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在此?竟敢当街行凶?!”
一声暴喝从小路的尽头传来,几名身穿黑色飞鱼服的人由远及近急冲来,身穿明黄色锦服长袍的姬玄日被几人环绕着,身后更有一支几百人的军队跟随,一股黑色洪流蛮横的将夏子轩几人包围起来。八??一w≈ww.
太阳终于落了下去,光芒在山的那边露出一角,黑暗,如同潮水般袭来。
“这几个人是你杀的?”一名面色黝黑,身形魁梧的飞鱼服来到夏子轩跟前居高临下的问。
恢宏的气势升腾而起,这黑大汉身上的飞鱼袍一闪,一个羊头独角的兽头虚影浮现出来,一股正大光明的气息如同一道神光直扑夏子轩的识海!
獬豸,十大上古神兽之一,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俗称独角兽。传说獬豸拥有极高的智慧,可分是非曲直,是上古时期人皇座下专职司法的神兽。
古语有云:“獬豸,神羊,能辨别曲直,见人斗,则触不直者;闻人论,则咋不正者。”上古之后,随神帝羽化,成为了天地法则的一部分。而后世人为了借助其力量,便由大神通者在司法人员的官服上绘出獬豸图像,经穿戴者触可借助獬豸所化法则之力,询问之人必将言无不实!
然而夏子轩却是天厌之人,虽然因此他被天地之力排斥不能像其他人一样修炼,却也因此不受任何单纯的法则之力的影响!
獬豸的虚影迎面而来,就像一阵风拂过脸颊,吹散了他的鬓。夏子轩站起身来,看着这个大汉翻了翻眼皮无辜的说:“不是我杀的。”
夜幕降临,没有多少光的街道上,夏子轩还是能清晰的看到在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前这名大汉漆黑的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抖啊抖~
在几个飞鱼袍的簇拥下,姬玄日走过来看着阮清婉一脸关切的说:“抱歉我来晚了,这里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受伤?”
阮清婉站在夏子轩背后,表情冷淡的说:“没事。”
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非常厌恶和这位大皇子聊天,对方的殷勤关怀在她的眼里像是一张无形的网,他对她越好,她就感觉越窒息!
“还是我来说吧,”夏子轩横跨一步来到姬玄日面前,表情严肃庄重,“今天我们从拍卖场出来,刚到这里便遇上了这六个人的劫杀,为了保护我身后这位美丽的女士,我奋不顾身的与这几位歹徒展开了搏斗,在搏斗过程中呢,我运气比较好就制服了这么两人,但是等我打完另外四人的时候,这两位却莫名其妙的死了,据说这里曾经莫名其妙的死过好多人,我也觉的有些阴气森森的!”说完,还不忘打了个寒战。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两人的死和你毫无关系是吗?”姬玄日旁边的身材偏瘦的飞鱼袍冷哼一声,“可我们在他们身上现的这些伤口,似乎都是你造成的吧?这你又该作何解释?”
“这个?”夏子轩抬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说:“这个还不好解释吗?他们来劫杀我,为了自保,争斗之中难免造成伤害,但这些伤都不是致命伤!”
“但是这两人却都死了!身上只有你造成的伤痕!”
“我说过了,这些伤不是造成他们死亡的真正原因!”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姬玄日淡淡的开口说:“一个胸腔塌陷内脏破碎,一个腹部被洞穿,如果长时间得不到有效的救治,出现死亡也并不奇怪!”
闻言,夏子轩转身看过来,姬玄日一身明黄色锦袍庄重而雅致,俊朗不凡的脸上带着淡淡微笑,这与夏子轩平时云淡风轻的笑容不同,他的笑显得天下尽握,就像君临天下的君王,威严而又从容。
“抱歉我不是故意针对你,我只是就事论事!”对于夏子轩的目光他毫不在意,“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意外的可能,但是在我们调查清楚之前可能就要委屈阁下去天监待一段时间!”
“我能做证,人不是他杀的!”阮清婉略显焦躁的声音传来。
姬玄日明亮的眸子深处一丝戾气闪现,不过被他从容大气的气度掩盖了过去,他一脸歉意的看着阮清婉柔声说道:“清婉,你也知道在帝都杀人这个罪名有多大,单凭你一个人的证词我不能放他离开!虽然我贵为皇子,但在这天权帝国,有些东西并不是我们皇室说了算的!”
“我知道,”阮清婉挡在夏子轩身前,清冷而又坚决的说:“但是我不能让你把他带走!”
阮清婉内心也很复杂,但人是自己带出来,就一定要安然无恙的把他带回去!而且这其中处处透着诡异,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姬玄日故意设下的局,为的就是对付夏子轩!她必须要保护他!
姬玄日看了她一眼,眼眸深处的戾气浓郁的快要喷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手下的人喝到:“带走!”
“谁敢?!”
阮清婉挡在夏子轩身前,冰寒的灵力在她身体内鼓胀,细密的冰花从她的脚下开始向外蔓延!
“你···!”姬玄日转过身来瞪着她,心却在滴血。这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自己追求了多年始终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女人!现在,她竟然为了另一个男人不惜和自己对抗!不惜和朝廷和律法对抗!姬玄日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这漫天飞舞的枫叶一般,破碎,凋零!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阮清婉冰冷的手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起来,“好了,你紧张什么?不过是去配合调查而已,我跟他们去就是。”
夏子轩把阮清婉拉到身后,一脸温和的对她说:“我杀没杀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事的,我去呆个一两天就回来,这两天你按时吃药,等我回来再给你针两次你的病就快好了!”
“可是···”阮清婉担忧的看着他,还是不同意他去。
“放心,相信我!”夏子轩又露出他招牌式的微笑,仿佛万事不萦于心,自信而又淡然,“你先回去吧,这么晚了不回家爷爷该担心了。”
阮清婉再次看了他一眼,终于平息了鼓荡的灵力,脚下的一片冰霜也慢慢融化成一滩水渍,定定的看着他:“那好,我会和外公等你,两天!”
临走之前,阮清婉看了姬玄日一眼,眼眸如同亘古不化的寒冰,转身离开。
姬玄日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对着手下人低喝一声——
“带走!”
夏子轩微笑着看着两个人过来给自己铐上铁链,跟着大队人马缓步离开。
浓稠的血液如同鲜艳的果酱,喷洒满了周围的地面和墙壁,空气中散着令人做呕的腥甜气味。
岩石铺就的地面,早已被纵横的气劲划满了深深浅浅的沟渠,坍掉院墙和粗壮的树干上到处是被利剑碎石疾射划破的裂痕。尘埃落定,空荡的街道只剩下呜呜的秋风和随风而舞的枫叶,身后荒废的院落逐渐陷进深邃的黑暗中!
姬奇正在静室里打坐的时候,被静室外的哭声给吵醒的。
“大半夜的不去修炼,都聚在这里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姬奇阴沉着脸从静室中走出来,黑色宽大的练功服罩在他身上却依旧掩饰不住他健硕挺拔的身材,裸露在外的肌肉如同刀削斧砍般雕刻而来。
大厅里,三五个人围绕着一具尸体,他们一见姬奇从静室出来,马上围过来跪下,“呜呜···师···师父···二师兄···二师兄他被人给杀了!”
“什么?怎么回事?”姬奇强压下心中的戾气,指着几人中年龄最小的那位弟子问,“老七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七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黑色的武士服紧裹着已经快要长开的挺拔的身躯,稚嫩的脸上挂着星星点点的泪痕,他跪倒在姬奇面前,委屈地说:“二师兄···二师兄听说您看上的东西被别人拍走了,所以···所以就和师兄弟几个商量···商量着凑点宝物去跟他换回来,谁知道···谁知道那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二师兄遭到偷袭不敌,被他给杀了!”
“嗡——”
一道无形的刀锋从从姬奇的身上迸射出来,将空气如同破布一般割裂,击中身旁的一张红木桌。“哗啦”,桌子从中间裂开,切口处光滑如镜。
“你说的可是真的?”姬奇双目如刀,在他的脸上扫过。
老七赶忙跪下,哭喊道:“师父,弟子说的句句属实啊!不信你可以问师兄们,问问他们弟子说的是不是实话!”
姬奇扫过其余三人人,那几人赶紧都低下头齐声哭喊:“七师弟(师兄)说的都是实话啊师父!”
“哼,”姬奇扫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技不如人虽死无怨!”
“师父!二师兄他是被偷袭致死啊!”
“是啊师父,二师兄的修为您是知道的,若不是偷袭,王者之下又有谁会是二师兄的对手?!”
“师父您要为二师兄做主啊!师父!”
姬奇浓密的眉毛紧皱在一起,双眼中危险的刀芒不住的闪烁,沉声道:“拍卖行中的那人确实有些嚣张,本王这就去会会他,看看你们说的是不是属实!”
“师父您愿意为二师兄做主了?”
师兄的几个人惊喜的站起身来,姬奇并没有回答他们,向着房屋外走了出去。那几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姬奇的背影大喊——
“报仇!报仇!”
“报仇!”
“闭嘴!”姬奇转过身来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厉声说:“你们几个,平日里再不好好修炼,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声音如同刀锋,灌入他们的耳朵几乎割破他们的耳膜,声波穿过门窗,窗花和木板刻上了密密麻麻细碎的刀痕。
姬奇转身,黑金色的长袍不断的鼓动,随后突然凌空而起,像一把黑色的战刀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