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栎抑制住内心的欣喜若狂,但他的步伐还是出卖了他,三个人看着他在短短的距离用轻功奔向客房,过不久从客房出来,手里已经捧出那一把黑色的兵器。
凌雨山见过唐栎的竹刀,那黑色的兵器与竹刀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打造的材质不同了,看起来这把刀绝非凡品,只是稍有黯然失色,竟藏在客房,若按道理,应该被放置在圣地才对。
凌雨山不好置评,白龙玉瞧了却压抑不住一阵兴奋:“好你个家伙!上次我来客房也没看到这把好东西,你居然藏着掖着,待会儿剑法也好刀法也罢,必须要用这个跟我比试比试!”
唐栎没理会白龙玉,他走到了句枞流的面前,先把兵器呈递给前辈看看。句枞流才用眼神瞟过一下,也不碰它,转身坐回了石凳上,道:“这兵器叫黑唐刀,是我曾经一个朋友留在这里的,用绝世黑铁打造,这样的铸材在天底下已经不多了。”
唐栎听了,也是好奇,没想到这兵器会有自己独有的名字,本以为那样的东西是自己歪打正着打造出来的,原来早是先人之智,直到今日才弄了明白,想当初真是愚蠢透顶了。
唐栎十分想要了解关于黑唐刀的各种事情,只是句枞流似乎对此要闭口不谈,才醒悟到现在是要前辈指点自己的招式,不应该多做要求。
唐栎走到一处空旷,左右横把,又躬身藏腰,此时右手左放,起势如拔刀,拔刀气势如虹,转腕平扫中开,囊括腰前,反手回身一扫,斩势能克服大树,上提刀锋朝天,转身下斩,下盘步伐稳固,慢条斯理。
一套叶芽式起潮落三招三式,简单易明,不似常见剑法,剑法轻盈如飞,能乘叶燕歌,变化多途,那叶芽式似乎与黑唐刀十分相配,稳而不乱,力如刚常。
唐栎操弄竹刀习惯了,眼前这把黑唐刀不过是小菜一碟。叶芽式展示完毕,众人只等句枞流给点评价,白龙玉尤其在意,上次在屋内指点凌雨山,害得凌雨山连剑都不拔出来了,这回在屋外,真让人好奇前辈会说什么,让晚辈的性格天地变化。
正是众人屏息之时,句枞流的反应慢了一拍,才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这刀法我只能告诉他一人,你们一人用剑,一人用扇,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处。”
白龙玉第一个要起来反对,没想到句枞流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起身恍恍惚惚地走进屋内。凌雨山怕唐栎学不成刀法,赶紧把白龙玉拉了出去,唐栎左右为难,一边见句枞流左脚迈进了屋里,一边见白龙玉还在挣扎要留下来看本事,说到底谁也不好得罪,唐栎一时无语了。
最后,凌雨山还是顺顺利利地把白龙玉拉了出去,还用身体挡着唯一的狭道:“如果你真的想为唐栎好,就不应该如此冲撞前辈。”白龙玉鼓腮哼气,把手相互藏进了袖子里,回头转身就走,忽然猛地往狭道一冲,原来是个虚招动作,那是在试探凌雨山。
凌雨山当然看得出来,他完全没被白龙玉骗到,更成了是在看他发着孩童脾气,只好摇头苦笑。
白龙玉走着走着就远离了狭道,一个人进了回廊,却看见山庄弟子刚送走了几位客人。那些客人明显是官兵打扮,可之前唐栎已经说官兵撤退了,为何还会出现在山庄作客呢?
那一瞧眼,白石横从大殿出来,白龙玉山前请安,顺便道:“父亲,刚才的官兵是?”
白石横倒没有要隐瞒的打算,爽快便说:“那是十皇子的副将,咱们已经谈妥了,我们把人交给他们,山庄也不必把白铁强卖出去了。”
白龙玉不明所以:“交给他们?什么人?”白石横语气不好,态度显得有些轻蔑:“今早有姑娘家找上门了,山庄的弟子在山下看到了她们,于是带了回来,没想到十皇子的人也在附近,便临时给我们换了一个交易的条件,我们把姑娘交给十皇子,十皇子就不再谈买铁之事,真是一举两得。”
白龙玉想了又想,问:“这姑娘是什么人,还不止一个?为何十皇子对她们如此感兴趣?”白石横边走边说,显然是刻意要把消息放给白龙玉:“她们是来找唐栎这个小子的,十皇子只让我顺便给他带一句话——要找两位姑娘,就赶紧追上他的军队,否则后果可难以想象咯!”
白石横仰天哈哈大笑,便是不再理会白龙玉。白龙玉心想事情不妙了,赶紧跑回狭道,凌雨山看他风风火火的样子,瞬间戒备:“不是说了不打扰小栎的吗?”白龙玉不知如何说好,只能把刚才的几番话复述了一遍。凌雨山也觉不妙,但桃源圣地里不知在做什么事,怕冲了进去惹前辈动怒,一时不敢动作,只希望这回指点不用一宿的时间吧!
正是两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唐栎背着黑唐刀出来,看起来心情大好。白龙玉立即追问:“快说!在里面到底学了什么好功夫!”
凌雨山打住了白龙玉的话,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唐栎说了一遍。
原来,那两名姑娘,便是诗桃和信妤,她们不知为何离开了瑰城,找人居然找上门了,恰恰十皇子的副将亲眼看见山庄弟子把她们带上,那副将几乎是十皇子肚子里的一条蛔虫,在前一夜得了主子命令,要去山庄说明生意作罢的决定,得知要撤军离开,明白是唐栎的原因。
这一回打听清楚了,姑娘两人是来找唐栎的,便是傻子也能明白里面有多少关系,索性来个顺道而行,上了山庄,表明要以两人作为交换,便是不再有买铁的事情。白石横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物,他知道山庄的贵客都是会给自己添麻烦的存在,于是干干脆脆就答应了副将,让人把她们送了过去。
唐栎一听到是姑娘来找自己,如若心有灵犀一般,立马便猜到是诗桃过来了,心急如焚的他甚至没有辞别句枞流和白石横,唤了凌雨山一起便加急下山追赶去。
白龙玉认为事情太严重,本来也想跟着去看看帮忙,只是才出了山庄大门,几名弟子便追了上来,说庄主下令要白龙玉闭门修炼,让功夫长进。
白龙玉知道这是父亲白石横的软禁措施,因为从小到大,身为父亲的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功夫长进,更不谈起练功的各种事情,今天突然要求闭门修炼,恐怕是不让自己再搭上这趟浑水,兴许能让山庄安然无恙,但如此无情无义,白龙玉挣扎了几番,最终还是屈服了。
离开山庄后的一马平川,轻功的确不如快马加鞭好使。唐栎和凌雨山直接绕过了浣纱城,依照今早行军离开的方向死命追去,几乎跑了个晌午,目视可见的前方有沙尘滚滚不止,再追了半盏茶的时间,唐梏率领的部队终于映入眼帘。
几乎是同时,两侧跑出了两支队伍,一左一右把唐栎两人包夹得再无出路,唐梏的副将在右侧渗入,和唐栎并驾齐驱。
“属下奉命迎接康健王,还烦康健王殿下能随我队伍并入大军之中。”
事已至此,唐栎只好点头同意,凌雨山紧随其后,不料副将挂了一句:“本将只奉命迎接康健王殿下,闲杂人等还是离开吧,不然当细作处置,被严刑逼供可不好了!”
唐栎回头冲凌雨山示意,两人默契十足,凌雨山挺胸收腹,座下马自然减慢,留下来的是两侧部队的绝尘之迹,凌雨山勒马侧走,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唐栎在副将的带路下追上了马车,唐梏在马车前的马匹上装模作样,但一眼就能看到他左臂瘪了,右手还握着马缰绳。尽管看不穿马车,也几乎能料到那是诗桃和信妤。
唐梏刻意选了平地作为行军路线,是为了防范自己出手强行救人,毕竟这里空旷,军队骑兵众多,的确不可能带两人逃跑。
军队慢行,唐梏一直没有要谈判的打算,唐栎一直在猜测唐梏的居心,没想到一路走来,竟然已经到了赤溪城。
赤溪城闭门严防,看起来相当古怪,只是唐梏派人去表明身份后,从城里跑出一名骑兵,那人看似将军,唐梏便派副将出脸,两人谈了些话,副将折返禀报。
“殿下,刚才那位是赤溪城的将军,听他们说登煌城有叛乱分子起兵造反了,现在一路上都随时有伏兵出现。”
听副将如是说道,唐梏看了看唐栎,先让副将带先头部队找野外安营扎寨,向赤溪城要来数天的粮食。待副将领命去了,唐梏回头对唐栎说道:“哥哥,这一趟我本想去登煌城看看热闹,说的是市集的热闹,没想到碰上了反贼的热闹,这回我们不知道贼军情况如何,但是哥哥武功了得,不如潜入登煌城看看究竟,如果贼军太盛,也可以出面劝降,然后保证给他们把登煌城改为附安城,准有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