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晕染的黑夜,徐州的万家灯火早已因战乱而变得黯淡,只能隐隐能看见远处的几抹光亮时隐时现,三人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
楚倾低头看着月光下自己不断行进的影子,微微晃了心神。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是她与完颜铁几日前就开始商量的,她也曾迟疑,但看到完颜铁的样子,她于心不忍,况且,她与叶初阳的缘分早在邺城就断了,现今又让她如何面对他……
“姐姐,快走啊!”
舒禹拉起了稍稍落后的楚倾,继续往城门的方向跑去,再过两条街,就到了徐州的城门口了……
远远的,就能看见早已破败的城门,即使被暂时休整了一番,上面的血迹斑斑与残破却显而易见。
“快到了!”
“出了城门,咱一路往西北方向走!定能甩了他们!”
“快……天快亮了!”
“……”
楚倾一直未曾说话,直到抬头看见东方的天际边泛起了鱼肚白,她才顿住了脚步,回头望了望来时的路。
“倾儿……你,”
楚倾听到完颜铁的声音,才转回头无奈够了勾唇,
“走吧!”
话落,就见刚还一片黑暗的城墙四周燃起了火把,照亮了眼前的一切,叶初阳一身红衣,墨发四散,东方初升的光映在他身上,他站在古城楼上,美的似一副水墨丹青。
他殷红的唇紧抿着,如画的眉眼间让人看不透情绪,他身后,站着密密麻麻身着黑衣的护卫,将前面的路堵的水泄不通。
楚倾一见是他,便知道自己今日是走不了了,就默默站在原地,看着叶初阳缓步走向她。
完颜铁一直蹙着眉,看见叶初阳,他并未露出丝毫的诧异,只是时不时看向楚倾。
“娘子……这是去哪?”
他离她极近,脸上并未有动怒的迹象,只是眸色深沉的望着楚倾。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舒禹看两人之间的气氛,情急之下就拦在了二人中间,以保护的姿态护着楚倾,
“你……你先退后!”
他未曾看舒禹,手中的折扇还未伸出,就见叶离一把将舒禹拉到了一边。
他未再多言,眸色如水般深沉的望着楚倾,
“为夫不能知道么?”
楚倾并未回避闪躲,身子站的笔直,
“不能!”
“啊!”
下一瞬,叶初阳将她扛在了左肩上,双手扼在她的腰间。楚倾觉得难堪至极,语气阴冷,
“混蛋,放我下来!”
“你我夫妻的账,要算一算了。”
他未做停顿,扛着她大步往回走去。叶离看着叶初阳很久,才反应过来,
“别看了,快,将他带回去!”
众人看了一眼完颜铁,见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并未打算动手,才放下心来,
“那……这人呢?”
黑衣的男子伸手指了指他身旁的舒禹,叶离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还用不着你管!”
“头儿……”
那人知道说错了话,刚想挽救,叶离就揽着舒禹离开了。那人砸了砸嘴,叹了口气,这一拨一拨的,到头来,还是他们这些底下的人受罪。
他转过身,看向完颜铁,撒气似的吼了一句,
“来人啊!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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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我下来!”
“……”
“叶初阳!你就是个无赖!”
“……”
一向冷静的楚倾骂了一路,叶初阳却一直都未说话,他推开房门,单手将房门关上,将楚倾扔到榻上,然后欺身压了上去。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你……唔……”
他依旧什么都没说,吻上了她的嘴角,楚倾将手探向腰间,他却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言语里含糊不清,
“娘子的银针,省着些用吧……”
楚倾动弹不了,却能感觉到他的吻逐渐向下,到了脖颈、锁骨……不断向下。
楚倾这才慌了神,不断唤着叶初阳的名字,
“叶初阳……你……你先放开……”
他听不见一般,修长的手指解开了她襟前的扣子,漏出了她纯白色的里衣……他喘息声越来越重,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与颈间,
“倾倾……倾倾……”
“放开……”
“把洞房补上吧……”这样……你就不会再想着离开了……
他的手不断往下,楚倾心里的惧意也越来越大,这一切,都可怕的熟悉……
“放开我!混蛋!”
他吻向她的脸,直到感觉到楚倾脸上的湿意,他才清醒了似的停下了动作,望着她的眸色也变得清明,他局促的看着她,稍稍退离了她,
“倾倾……我,”
楚倾将自己缩成一团,身子抖得厉害,为什么……这些她要再重新经历一遍……为什么……
叶初阳此时才恍然想起了什么,衣衫半敞的他坐在榻上,耳根都红透了,而且看着这样的楚倾,他有些不知所措。
许久,他才缓缓伸出可胳膊,抚了抚楚倾的发顶,她下意识躲了一下,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他眸子里满是自责,他怎能将那件事忘了……怎能……如此对待她……
他眸色渐渐清明,缓缓将她搂在怀里,见她并未反抗,才又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是我不好……”
“睡吧……”
“……”
不知过了多久,楚倾终于在他怀里睡着了,叶初阳不敢有动作,就那么搂着她,让她尽量睡得安稳。
今日之事,完颜铁一开始就已经告知与他,他即使知道她想离开,但在城墙边上亲耳听到她那句“走吧”,他还是怕了……怕她不会原谅他,怕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抚上楚倾略显苍白的脸,替她将碎发别至耳后,苦涩的笑了笑,今日自己……真的有些过分了……
第二日一早,楚倾睁开眼,叶初阳已经离开了,昨夜的记忆蜂拥而至,楚倾抿着唇,眸色不明,只是又缓缓躺回了榻上。
叶初阳此时在书房内提笔写着什么,墨发难得束起,漏出雪白的后颈。一旁的叶离看着主子唇角有些掩不住的笑意,越发从心里敬佩主子。
他昨夜可是一直在楚倾房里未曾出来,一定是……一定是!
主子……算是熬出头了……
叶初阳自然不会告诉他,他在榻上搂着楚倾坐了一夜,腿都麻了。他怕她醒了,又不敢睡,撑到寅时左右,才放下楚倾,悄悄退出了房门。虽然有些累,但想到怀里楚倾的温度,叶初阳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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