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告诉我，婚姻就像是一杯没有味道的白开水，褪去了爱情的风花雪月，余下来的，不过也是油盐酱醋茶。
但也要合自己胃口才好。
我思考了许久，告诉她，“穆然回来了。”
浅浅一惊，随后淡然，“小小，你真的喜欢她了？”
我点头，年少的我，总是克制自己，成年后的我，不会克制了，喜欢谁，那是岁月里，我自己的事情。
浅浅，“我真没想到，十年了，一个玩笑，你当真了。”
我也笑，其实我也没想到。
那晚，宋瑶约我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过浅浅。
浅浅看向窗外，“有时间去给柳玥扫墓，你去不去？小小。”
我，“去。”
刚好，我们绝交后的第二年，柳玥就死了，柳家也破产了，我让小七叔叔，才能拿到柳玥的骨灰。
对于那段不愉快的过去，我和浅浅都选择了遗忘，柳玥的演技好，以至于，发生的事情，都真实得无可救药。
我们约定，年前去扫墓，那天天气并不太好，浅浅难得的没有带上她两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开着车，搭载着她，就去了公墓。
一片，全都是墓碑，柳玥是在中间，她走时，是那样的孤单，我们希望，黄泉路上，她能遇见朋友，下辈子，不要如此的悲哀。
我们买了柳玥最喜欢的红玫瑰，虽然这花用来扫墓，可能不太好。
临近进门的时候，浅浅接了个电话，表示有急事，我让她先走，开我的车，她为难了许久，才开着我的车离开。
我从来都不懂她表情的味道。
直到我走进去，穆然立在柳玥的墓前，他穿着休闲装，就像记忆里的温润公子，我走过去。
道，“你怎么来了？”
柳玥曾经说过，她爱他。
穆然道，“听说你要来。”
我们就像是一前一后来看望老朋友的恋人，这稀疏平常的对白，却暖了整个冬季。
我弯腰放下玫瑰花，并轻声道，“小玥，穆然来了，你可知道？你爱过是人，没有忘记你。”
就像是完成一个心愿那样的如释重负。
穆然道，“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对，小玥，原谅我。”
可惜，得到的是无人回答，只有萧萧风声。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穆然与柳玥早就互相认识，并且与宋瑶也是青梅竹马，三人一起长大的，后来因为好多事情，分离了。
我们静站了许久，腿都麻了，我说，“我先走了。”
我们的交谈始终这样平平淡淡，我都有些怀疑，那个搅乱我订婚宴的男人，不是穆然了。
我转身，穆然却一把扣住我，吻上了我的唇，湿腻温柔，细水长流，就如许多年前的一样。
我沉沦在他的怀抱里，却不敢抱着他，因为我们之间横着一个叫做宋瑶的人。
许久，我们都缺氧了，他才放开我，他看着我说，“今晚看电影吧。”
我，“……”
就像是普通的恋爱邀约一样，可我却不敢应答，我问，“宋瑶怎么样了？”
你的第一人格珍视的阿瑶，你的第二人格讨厌的宋瑶，是否还在你的生命中？
如果在的话，你的吻于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答，“去了国外，进了娱乐圈，发展得不错。”
他言语平淡，飘荡着坦然。
我垂下眼眸，“你们……”
我却不知道怎么问，问你们什么呢？
又有什么立场呢？
他答，“那年，我的忧郁症复发，被家族接出了国，她……也被家族保送了英国著名电影学院，我们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所以，这算解释？
我张了张嘴，只化作一句，“是这样的啊。”
所以，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想的是，你们会不会双宿双栖了。
我是不是太小气了？
那天，我们就那样，最后沉默的离开，临走时，他说，“我在xx电影院等你，无论多久，我都在。”
我没有搭话。
晚上，去真的盛装打扮去赴约了，我也如约的看见了穆然，只是，他面前站着一个女人，黑色长发垂在身后，身上是香奈儿的冬季新款。
我如遭逢大变，那是宋瑶么？
这么多年，人群中，我能一眼认出穆然，也能一眼认出宋瑶，两个彻底改变我的人。
我看见她的侧脸，和当年的一样，只是多了成熟，她踮起脚尖，吻了穆然的侧脸，穆然没有躲闪。
我几乎逃着离开，穆然，这就是你说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
我真的，已经鼓起勇气，回应你的吻了，可是现实先给了我以棒槌，我也不过是你寻开心的玩物罢了。
我回家时，已经深夜，浅酌白葡萄酒，漠然的看着电视，我想哭，却没有眼泪，我已经过了哭闹的年纪，剩下的，只有安静。
今夜，如同十年前的那个雨天，我同样在埋葬我的爱情。
除夕夜，我宣布结婚了，新郎还是当初订婚宴的人，我也还是我，宾客都一样。
只是，我少了期待以后生活的心思，仿佛，在那夜，看见宋瑶亲吻穆然时，那个有血有肉的秦小小已经死了。
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新郎变了，变成了穆然，我几乎是掏出当年那把手枪，对准他的额头。
我说，“穆然，你究竟想做什么？想我难堪，来还当年的那个玩笑么？”
我害怕了，真的。
穆然伸手握住我的手，扣动扳机，“我没有，你相信么？”
我双手微颤，厉声道，“我不信。”
你骗我，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穆然，“那就开枪吧。”
他，已经褪去青涩，而我依然在原地踏步，穆然，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
我扔掉了枪，落荒而逃，我说，“我已经不是十多岁的小孩子了，穆然。”
不能任性了。
穆然拦住我，“我也不是。”
下一秒，他说，“嫁给我，小小。”
我，“那宋瑶算什么？穆然，你的目的是什么？”
穆然，“我的目的是你，宋瑶与我没关系。”
胡说！
是谁亲了你的脸颊？
是谁占据你未婚妻头衔许多年？
那肯定不是我，不是秦小小。
我说，“那晚，我去了电影院。”
他愣了愣，“你看的不真实。”
我却挣开了她的手臂，“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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