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姝是个活泼的性子,在清水村住了五天,就和周围的人都熟悉了,一路和人们打招呼,“王大娘,下地去啊。”
“下地,下地,把这茬谷子收了,就能歇歇了。”面容和蔼的王大娘笑眯眯,“你们兄弟又要上山去啊?”这兄弟俩是才搬过来的,年长些的那个整天带着个面具,不爱说话;小一点的这个倒是个活泼性子,见了谁都是笑眯眯的,长得又精致漂亮,邻里们都喜欢跟他说话。他们家里还有一个小兄弟,平日里不爱出门,不知道性情怎么样。
“萧小子,你们进山再猎了野兔子,给我留一只啊,我给你算价钱高一点。还有那野鸡,能抓活的不?要那毛色鲜亮的,田老爷家想要买一只野鸡回去。”王屠户在村头的大槐树下和几个人说话,看见萧姝高声道。
萧姝痛快的应一声,“行嘞,等我回来了,有野兔子野鸡的就给你送过去。”
王屠户不再多说,旁边人笑道,“这兄弟俩倒是有本事的,原先李老大家那个三小子也学着人家上山打猎,在山上晃荡了五六天,连一根野鸡毛都没有捞到。这兄弟俩上山,从来没有空手回来过。”
一个人有些不忿,“这山是咱们石头镇的,就是上面的猎物也该是咱们石头镇的人逮,白便宜了这两个外地来的小子!”每天那么多猎物拎出去,换回来的可都是银子。都说打猎有危险,但打猎来钱多快?不但能顿顿吃肉,要是运气好一些,打上两三年的猎,就能攒够娶媳妇的钱了。
不只是他,旁人看着萧姝和万俟景淳天天都能拎着猎物回来,也有些眼红。不过好歹没失了分寸,还劝,“看着这兄弟俩就不容易,还得带着一个小的,山上的猎物让他们打一些就打一些吧,不然那猎物漫山遍野的跑,咱们也逮不住不是?再说,打猎也就这一两个月的功夫,等入了冬,大雪封山了,他们再想打猎也打不成了。”
萧姝和万俟景淳早就走出去老远,压根没听到他们的议论。
此时萧姝和万俟景淳正规划,也在说打猎的事情,“咱们总这么打猎也不是个长法儿,等冬天雪一封山,咱们再想上山打猎就不容易了。我想着,咱们这些日子辛苦一些,攒下一点钱做个生意什么的。等明年开春了,私塾里收学生,也把牛娃送进去念几年书,不指着他考秀才举人的,至少不能是个睁眼瞎。”好吧,萧姝在二十一世纪也是个高材生,只要不是生僻字,都能认得。穿到这边来,看着这边的繁体字跟睁眼瞎也差不多。她得打猎做生意赚钱,没时间去私塾念书认字,就把牛娃送进去,等牛娃认了字回来再教她。
这几天接触下来,万俟景淳已经知道牛娃和萧姝其实没有亲缘关系,完全就是萧姝心善,在大街上把牛娃捡回来了,当成自己的弟弟照顾。
现在见萧姝为牛娃这么打算,忍不住问,“你这么照顾牛娃,不觉得牛娃是个拖累?”牛娃现在才七岁,长到能回报萧姝的时候至少还得等上七八年。而且萧姝现在完全是白手起家,手里没有多少余钱,对萧姝来说,供牛娃上私塾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要知道,许多家里面兄弟之间为了家产钱财能打的头破血流,兄不兄,弟不弟的。像萧姝这样一心为没有血缘的弟弟打算的,跟圣人也差不多了。
萧姝白他一眼,不高兴,“牛娃是我弟弟,怎么会是拖累?!”她自认看人的眼光不错,牛娃绝对是一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对于这样的孩子,她乐的照顾。
万俟景淳默默,“不是亲的。”
这一刀插的,萧姝直接怒,“不是亲的又怎么样?他认我当哥哥,我也乐意把他当弟弟,你管得着吗?”
万俟景淳看萧姝发火,识相的闭嘴。他其实没有别意思,他就是不明白这种纯粹的,没有任何利益纠葛的兄弟之间的感情。这在他过去的十五年中,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萧姝被万俟景淳气到,半天没有搭理他,到了午时才冷着脸把一个凉馒头塞到万俟景淳手里,“给你,午饭。”
万俟景淳瞅着萧姝手中的包子和肉干。萧姝直接转身,无视。
万俟景淳不说话,把凉馒头往怀里一塞,眼睛瞥见草丛中有动静,挥手把匕首掷出去。
萧姝听到动静回头,就见万俟景淳手里拎了一条一米长的蛇。
蛇还没有死透,身子扭啊扭的挣扎。
萧姝看的头皮发麻,胃气上涌,“你抓这东西做什么?!”
万俟景淳声音淡淡,言简意赅,“吃!”
“……呕!”萧姝干呕两声,摆手,“扔掉,赶紧扔掉!我这有牛肉干,不许吃那个!”尼玛,虽然都说蛇肉是美味,但她真的接受无能好不?只要想想这东西凉凉的,滑滑的,扭来扭去的,她就浑身难受。
万俟景淳看一眼萧姝吓白的小脸,生起促狭的心思,手中的蛇冲着萧姝举举,“其实蛇肉的味道很鲜美,比牛肉好吃多了,一会儿我烤给你尝尝?不但蛇肉可以吃,就是老鼠肉也可以吃,不过老鼠肉的味道不大好……”
“呕!”萧姝控制不住的吐起来,厉声,“你再说!再说我以后就让你天天吃老鼠!”想想那灰不拉几的老鼠,萧姝胃气再次上涌,又弯着腰开始吐。连老鼠都吃,这家伙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午饭还没来得及吃,再吐也吐不出什么东西。被万俟景淳恶心这么一回儿,萧姝也没了吃饭的胃口,手中包裹收拾收拾,冷眼瞅着万俟景淳,“你想吃蛇肉自己烤着吃好了,我自己去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