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烨愕然了一瞬,好像消化不了这一变化以及结论身旁的阿云白皙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尴尬不已而又哭笑不得,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花了眼,阿一她摸的的竟然是景渊的那里忽然被一只大手蒙住了眼睛,司马烨语气不善地在她耳边道:
“不许看!”极其霸道蛮横。
那边景渊僵直了身体,薄唇紧抿,脸色铁青,一双桃花眼眸色暗沉。
天作孽,犹自可自作孽,不可活。
原以为只是伤了她的心,没想到那些数不清的误会根本不曾烟消云散好不容易把人绑到自己身边,却发现彼此的距离不知不觉已经拉得极其遥远。
断袖他怎么忘了,小尼姑是世上最好骗的人,同时也是最认死理最固执的人?
“小尼姑!”他咬牙切齿地大步上前一手把她扯到身边,瞪着她,怒不可遏。她无辜地用水汪汪的眸子对上他的怒火黑瞳,硬是让他的火气发作不得。
“我要跟阿一说”阿云还想说句什么,司马烨却打断她的话,对阿一正色道:
“阿一,你想清楚了,真的决定要跟他回侯府?是不是他胁迫你什么了?”
阿一没有错过阿云眼中的失望和那渐渐发白的脸色,犹豫着不说话。
“王爷刚才难道没看见她非礼了本侯?带她走可以,只管把她刚才摸了不该摸的地方的那只手给我砍了!”景渊黑沉着脸道。
司马烨不怒反笑,“侯爷不能人道,把人留着能看不能吃,有何用处?”这话阴损之极,听得景渊眼内阴鸷之色更甚。
“本侯的十八姬,本侯爱看就看,爱用就用,不能看不能用了就晾着,总轮不到王爷来说事!”景渊握着阿一的手力度又重了重,阿一痛得皱眉,可怜兮兮地挣扎着,低头恨恨的想要去咬他的手,然而一见那嶙峋的指骨便无论如何也咬下不去。
“她是本王的妻妹!”
“脚踏两条船,小心船会翻,王爷!”景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阿云。
“哼,多谢提醒,不过总比某些人假风流的要好!”
“本侯累了,没力气好像市井妇人一般饶舌斗嘴,王爷见谅,本侯先失陪了。”他拉着阿一就往禅房那边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冷笑着蹦出一句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话来:
“哦,对了,好走不送啊,王爷妹夫!”
司马烨气得差点吐血。
禅房门景渊狠狠地摔上,他拽着她不由分说地往小的可怜的硬板床上去,阿一大惊失色,战战兢兢地说:
“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景渊一张脸黑得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幕,忍住肩背的疼痛整个人翻身上床死死地把阿一压住,可怜弱小的阿一觉得自己只要一挣扎说不定那处的骨头就要被压碎捏碎,“该死的小尼姑,你说,你从哪里学来那样下作的招数?”
“下、下作的招数?”她结结巴巴的说,“很下作咩?畅春园的姐妹们都是这样做的,那些男人都很大方没跟她们计较,笑得那叫一个宽容呢春莺姐,哦,对了,就是畅春园的头牌,她说一摸就知道那人男人不男人”
景渊恨得咬牙切齿,早知道一把火把畅春园烧掉算了,竟然敢给他的小尼姑灌输这样的下作想法。
“你都摸过谁?!”他的表情狰狞而凶恶。
“没摸过谁,”她委屈地撇撇嘴,“除了你,只摸过”
景渊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下一秒说不准就会把这无知的女人掐死。
“摸过萝卜”她吞吞吐吐,终于暴露了真相。而景渊好像根本听不明白没法给反应,只愣住了:
“呃萝卜?”
“是啊,她们都说男人见到了喜欢的想要的女人就会硬的像根萝卜一样的,没有男人给我摸,我只好去摸萝卜看看”
景渊的表情好像生吞了一只青蛙,瞪着她不能言语,而她小心翼翼地瞅了瞅他的神色,嘀咕了一句:
“骗人的,什么东西嘛,凉冰冰的手感一点儿也不好。”
景渊那一脸的郁闷终于变成大笑,低下头伏在她肩窝处闷笑不停,炙热的身体透过薄薄的衣衫也炙烤着她,清淡的木叶气息萦绕鼻端,阿一的脸无端地红了,心里不住的想,阿弥陀佛,幸好没让他看见。
“你的心跳的很快。”他忽然说道。
“如果你被一百多两百斤的石板压住,心跳能不快吗?”她都烧到耳根了,顽抗道。
“我比以前瘦了,”他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不信,你摸一摸。”
“不要。”她大窘,连忙缩回手,但他却不放,说:
“那个地方你都敢摸,怎么,别的地方就不敢了?摸一摸,说不准手感要比萝卜好,嗯?”声音不带半丝感情,但是怎么听怎么沙哑魅人。
阿一打了个哆嗦,闭着眼睛不敢看他,耍赖道:“我不要!你又不是伶人馆里的倌人,怎么老要别人摸你?好吧,我承认你那儿手感好,特别好,无端的好,可以了吗唔”
聒噪不已的声音消失在唇舌交缠之间,他封住她的唇吻,细细密密缠缠绵绵,追逐着她的丁香,贪婪地吮吸着她的津液,就是不让她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好像过去那些让人痛苦难耐的日日夜夜都要在这一吻中索取讨还回来。
她的反抗是那样的多余而无力,双手早被他一手按住锁在头顶,而另一只手则缠上了她的腰,她呜咽了两声像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小狗无力地扭动了两下身子,景渊这才稍稍放开了她。
胸腔里的空气早被搜掠一空,阿一像溺水的人得救了一样大口喘着气,脸红的几乎要炸开了。
“好了吗?”他苍白的脸上也显出微微的粉色,眼神带着几许迷离注视着她。她正想骂他登徒子好色鬼,却冷不防又被他轻轻地吻住了红肿的唇瓣。
又是一个冗长得让她浑身脱力一口气上不来的吻。
热,浑身热得好像七月的大地被蒸烤着一样,她苦苦地据守着一丝清明,抚上他的右臂,闭了闭眼睛把心底仅余的那丝不忍扼杀掉,手上猛一用力,果不其然景渊的身子痛得一颤,不得不松开了她而手臂再也无力支撑,整个上身颓然倒下在她身上。
胸口被压得发痛,一口气堵在那儿下不去又出不来,阿一自叹倒霉。
“喇、喇喇嘭”他们还没意识到那单薄的床板已经发出了病危通知书,断裂的生音终于响起,阿一惊呼一声,身子随着木板的断裂而下陷,景渊咒骂了一句一手按住翘起的那头床板,勉力支撑着不让自己的身子压到阿一,否则她定然会更狼狈地往下坠。
而惊魂不定的阿一仿佛溺水的人要抓住最后一根苇草一样,适才下陷时双手不由自主地圈紧了景渊的脖子,景渊对这难得的主动投怀送抱大皱其眉,这时手上的伤越来越痛,痛得几乎要裂开一般,他艰难地哑声道:
“阿一,先放开我。”
阿一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缩回了自己的手,清澈的眼眸里多了几分对人对己的漠然,景渊心里暗叹一声无可奈何,要是他松了手,小尼姑一定得摔在地上屁股开花了,更有可能,被木板的断刺所伤
他正寻思着要小心轻盈地下床好在木板彻底断裂之前把小尼姑捞回自己怀里,偏生在这时“嘭”的一声房门被人大力推开,木门碰到墙上猛地一震,景时彦的嗓音高声响起:
“乖侄孙,喝药了!听说你刚才被小尼姑非礼了”
“轰”的一声,床板寿终正寝,彻底断裂。
“啊”
“啊”
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不过自然是景时彦的声浪盖过了阿一的声音了,他震惊地看着断开的床板上抱成一团的男女,手一颤,药碗掉在地上,顿时难闻的药味在狭小的房间里蔓延开去。
“你、你们!”他瞠目结舌。
景渊若无其事地回了他一个“你是白痴啊”的眼神。
景时彦痛心疾首,“光天化日之下,光天化日之下啊!”
阿一羞愤难当恨不得当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他继续捶胸顿足:“侄孙啊侄孙,叔公爷爷当初是怎么教你的?!”
景渊皱着眉,那只挡在阿一腰下的手已经有温热濡湿的感觉,幸好,幸好自己反应够快挡了这么一下他痛得抽气,抬头想让景时彦来帮忙,谁知景时彦的“自我检讨”还未结束,他说:
“早跟你说就要这样干脆地把小尼姑办了嘛,今天你总算开窍了,也不枉费叔公的一番苦心你们等等哈,叔公我这就去给你们换床板,换床板!”脸上的表情换的比什么都快,面带喜色一转身乐不可支地出了门,大喊:
“景勉,景勉!快过来给你们侯爷换床板啊!为什么要换床板?你个榆木脑袋,你说男人什么时候要换床板?!”
阿一哭笑不得,景渊被他气得快成内伤了。脸色甚不好看的他勉力撑起身子半跪起来一手揽过阿一小心地带着她离开了那断裂的木板。
而阿一,抿着唇苍白着脸,很准时很不知好歹地用力推开了景渊。
这一推,轻而易举地让景渊倒在地上,她这才看见他的右臂衣袖渗出了血色,而左手手背,被刺伤了好几处,白皙的皮肤鲜红的血色是如此触目惊心。
她只觉得两眼发白发花,太阳穴处“突突”地跳动,没由来地心悸。
“小尼姑,你流了多少的眼泪,我就流多少的血来赔给你,如何?”他半闭着眼睛,虚弱无力地说。
阿一的唇动了动,终是无声地沉默着。
直到景勉进来,直到景时彦慌张地给他重新处理伤口,直到随着他上了马车回了新建成不久的兰陵侯府,她还是一言不发。
她知道自己动摇了,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丢盔弃甲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