后退一步,在他脸上,一副正义凛然怡然不惧的样子。
“哼!”
金毛狮冷哼了一声,他举起手,示意手下且慢动手。
随后,他皮笑肉不笑地向杨澜说道。
“怎么啦!举人老爷,是不是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不过,我希望听到地是我想听到的话,这里,每个人的大腿是好还是坏,就要看你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
杨澜向前行了一步,微笑着说道。
“兄台,暴力解决不了问题的,我想和兄台讲讲道理!”
金毛狮脸上忽而苍白,忽而通红,一阵转青,一阵转绿,突然间,他爆了粗口。
“我**,你***耍我啊!”
他猛地挥动手臂,大声吼道。
“儿郎们,都给我上,每人打断两条大腿!”
“是!”
数十人齐声应道,声如雷鸣,他们齐齐跺了跺脚,大地似乎都在颤动,随后,黑压压的一群人呼喊着冲了上来。(谢谢大家订阅,如有月票,请支持梧桐,梧桐本月更新,每天保底九千字,如果月票成绩好,时不时还会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