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澜现在贵为公仪国的皇后,皇帝最宠爱的妃子谁敢怠慢她?只是因为赵惠安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搅的她吃也吃不好,睡也无法安睡罢了。面上还是一暖,摇了摇头说道:“劳皇祖母挂心了,澜儿深感惶恐,澜儿在皇宫一切都好。”
太皇太后闻言垂下了眼眸,她不太喜欢夜微澜这样客气,只见她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忙把手搭在太皇太后的手背上,拉着她坐在桃花树下,又道:“澜儿在宫中一切甚好,只是上回天宸”她脸泛着红光,用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补充道:“上回天宸他抱我,竟然说我太重了,澜儿心有怨恨,这几日才吃一点,为的就是”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坐着的几人已是明白了过来,原是两人夫妻间的小事情,都掩着嘴笑了,太皇太后闻言好像也想起自己和太祖皇帝的一些事情,恍然大悟的笑道:“你这孩子宸儿说话也没个遮拦,怎么能这般说姑娘家呢,待明日他来请安时皇祖母替你好好训斥训斥他。”
闻言,夜微澜忙道:“不要啊,皇祖母。”她这话本来就是胡诌的,若是真的让公仪天宸听见了又会怎么想她呢?沉了沉眼,她再次换上一副血红的脸,羞道:“祖母可不许和天宸说,若你这番训了他,回头又该说我只是一个会告状的小女子。我我澜儿才不要呢。”
“是啊,太后您可不能掺和年轻人的事儿呢。”
“是呢,姐姐说的是。”
两位太妃开口替夜微澜说话,太皇太后也知晓了此事就是夫妻间的趣事,若真搬上了台面反而不好,随即开口转移的话题:“那澜丫头今日找祖母是什么事呢?”
夜微澜低着头也不敢看太皇太后,这个垂暮的老人在不久前才经历了五孙子的死亡,今天又要残忍的告诉她三王爷也死了,只怕会因此一病不起了,她琢磨了半天才开口道:“皇祖母你一定要耐心的听澜儿说完。”顿了顿,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位太妃,她们也都是明白人忙找借口一一离去。
太皇太后不明白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她如此为难,屏退了身边的下人后才道:“澜儿,现下只有你我二人,有话不妨直说。”
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把实情告诉她,夜微澜蹲在她的腿边好像在讲述一个动情的故事一般:“皇祖母,今日澜儿去见了三哥。”
“他他好吗?”
夜微澜摇了摇头,咬着的下嘴唇已经发了青,才松开口道:“不好,所以澜儿自作主张将三哥送出了城!”
太皇太后心里也很明白公仪天宸的心思,她皱眉说:“胡闹。”
“澜儿知道是胡闹,可我也没有办法了,三哥被那些侍卫折磨的不成人形,澜儿实在不忍看见三哥那般模样。”
“那宸儿知道吗?”
夜微澜点了点头,她苦笑道:“澜儿愚笨,将那两个折磨三哥的侍卫杀了让身形和三哥一般的人假装三哥死在家中。天宸天宸来了后却一眼看穿了。”
太皇太后心下一惊,抓住夜微澜的手也不由紧了一分,慌张的问:“那晟儿呢?他现在在哪儿?”
夜微澜再次摇了摇头:“澜儿也不知,但是天宸已经允了澜儿的意见了。约莫着再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就会有人向皇祖母报丧。”顿了顿,她转身看着太皇太后的面色又道:“届时希望祖母虽然伤心,但要保证凤体。虽然澜儿不知三哥会去何处,但也将三哥平安送去了城外,想来天宸也不会在进行追捕了。”
太皇太后点点头,这皇位向来只有一个人,那剩下的失败者不是流放便是赐死。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结果,虽然失了王爷的身份但总算是保了一条命,日后逍遥闲散的生活也未尝不快哉?她看着夜微澜深深的握着她的手,在心中道了声谢谢。
果然如夜微澜所言,在她走后没多久内务府的人便来宫中给各宫发了丧,太皇太后摆出一副伤心的模样,还是身边的宫女打发太监走的,至此先帝的儿子们就只剩这位皇帝一人了。那些本来还有异动的官员也收起了心思,一心为公仪天宸办差,这也是他继位以来官员做事最认真的一段时间了。
三王爷的丧礼被定在了七月二十七,这一天秋高气爽,由夜芙蓉带头哭丧从灵车到墓地一路她怕是哭干了眼泪了,但在公仪天宸的压力下也不得不摆出一副伤心的模样。三王爷的死虽然不明不白的,鉴于毕竟是先皇生前最疼爱的儿子,何况他也没有犯什么过错,在死后被公仪天宸追封为廉王。夜芙蓉也由原来的三皇妃变成廉王妃,享一世荣华。
只是一个亲王的丧礼,皇后是不能去祭拜以及哭丧的,所以她只好在廉王府等候,这时的廉王府也在三王爷死后受到追封再次变得富荣起来,置办的家当基本上都是由夜微澜执手的,她想着总算是为公仪天晟做最后一件事情了。
太皇太后也因为连着死了两个孙儿一病不起,没能来参加三王爷的葬礼了。这葬礼从早上吹吹打打一直到了下午,王爷的陵墓也早在他成年之际就已修建好,由宫中的侍卫和一些建造陵墓的下人将他抬了进去,一铁锹一铁锹的将黄土掩埋上,夜芙蓉中间哭晕过三次,也让朝中大臣感受到廉王妃对廉王的情真意切。对她心中的敬佩和怜惜之情更加了几分。
月亮渐渐挂在了天边,才看见夜芙蓉穿着一袭的寿衣脸上尽显疲惫的样子,她由两个婢女扶进了廉王府,看样子也是累的不行了。
夜微澜从大厅中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她,只是轻轻的叫了一声:“二姐”她们的关系本就不太好,遇到这样的情况也知道该装模作样的安慰一番,到嘴边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了。
夜芙蓉抬头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