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眼见着公仪天宸心情好些了,他认真的想了想无非就是司马凌霄不满皇上的做法了,那只要这件事皇上松个口不就皆大欢喜了嘛?眯着眼笑了笑,上前两步跟上公仪天宸又说道:“不过依奴才愚见,贵人也指认是皇后娘娘宫中的一个丫头绊倒的,那就让那丫头出来认罪,皇上在从重责罚一下。大将军觉得有了面子,自然也不好真的日日不上朝不是么?”
这事公仪天宸也早就想过了,只是依着夜微澜的性子,自己认罪也不会让千影认罪的,他就是怕在公开审讯千影的时候夜微澜会冲过来说是自己的罪责,那司马凌霄一党定然会咬着她已认罪不放的。届时更是雪上加霜,那才是真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自下朝后,便领着夏忠卿在御花园逛了一番,现在盛开的也只有腊梅花了,看的都有些烦腻了,夏忠卿大着胆子偷瞄了他一眼,遂又问道:“皇上,要不去清宁宫。”
想了想,他还是摇了摇头,也非他不想见夜微澜,只是前朝的百官逼着,后宫的妃子又闹着,他又想不出什么主意来处理这件事情,也怪他在与公仪天晟夺位之时,把兵权都给了司马凌霄,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他现在是送符容易要符难。且不说司马凌霄愿不愿意给,就是给他了以那人在军中的威望也恐难有人能控制这士兵。有点无颜面去见夜微澜的意思了,司马晴雪哪儿他也是万不愿意去的,在下来倒是那个吏部尚书林简的女儿。有些时日没见了,又细细的回忆了一番今日上朝的那林简也在,那就给他一分薄面吧,对着夏忠卿淡淡的说道:“去林淑女的宫女吧。”
夏忠卿愣了半晌,仔细的琢磨了一番,也想不出个什么道理,皇上的心思又岂是他们这些下人能揣测的,他想了想林若汐的宫殿,才带着公仪天宸来到钟粹宫。
钟粹宫本来就离养心殿不远的,绕过清宁宫和翊坤宫就是钟粹宫了,大红的木门上悬挂着金色的三个大字“钟粹宫”。
门口的侍卫看见皇上就带着贴身的公公来了宫中,有些惶恐。一边忙跪着给公仪天宸请安,一边跌跌撞撞的跑进去跟林若汐通报。等人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正殿的大门口了,就瞧见林若汐带着六七个宫女款款的从东廊子走过来,她恭敬的跪在地上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请恕臣妾接驾来迟之罪。”
“无妨,林淑女起来吧,朕本就没让人提前通报,你何罪之有。”
公仪天宸上前几步,手搭在她的胳膊上顺势将她扶了起来。之前所见的林若汐都是在侍寝的暗夜,燃着点点红烛,她无妆色娇羞的样子,在之前也只是远远的瞧见过她几眼,但身边左有夜微澜,右有司马晴雪,对她的样貌始终无一个清晰的感觉。
今日一见,才知道吏部尚书林简真的教养了一个好女儿。林若汐着淡淡的粉状,一袭雪白的长裙外套着白绒的袍子,饶是穿了这么厚实的冬衣也能依稀看见她纤细的腰身,乌黑的秀发在脑后盘起一个简单的发髻,钗着一个白玉簪子,剩下大片的发犹如瀑布一般倾泻在背后。黛眉弯弯,杏眸如墨,琼鼻挺秀,面若桃花,那朱唇倾起的一抹风情更加三分动人,使得公仪天宸心神摇曳。
他愣了半晌才在夏忠卿的扯弄下,那人才说道:“林淑女今日风姿绰绰,实令朕心神不已。”
闻言,夏忠卿那样脸皮厚的人,都不由脸色绯红。在偷瞄一眼林若汐,雪白的衣,乌黑的发衬得脸色更加红润,他充分发挥了一个内侍的重要性,急忙向她身后的宫女使眼色,她们心会神领,悄悄的离开了这地方。
就剩林若汐和公仪天宸两人了,她脸色还是绯红如血。他笑了笑,想起那日提字和作画的才女,便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不等她反应过来,两瓣冰冷的唇带着些许情意就覆了上来,她轻轻呢喃一句:“皇上。”
或许在这宫中,就只有林若汐这儿是一方净土。待到下午之时,夏忠卿壮着胆子敲了敲寝宫的门,只因为那群人铁了心要置夜微澜于死地,这两日连着称病不上朝现在又集体上折子要求公仪天宸必须严惩夜微澜。他心中也一片悲凉,皇上好不容易开心了半晌这就是他们做内侍莫大荣幸了。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把耳朵贴在门框上,没听着里面的动静,夏忠卿又壮着胆子敲了敲门。
“怎么了?”
公仪天宸的声音虽然有些不满,但也不像是发怒的样子。夏忠卿暗自拍了拍胸口心道:小命是保住了,顿了半刻,才硬着头皮说道:“回皇上,今日的奏折司马大将军呈了上来,他请皇上早些批阅。”
夏忠卿可不敢说司马凌霄当时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请皇上批复,否则老臣心中郁结无法为国效力。擦去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屏着呼吸听里面传来不缓不慢的声音:“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
公仪天宸又在林若汐的寝宫与她缠绵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才又问道:“若汐,你来宫中多久了?”
“回皇上的话,臣妾是去年八月初一入宫的。”
“那也有大半年了。”
“是。”
他想了想,和她寒叙几句踏着锦靴离开了钟粹宫。不到晚膳时间,公仪天宸的圣旨便跟着夏忠卿来到了她的宫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淑女林若汐德才兼备,慎简淑德,温慧端良,今特晋封为林嫔,钦此。
圣旨一出,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最开心的自然是林若汐的贴身宫女玉儿了,她虽不是从小和林若汐一同长大,也因为家道中落,被爹娘卖到林府抵债,好在林若汐是个知书达理的好主子,从未苛待过玉儿,她对林若汐也是尽心尽力的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