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今晚如音乐会一样热闹
“是,是,是,轩子哥哥又优雅又帅气,全村的姑娘都喜欢你。”她故意用自己都恶心的声音说着,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求着他就要说好话,上下嘴唇一合,舌头打了滚而已。这是求生态度的问题。
“那现在还烦啥?”这小哥又开口。
她本想张口赶人,特么他又找话题侃上,那啥,部队里没人可以交流是吧?那边的姑娘眼睛都是戳过天的?看不上他?
她压着性子应着,“没啥,不烦了。”
不然呢,他能帮上什么呢你?让小宝嘬着他的胸口睡?
她自嘲地摇摇头,“关窗了,我得早点睡觉,晚上要干大事。”
“什么大事?”
呵呵呵,晚上你就知道了!她调皮地朝他眨眨眼,看得他不好意思,转身走人,她忙将窗子关上着手灭蚊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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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随着一声娃娃的啼哭声划破天际。村里的狗子猫子也开始躁动起来。
“汪汪汪——”
“喵呜——”
“汪汪汪——”
“喵呜——”
娃娃的啼哭和着狗子约架的挑衅声以及猫子的求偶声,这三方会声的势头,一时间就像开了场宫斗戏,几个势力都在较着劲。
村里的人大多是被影响的。这田地间空旷,声音很快在村子里传开来。
此刻,敢怒不敢言,是村子里人们的内心写照。
谁家没有娃娃?谁家敢保证自己家的不闹腾?
只是悲了催的,一个娃娃的叫声引起了同类娃娃的共鸣,一方唱罢我来起……
这一整夜声响大得跟音乐会似的,而且持续不断地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和脑瓜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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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隔壁怎么了?”楚儒轩被外面闹腾地不行,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小叔打着呼,沉睡稳如泰山。
当兵的人,本就能吃能睡能蹦跶,他小叔又经过战争的洗礼,当然啥都能克服。
他如是想着,又躺下来。
“怎么,你有心事?”那刚刚还打呼的人一下子被他动醒了。
两人在晒谷场里撑着蚊帐睡着,外面那哭天喊地的声音肯定是影响最大的。
其他长辈在院里做床架睡的。
“你说呢?”他不阴不阳地回着。
“唉——”楚志贤叹了口气,说着,“我们那个时候,能睡一分钟都觉得好幸福,哪怕那边炮声轰轰烈烈……”
“行了,小叔,你能不能不贫了,这刚和平就让我忆苦思甜啊。”他抓抓那板寸头,心里神烦神烦的。
“好了,隔壁那边,你不过去望望?你家夕儿妹妹在带小宝呢。”楚志贤调侃他家大侄子。
“你怎么不说我阿环姐呢?你不过去开导开导她?说不定她脑子突然转过弯来,立马要嫁给你呢?”拿他开涮?哼哼,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小叔心思多坏!
退亲?不过就是为了找准时机把人家阿环姐娶回家,现在送票送钱,下次送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了。
“大晚上人家一个寡妇……”楚志贤欲言又止。
咳咳,小叔啊小叔,他不过随口一说,你还真想过去啊!
楚儒轩忍不住趁着从上到下打量着楚志贤,之前咋没看出来他衣冠楚楚的人心里面竟然包藏着坏心思呢。
“怎么?怕人看见?这都一年半了,我不信你那战友没想过让你代替他照顾阿环姐,尤其是当时他看到阿环姐把你曾写给她的信一直收的好好的,把人家嫉妒的哟……话说小宝是不是就那次吵嘴后怀成的啊,之前结了婚两年都没动静,是不是之前都没同过房?”他挤眉弄眼的,一副不正经地开涮着他小叔。
“阿环姐……可能他们之前,他们之前的确没同过房……一来,魏连长那时候急着去部队,二来,之前魏连长级别不够家属随军……”
“你,你咋知道的?”楚儒轩眼珠子溜圆。
“他曾经跟我说,如果当初肯借那笔钱给我,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和阿环在一起。他说他对不起我,明知道我可能对阿环不一样,可还是娶了他……那天,要不是他推开了我……”楚志贤的眼神暗了又暗,最终还是把眼眶那点湿润止步在湿润的范畴,没有扩大。
“你和阿环姐……哎……”楚儒轩欲言又止,叹了好一口气。
“都过去了,过去了——”楚志贤索性没有了睡意,也坐了起来。
“不然,你去阿环姐窗子边问问她情况,怎么说她男人也是为了你挡的子弹,你这责任重大啊。”楚儒轩说得脸上一本正经,心里却一肚子坏水。
最好干柴对着烈火一碰……
嗯嗯,搞定小叔后,那丫头就会看到他的好了。
大概吧。他突然间又有些不自信。
“嗯,好。”楚志贤木木地点头。
虽然自己知道不应该,不可以,不能够,可想着那份肩头的责任,他的心气突然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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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月环……”他现在游月环的窗户跟前,有些犹豫不决。
“楚……志贤?”那隔着窗边的影子半天才确认来人。
“你还好吧?我听到小宝哭得那么大声……你这边?”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磁性,和着夜色,着实有点魅惑着人的意思。
“谢谢,放心,我还好。”隔着窗,两个人就这么传着话。
“游月环我……我能帮你什么吗?有事你直接找我,也可以找夕儿传话给我,我会尽可能帮助你们。”他话语间含着深深的诚恳,他知道对方是铁了心要避嫌,所以肯定不会找他,那就让她妹妹代劳,反正她妹妹那天怕是看出他的心思了,才同意退的婚。
“说起来……你那边能弄到牛奶粉吗?”游月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
“嗯……我应该可以。”他的战友不少转业的,联络联络,怎么也能弄到的。
“嗯……”她一开口却不知如何开口让他离开。
私心里是不想让他离开的,因为……
他是她心里面那个有着阳光般俊朗笑容的男人啊。
她这些天看到他,总是恍惚着那旧日彼此书信的时光倒回来了。
“阿环……我……”他欲言又止,心中的千万言语到了嘴角边就滑落下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