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明的时候,水琳琅才给段小涯施针完毕,只是段小涯此刻已经陷入假死状态,水琳琅退了他全身的针,扶他到了床上休息。?中文??网?w≤ww.
可是到了中午,段小涯依旧没有苏醒,水琳琅顿时慌神,毕竟她也是第一次运用这种方法疗毒,到底能有几分把握,其实在她心里也是一个未知数。
段小涯迷迷糊糊又到了孤地狱,妙僧坐在一只竹排之上,顺流而下,竹排上面还有一只竹制的茶几,妙僧盘膝而坐,惬意地品着香茗。
段小涯又赤条条地来到他的面前,虽然面对的是个男人,但他还是很不习惯。
可是按照常识,他的灵魂下了地狱,自然是不穿衣服的,因为衣服是不会有灵魂的。
“来了。”妙僧请他对面坐下,给他递了杯茶。
段小涯豪迈地一饮而尽,道:“小和尚,你这孤地狱老是换地方?”段小涯看着周围山清水秀,哪里像是地狱,分明就是天堂,这家伙真是会享受。
妙僧微笑着道:“孤地狱本是我自己创出来的,自然随着我的心境而变。”
“这敢情好,你变个苍老师给我看看呗。”
“苍老师?”
“就是岛国著名的表演艺术家,你不认识吗?”
妙僧笑而不语,竹排顺流而下,然后听见远处有人呼救:“达斯克台!达斯克台!”
段小涯一听还是岛语,极目望去,看见远处的水面浮起一片红纱,两只白净的手伸出水面挥动,河水渐渐湮没她的头顶,三千青丝犹如水墨一般铺在水面。
段小涯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跳了下去,迅地游了过去,抱住渐渐下沉的柔软的躯体。
抬眼一看,我去,真的是苍老师哇!
而且还是年轻时候的苍老师,皮肤嫩的吹弹可破,这个女人可是伴随了段小涯度过无数个寂寞的夜晚,想不到现在真切地躺在他的怀里。
段小涯抱着苍老师快地游回竹排,让苍老师平躺在竹排上,苍老师穿着一身红色纱质连衣裙,薄若蝉翼,被水打湿之后,雪白肌肤若隐若现,火辣非常。
段小涯从来没有这么上火,但是此刻苍老师昏迷不醒,他还是拍了拍她的面颊:“苍老师,醒一醒。”
苍老师没有任何反应,段小涯做了一个深呼吸,道:“只能人工呼吸了。”
段小涯不由分说,打开苍老师的嘴巴,捏住她的鼻子,朝着她的嘴里不停地吹气,每吹一次,给她按了一次胸压。
过了不久,苍老师呕了一口积水出来,悠悠转醒,岛语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
段小涯虽然阅片无数,但也仅仅知道小电影里常有的几句对话而已,一时茫然不解。
接着,苍老师操着生硬的华夏口音问道:“是你救了我?”
段小涯忙不迭地点头:“是我,举手之劳,你也不用太客气,以身相许就可以了。”
“坏人!”苍老师举起粉拳,在他胸膛捶了一下。
段小涯握着粉拳,身体酥了半边,虽然苍老师的相貌不及水琳琅一半,但毕竟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每个吊丝都曾歪歪过她,对他而言,苍老师更多的只是一种精神意义的存在。
和大部分吊丝一样,都想和苍老师共度**,但恐怕没有几个男人愿意娶她。
这种感觉,也只有男人能够真正体会,段小涯心潮澎湃,看着苍老师樱唇鲜嫩,朝他凑了过来,他虽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妙僧安排的一场幻境,但仍义无反顾地将她搂了过来。
反正都是幻境,倒不如为所欲为,毕竟这幻境这么真实。
待到四唇相接的那一刹那,苍老师忽然双目大睁,段小涯看到的竟是一双空洞的眼眶,再看怀里搂的竟是一具雪白的骷髅,披着一件红纱。
“我去!”段小涯吓了一跳,急忙就把骷髅抛上空去,一脚踢出,骷髅划过半空,瞬间幻灭,就如从来没有出现一般。
“小和尚,我去你妹哇,替我问候你们家佛祖!”段小涯破口大骂,刚才被这一吓,会不会影响他的功能都不知道。
妙僧品着香茗,眼眸抬也不抬,淡淡地道:“红粉骷髅,白骨皮肉,诸法空相,一切虚妄。”
“你妹,老子听不懂,说人话!”
“当苍老师变成一具白骨,你还爱她吗?”
段小涯愣了一下,说道:“你难道会因为吃饭会变成屎,难道你会因此不吃饭吗?”
妙僧心头一震,不禁抬头望向段小涯,这家伙话粗理不粗,每个人都会苍老,最终都会变成一堆白骨,难道因此就要断绝爱欲吗?
假如这般,人类早就该灭绝了。
只听段小涯又大声地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什么因缘吗?你每遇到一个人,都是注定的因缘。你修炼了这么多年,遇到了很多的女人,可是你碍于什么狗屁清规戒律,一段缘也没续下去。你让胭脂帮帮主海蓝珠因爱生恨,制造出了那么多害人的毒药,你让水琳琅对你念念不忘,让他为你伤心了五百年。如果你当初肯放下你的执著,就算舍了你的修行,好好地去待每一个生命中出现的女人,老子今天也不必为你渡情劫了!”
妙僧冷汗涔涔,跌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难道我错了吗?我修炼了五千多年,依旧无法证果,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喂,小和尚,你怎么了?”段小涯莫名地看着他,妙僧一向平静,忽然起了这么大的反应,倒也让段小涯惴惴不安,小和尚不会被他骂傻了吧?
忽然之间,天际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平静的河面陡然之间汹涌澎湃,竹排犹如一片孤叶起伏不定,段小涯站在竹排之上,摇摇晃晃,险些掉进河里。
段小涯知道孤地狱的环境随着妙僧的心境改变而改变,急忙抓住竹排之间绑住的绳索,叫道:“小和尚,你冷静一点,我特么就是随口一说。”
巨浪掀起,竹排漂在浪头的顶端,天旋地转,段小涯跟着晕头转向,他根本就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话对妙僧的触动是有多大。
五千年来,佛道双修,自认参透世间诸般万法,想不到竟是越走越远,忘却了人的本性。
佛法讲究见性,可他没有看过自己的心,他一直都在钻研佛法,可是佛法无边,回头才是岸,他已走了那么远,还能回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