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齐齐惊呼,纪雨更是尖叫出声,不由得同时往后缩拢。我小心的走到前面,忍着心底那份惊骇,试探着问:“你是谁?”
那个怪人手里提着一支老式********,腰间还插着匕首,站在那直盯着我们,恶魔一般丑陋的面孔上,两只眼睛似乎射出了咒怨,半晌没有言语。
蓦然,我想起了什么,早上出发的时候司机无意中说的那个被熊咬过的人,莫非就是他?我看着他,又问:“这位大叔,请问你是这山下村子里的么?我们只是来旅游的人,迷了路,没有恶意的,如果您知道下山的路,麻烦帮我们指下路,谢谢了。
怪人站在那里,依然没有动,那个“嘴”微微开合了几下,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什么,那声音沙哑又浑浊,让人听上去都不寒而栗,好像是问:你们是谁。
老纪上前说:“我们真的是游客,刚才在山上迷失了方向,才走到这里来的,你看,这是我妹妹,这是我叔叔,这两个是我的同学。”
我心想就你这老苞米还装嫩呢,看着就比我们大好几岁,同个毛学。
不过那怪人这次好像相信了我们的话,那让人望而生畏的眼神在我们脸上挨个扫视一遍,缓缓转过了身往前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跟我来吧。”
这嗓子太瘆人了,我们不禁都寒了一个,互相望了望,老纪低声说:“跟他走,说不定能摸到情况。”
纪雨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也点了点头。至于小白和严老师不用考虑,反正我们去哪他们就跟着去哪。于是我们紧走几步,跟在了那怪人的身后,往丛林深处走去。
老纪顺手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对我摇了摇头,果然已经没有信号了。
走在这怪人的身后,谁也没有说话,气氛诡异的很,空寂的森林中仍然只有我们趟过草丛时候的沙沙声,和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前面开始出现一丛丛的荆棘,和一人多高的密集灌木林,路,越来越难走了。
那怪人却好像对这地方很熟悉,如此难行的山路,他也丝毫不以为意,不过看了他的穿着,我也释然了,他那根本就不叫衣服了,本来就难以分辨颜色款式的衣服,早都撕成一条条的布条,胡乱挂在身上,裤子上打了很多补丁,倒算是完整,只有那双鞋比较像样,是当地人普遍穿的黄胶鞋,贴近裤管的地方用厚布缠了几圈,大约是防蛇虫的吧,估计也只有他这样的,才能如此轻松的在这山上来去自如。
在穿越了极难的一段荆棘路后,前方居然出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延伸向前,不知通往何方,也不知道在这深山里,是谁这么有闲心,来开辟这么一条路行走。
而此时,我们都已经是个个带伤,手上脸上,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划出了很多的血道子,衣服有的地方也划破了,一个个狼狈不堪。只有纪雨比较爱惜脸蛋,也不知从哪弄了块布,把脸和手都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现在正费力的拆了下来,抓在手里,看来女孩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美丽至上啊。
那怪人走到这里并没有停顿,我们也只好继续跟着往前走,严老师低声说:“齐同志,这不会真的是下山的路吧?”
老头儿叫了两声,老纪都没反应,后来老头儿把嘴都快伸进他耳朵眼里了,他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说:“叫我那,哦,这不可能是下山的路,你们没看这山势一直是平坦偏上的么。”
说完后老纪就转了过去,嘀咕了一句什么,我忍住了笑,让你撒谎,忘了自己姓啥了吧。
沿着小路一直向前,走了没多远之后,前面居然出现了一座小木屋,走到近前一看,这是一座完全用树木搭建而成的简易窝棚,有门没窗,屋子前后左右都种了一些蔬菜,让人惊奇的是门口居然还拴着一头羊。
难道这怪人把我们带到他住的地方来了?我心里刚这么想着,怪人就在门前站住了,回头看了看我们,下巴动了几下,模糊的发出了一个音:进。
抱歉我只能这么形容他说话的样子,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因为他那嘴实在是不能叫嘴了,我想,以后还是不形容了,虽然他没有嘴,我还是按正常的写吧,不然我一回忆他那面容,现在都觉得寒颤。
说完后他就当先走进了小木屋里,我们几个对视一下,也先后走了进去。我还特意观察了一下他种的菜,有萝卜柿子,土豆白菜,茄子豆角,玉米黄瓜,居然还有两条垄的大葱,品种齐全的很,看来他是长居此地,彻底把这山当成家了。
小木屋里面光线很暗,摆设也很简单,虽然都是木头做的,却都很整齐,这让我很是意外。靠右侧是一张木头床,说是床,其实只是把树劈开,用牛筋绳牢牢的扎在一起,上面打磨平整,铺上被子,就算是床了。地中间摆着几个树墩,当做椅子,一个更大的树墩,当做桌子。左边用砖头搭了一个简易的灶台,上面扔着几个大碗,墙上挂着几只山鸡,几块兽皮,这就是屋子里的全部陈设了。
怪人把手里的老式猎枪挂在墙上,指了指地上的树墩,说:“坐。”
他沙哑的声音像是从肺里发出的一般,低沉模糊浑浊,我们几个赶紧乖乖的坐下了,在这位神级高手面前,吾辈丝毫不敢起争斗之念,不然他都不用打我们骂我们,拿脸往我们脸上蹭一下,估计我们这后半辈子活着就没啥意思了。
其实倒不是歧视人家,只不过此情此景实在是太过恐怖了,我在地府里都没被这么吓着过。
我们坐了下来,那怪人取了个大碗,又出去了,然后就听见咩咩的羊叫声,过了一小会,他端着碗回来了,第一个递在我的面前,说:“喝。”
我一看,晕,是羊奶,新鲜热乎略带腥膻的羊奶,我不自然的接了过来,心里有点犯难,虽说小时候我也喝过村里的新挤出来的羊奶,但那是煮过的,而且加了糖,没这么重的腥膻味,再说这玩意能不能喝先不说,就冲给我们挤羊奶这人,我也没这个胆量喝啊。
那怪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说:“你们,喝光,就上路。”
啊,敢情是让我们大家一起喝,我还以为每人一碗那,这就好办多了,刚才我有点缺心眼了,羊就一只,我们五个人,这要是一人一碗,别说挤奶了,那羊都得挤出血来。
我屏住呼吸,皱着眉,一仰脖子,就喝了一大口,咳咳,这味道还真是相当凑合,我随手递给纪雨,嘿嘿,让你刚才偷偷笑我,这回轮到你了。
结果人家纪雨不慌不忙的从包里取出一盒方糖,喝咖啡放的那种,然后用力捏碎了撒在羊奶里,晃匀了,抿嘴喝了一小口,笑眯眯的说:“真甜……”
万恶的女人,有这宝贝东西你咋不早拿出来啊,我满腔愤恨的看着他们轮流喝光了甜甜的羊奶,李小白喝完了舔舔嘴,还喊呢:店家,再来一碗……
没心没肺啊,你当是三碗不过岗呐,我心里一阵悲催。
那怪人却没再理我们,转身走到门口坐了下来,就那么闭上了眼睛,开始拿手抓胳肢窝。我们几个都是一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这位高人要干嘛。
纪雨悄悄拿手捅了捅我:“你预测一下他要干嘛。”
我一摊手:“预测个屁,我顶多能预测出三十秒之内他能抓到几个虱子……”
李小白则充分把他没心没肺的优良品德发扬光大,非常自然的从那人身旁走了过去,走到旁边的菜园里,弯腰摘了个柿子,问那怪人:“大叔,我吃个柿子,行吧?”
怪人也没睁眼睛,缓缓点了点头,然后李小白又喊:“大叔,我摘个黄瓜,行吧?”
怪人又点了点头。李小白继续:“大叔,我拔个萝卜……大叔我掰个苞米……大叔茄子这么多……大叔你白菜种的好大……”
那怪人还是没吭声,不过我隐约看到他那半边完好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笑意,却很快就消失了。
不一会,李小白就用外衣兜了满满一下子蔬菜回来,动作倒快的很,我一看,好家伙,敢情他也会蒙人,说是拿一个,实际上趁着那人没注意每样都拿了一堆。他也没吃,一股脑的都塞进了老纪的大背包里。
我纳闷的问:“你干嘛?得馋痨了?”
他冲我挤眉弄眼的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说:“别吵吵,我很快就向你们证明我的伟大……”
小白话音刚落,那个怪人抬头看了看天,就缓缓的站起了身,回屋里穿了一件棉袄,腰间束了个粗麻绳,勒的紧紧的,把匕首插在了上面,也没拿猎枪,转头面无表情的对我们说。
“走,送你们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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