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涯在小禹山下的酒店等了三天,终于等到小纹过来找他,段小涯急忙请她进屋,关起房门,问道:“小纹,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我在她家潜伏了好几天,终于有一天来了一个叫做方凝的女人,我听她们说话,好像提到一个什么兰花门。? 八?一中文 w?w?w1.?8?18z?w?.?c?o?m大哥哥,什么是兰花门?”
“你是千年冥女,你都不知道的东西,我又怎么知道?”段小涯自然不会以为这是一个卖兰花的组织。
“她们还提到你,说要汲取你的精元修炼什么功法,方凝还和柳黛眉吵了起来,说不让她碰你。柳黛眉威胁她,要去禀告门主,两人不欢而散。”
段小涯心里狐疑不已,方凝不让柳黛眉碰他,是想独占他作为练功的炉鼎,还是因为柳黛眉身患艾滋,怕传染到他,他又传染给她?
女人心,海底针,段小涯就算现在经历这么多的女人,他依旧没有搞明白。
接着,听见小纹说道:“大哥哥,我把柳黛眉给杀了。”
段小涯一惊:“小纹,你……”
“这个女人太坏了,她和很多男人乱搞,怀了孩子就给打掉,都打掉很多孩子了,那些孩子都是无辜的,我要为他们报仇。”小纹眼眶通红,同时目光又透着一股狠厉之气。
柳黛眉私生活那么乱,她又想修炼内视法,需要吸收男人的精元,自然是不会让男人做安全措施的,有一两次中标也是难免的事。
然而像她这种女人,也不可能会要一个孩子,所以唯一的办法只能打掉。
华夏是全世界堕胎人口最多的国家,一是因为人口最多,二是因为没有立法约束,三是本土观念作祟,并不认为胎儿就是生命,没有所谓的生命权。
华夏的主要行为准则都是依靠儒家的观念,儒家没有规定这一点,不像西方,受到西方宗教的影响,胎儿若满百日,就有了灵魂,所以不能杀,而儒家是不语乱神怪力的。
道家和佛家虽然也不提倡堕胎,但一般的百姓信仰并不虔诚,而且已经和儒家融合一起,除了一些重大的宗教节日,国民的大部分行为模式,还是按照儒家的准则。
其实说是儒家,但已经和最初的儒家思想大相径庭,像是礼教之后的变相,又加上一些政策的影响,堕胎变得极为流行,这直接就影响了男女观念。
段小涯的男女观念,虽然也是偏向开放,但他绝对不会堕胎,毕竟孩子就是一个男人血脉的延续,他的宗法观念还是比较坚定。
但是有些现实,他改变不了,只能深深地无奈。
“小纹,有些事情你应该放下了。”段小涯以前觉得堕胎神马的,都是喜闻乐见的事,但是现在受到妙僧神识的影响,似乎多了一份慈悲情怀,更重要的是,他不愿意看到小纹这么沉沦下去。
因为他知道,虽然小纹在为那些死去的胎儿报仇,可是她的内心却是痛苦的,杀人并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快乐。
“大哥哥,我放不下了。”小纹神色悲戚,缓缓地朝着门外走去。
段小涯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他知道小纹其实本性不坏,但是因为别人堕胎,就取了那人的性命,他又觉得太过了。
过了良久,段小涯拿起手机打给水琳琅:“喂,娘子,我查到方凝的底细了。”
“噢,她们到底是什么人?”
“兰花门。娘子,这是一个江湖门派吗?”
“这是外八门中的一个门派。”
段小涯接触了很多外八门的人,比如盗门,比如千门,但兰花门却还是第一次遇见,问道:“这是什么门派?”
“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兰花门。”水琳琅微微一叹,“兰花门就是一群出卖色相的女人组成的团体。”
“小姐?”
“不是普通的小姐,放到古代,她们都是官妓,和私妓还是有些不同的。官妓拜的是管仲,私妓拜的是二郎神。当然,不是《封神演义》的二郎神,而是柳下惠之弟盗跖,世称柳二郎。可是古代有些愚昧的私妓并不知道这一点,在青楼里供奉起了杨戬,倒也是一件可笑的事。”
社会经历无数动乱,很多过去的习俗,现在都已不得而知,留下的也是似是而非,水琳琅意识存活五百多年,懂的东西自然要比段小涯要多的多。
段小涯自己本身文化程度不高,所以每当和水琳琅说话,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学问渊博,心里对她又敬又爱,问道:“娘子,这小姐的守护神有什么说法吗?”
“这都是民间的一种信仰。管仲治理齐国的时候,为了增加国库的收入,设了女闾,也就是国营的**行业,所以后世官妓把他奉为祖师爷。而私妓和官妓是不同的,她们不吃皇粮,比起官妓可是差了一个级别。她们供奉盗跖,也是有说法的,因为她们身份低微,常被那些孔孟门生轻贱。那些读圣贤书的人,一面去嫖,一面又跟她们讲道德文章,她们哪里受得了?所以搬出了盗跖。盗跖是春秋末年盗贼之,带领奴隶起义,追求‘耕而食,织而衣,无有相害之心’的平等社会。但是孔夫子看不下去,曾经前去说服盗跖,劝他要遵循周礼,效法文王,被盗跖驳的哑口无言,灰溜溜地走了。所以,私妓把盗跖供为祖师爷,也有鄙夷虚伪的孔孟之道的意思,毕竟盗跖当年大大地灭了孔夫子的威风。”
段小涯暗暗点头:“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只是奇怪,盗跖为什么不是盗门的祖师爷?”
水琳琅笑道:“盗跖确实是盗门的祖师爷,不过盗跖属于黑盗,不仅打家劫舍,而且攻城略地。老早以前,盗门中人若是犯了事,都会到青楼里藏身,有些风尘女子,还会替他们和官府中人打关节。反之,如果风尘女子遭受欺负,盗门中人也会挺身而出,盗门算是私妓的保护伞,因为他们供奉的是同一个祖师爷。也就是盗门中人,不会歧视那些出来卖色的女子,他们认为她们也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挣钱。只是后来,一些私妓把祖师爷弄错了,以为二郎神是杨戬,渐渐地与盗门中人就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