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鸟默然,只是这些话在不经意中,唤醒了她的几许回忆,心不由痛了一下。
是啊,谁能抗拒得了时光?
又有几个人能够抵抗得了仙人的美貌?
这些虚假的,触摸不到,控制不了的东西,却是人们一生在追求的。说起來,又听着带了那么些可悲。
这时,慕恩和洛池也纷纷从梦境中苏醒过來。二人看着眼前的情景,也同梅凯一样,只是缓步走至玄鸟身后,眼看着已无力挣扎的索亚。
而此刻,挣扎在梦中的维克希尔,也突破了最后的禁锢。
那个温和的、善良的劝解,來自于朵俐!
沒错,是朵俐!
他清楚的记起了全部,甚至想起了那一天,那个身影娇小的人儿,追随他直到很远的情景。他怎么会忘记?在那一刻,他并沒有感到彻底的绝望。
至少,他沒有被所有人遗忘和抛弃……
维克希尔努力睁开眼睛,瞬间恢复的理智和意识,让他不由踉跄着退后两步。梦中的压抑和黑暗,那般真切,使得他有些难以接受真实的世界。
还未等维克希尔缓过神來,一阵阵火焰烧焦的声音传入耳中。他敏锐地回头,却见“朵俐”正与雷切尔交战。不过显然,雷切尔并沒有出手还击,一直只是防守罢了。
梦境中带來的感激之情,让维克希尔对朵俐这一刻,有了那么一些亲近。他很想知道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那黑魔法在攻击着雷切尔,让他不由愤然。
“朵俐,住手!”维克希尔飞身而去,就欲抵挡“朵俐”的进攻。
“走开!”雷切尔大惊失色,眼看着那些带着黑魔法毒素的火焰,就要烧到维克希尔的胸膛。
“快躲开,朵俐被人控制了意识,她还陷在梦境中,根本看不到我们是谁!”雷切尔急忙解释。
维克希尔闻言,立刻快步后退,凭借着圣骑士敏捷的动作,这才躲过了一劫。
“幸好你清醒过來了,刚刚你差点沒害死我。”雷切尔不满道。
维克希尔只感觉浑身酸乏,应该是刚刚用力施展过法术。再加上雷切尔这一说,便猜得**不离十了。
维克希尔抱歉地笑笑,说:“你去问问玄鸟,怎么办?我先帮你应付朵俐!”
雷切尔闻言求之不得,这与朵俐周而复始的打斗了这么半天,还不敢出招伤害她,只能这么周旋着,早已是乏力极了。一听维克希尔來帮忙,连忙抽身离去,奔着玄鸟那群人跑去。
待雷切尔离开,维克希尔才回望朵俐。
此时的她,浑身充满着杀意,再不是他回忆中,那个善良而单纯的女孩儿。
“可恶的索亚!”维克希尔将愤怒全部推到了索亚身上。
而此时,西雅的法力也已经将要枯尽。反反复复的施法,每一次都使出了超强的法力。她的体内本身就因黑魔法元素的作用,体力弱的很,现在这顿施法过后,整个人就快虚脱。
只是,她的梦境沒有醒來,她依然**控着,只想着,施法,攻击,哪怕直到死去。
终究是她自己不愿醒來。是她自己陷入了心魔之中,只想着除去情敌慕恩,才让这些恨意更浓,梦境更深。
维克希尔看出了“朵俐”法力的枯竭,心里担忧。一个魔法师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强行施法,那么只会大幅度损害身体。
但是这些担忧并不被人领情,即便西雅此刻沒有被梦境蛊惑,她也不会感动。
因为她是西雅,她从來就不是朵俐。
玄鸟这边,一行人围着索亚,等待着玄鸟发话。雷切尔也赶來,告知了大家维克希尔清醒的消息。
众人欣喜。
只有索亚听了,不由摇头,满脸的不服气。
“你也看到了,你的妖术根本奈何不了我们。我并不想对法术卓越之人,痛下杀手,若是你肯带路,帮助我们找到灵珠,或许一切都会改变。”玄鸟循循善诱道。
“我还沒有输!”索亚不屑地说,“你看,那个女孩不是还在被我操控着吗?我还沒有输!”
“你已经输了!”玄鸟再次开口。
“什么?”
“那个女孩不是我们的人,她是个黑魔法师。”玄鸟冷冷地回答,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
“可她明明用的是你们的火系魔法!”索亚不解大吼。
“难道你沒看到她的火系魔法,带着黑色的光芒吗?那是火系黑魔法!是黑魔法师借助与纯净魔法的结合,独有的一种火系黑魔法!”玄鸟说。
索亚听了不再说话,脸上的失落那么明显。
而其他人,脸上均带着惊讶之色,显然对“朵俐”的身份和法力,更加迷惑不解。
“怎么样?帮助我们,你会得到更多。”玄鸟劝说道。
索亚微微一笑,笑容却不再那么柔媚,更多的悲凉。
他说:“你们这些人的争斗又与我何干,我累了,早就厌烦了这些虚荣的东西。我喜欢美貌,喜欢时光,我喜欢的,你们一个都给不了我。”
话毕,一阵青烟而起。
幽静的密洞中,只听到一阵阵骨骼的断裂声响起,随后那青烟渐渐消散。索亚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那把竖琴,寂寞地躺在了角落里。
有些人,以这样的方式告别自己的生命。
他们不能接受失败,输了就意味着一切的结束。
就如同索亚。
就如同很多战败的,法力低俗的魔法师。
随着索亚的自尽,西雅所陷入的梦境也渐渐消失。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眼前的,真实的世界。
“怎么会这样……”还未等她说完,便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浑身的疼痛和法力的竭尽,让她此刻才感受到无法忍受的痛苦。
维克希尔上前一步,搀扶起西雅,只是那火系黑魔法的气息,让他的脑中猛然一闪。
这魔法气息,为什么这么像与卡牌男子一战时,被偷袭时所感受到的魔法气息……
想到这里,维克希尔的手不由一抖,看向“朵俐”的眼神,带着那么多的惊讶,却又带着那么多的不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