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太皇太后几乎每天都要来一趟养心殿,公仪天宸也以看得见的速度日渐消瘦。苏卿没回来,他便不愿意下葬,太皇太后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对这个孙儿又无可奈何,朝中大臣收到风声后,纷纷上书要求公仪天宸马上下葬皇后,他却说连个尸骨都没有,又何须着急?
他们自然着急,皇上的家事就是国事,还是死了皇后这么严重的事情,自然要重视些,皇上继位不满一年,又是后妃诞下死胎,又是昆国屡犯边城,又是皇后殡天,一时之间皇城流言四起,街头巷尾传的皆是公仪天宸非天命所致,所以才会导致天灾。
他自己倒是毫不介意,可太皇太后听了非要找到那些乱嚼舌根的人,把他们的舌头都拔下来才好,太不知轻重连皇上的事都敢议论。
苏卿那边没有任何消息,陈皮这人平时虽大大咧咧的,可在要紧事上还是办的很妥帖,饶是他又去了皇陵几次也未曾发现有什么不适宜或者有问题的地方,重击之下他不敢回到皇宫,这两日寻了个酒家整日在哪儿买醉。
公仪天宸没有得到他的消息,顶着众人的压力不肯对外宣称夜微澜已经殡天的事情。下朝之后更不想看朝臣那些因为这因为那让他赶快宣布夜微澜死讯的折子,带着夏忠卿来到了钟粹宫,看着朱红的大门紧闭,他晃了晃神,好像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林若汐了吧。
这宫中的女人算不上多,可比他在王府的时候要多出很多,要说真心的,除了夜微澜和这个宫里的,剩下的那些都有别的想法。
他微微叹了口气,夏忠卿机灵的跑到他的前面去,帮他推开大门,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大厅中,宋锦瑟今日也恰好来陪林若汐解闷,现在后宫的大小事宜都是司马晴雪掌管,自从上次在御花园收拾了吴言雨后,几人默契的避开了司马晴雪,宋锦瑟后来还有一两日的临幸,可这之后内务府的月例就总会少些,她也不想去追究什么,只是那件事后,也学会了称病躲避了皇帝的侍寝传召。
她爹在前朝为皇上立下汗马功劳,女儿在后宫又深的皇帝宠爱,一时之间司马家族的人都荣宠不断,好不嚣张。
二人都知道要避其锋芒,不是躲在自己的宫中绣花,便是在一起说说笑笑,或去陪陪身边的太妃和太皇太后,让司马晴雪无措可挑。
“皇上吉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天本来屏退了身边伺候的人,在宫中闲聊。忽听见外面的声音连忙起身迎接,等二人走到门口时,公仪天宸一脚已经跨过了门槛,还没等她们行礼,他便摇着手说道:“不要行礼了,朕今日只带了夏忠卿。”意思就是都是自己人,虚礼就可以免了。
闻言,林若汐看着他的眼中充满了爱意,红着张小脸点点头。他在看见宋锦瑟的时候明显略吃一惊:“锦瑟也在?”
“回皇上,今日来陪陪姐姐。”
公仪天宸表示很理解,点点头,三人直径走到桌前坐下。他说:“朕还未用午膳,今日就我们三人吃吧。”
宋锦瑟点了点头,神情显的很是平淡,林若汐一听要和皇上吃饭,刚平复的心情又躁动起来,这也不怪她,虽然已十八,却从未经历人事,现在这人既是九五之尊又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自然有些局促。
慌乱的看了一眼宋锦瑟,那人明白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抚。随后起来福了福身,说道:“那皇上同姐姐先聊,我去让小厨房准备菜肴。”
林若汐因吃不惯宫中的事物,有段时间食欲不振,吃了的东西也总会如数吐出,她是生长的娇贵些,但那时和夜微澜又不熟,怕她会说自己是矫情,便作罢了。之后因她屡次传召太医被夜微澜发现了,才告诉那人自己从小是生长在昆国那儿的,平日吃惯了淡食,一下子不习惯才会这样,夜微澜怜惜她便让林简从自己家里给林若汐带了厨子。
从这件事后,她和夜微澜的关系就愈来愈好,平日厨子做了什么淡淡的糕点也会拿给夜微澜品尝。
很快宋锦瑟吩咐好之后又回到了房间,公仪天宸不知在说什么,惹的林若汐的脸色更加绯然,她走到那人身边坐下后,便笑道:“皇上在说什么,臣妾也想乐乐。”
“在说朕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哦?”
宋锦瑟来了兴致,遂与公仪天宸聊了起来。不多时,宫女们端着饭菜款款走了过来,她们将咸淡的菜系放在林若汐的面前,辛辣的事物就放在公仪天宸和宋锦瑟的面前。
林若汐向她微微致以感激的表情。很快两人没吃一口就呕吐不止,公仪天宸急忙传来了太医,王显摸了摸自己两撇小胡,笑眯眯的道:“恭喜皇上,宋娘娘是有喜了。”
闻言,公仪天宸一愣,他看了一眼宋锦瑟,那人皆是一脸茫然,在林若汐的暗示下,她和适宜的做出一副欣喜的表情,这一切当然没能逃过公仪天宸的眼神。他随即也笑了笑道:“赏。”
“谢皇上。”
王显伏在地上眯了眯眼,恭敬的回答道。
好在公仪天宸没高兴的昏了头,连忙指着林若汐也说:“王太医给若汐也看看,我瞧她也有些呕吐。”
“是。”
王显起身又给林若汐诊脉,须臾,他再次笑了起来,麻溜的跪在地上抱拳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两位娘娘同时有了身孕,看样子怀孕的时日也差不多。”
闻言,林若汐呆了一眨眼的功夫,边换上一副娇羞的模样,开心的表情溢于言表。公仪天宸也很高兴两位妃子同时怀孕,都顾不得说赏赐,一把拉起林若汐的双手,柔情蜜意的说道:“若汐,你有朕的孩子了。”
“皇上”
林若汐也酥酥的回了一句,两人仿佛陷入无人之境,深情的相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