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素衫将一只将死的毒蛙装进收妖木盒里,送给了秦时,让她在危险的时候把毒蛙丢出去,将死的妖物如果闻到活人的气息,还是会拼死求生的。它们需要活人体内的精气。正因为如此,没准会在危急时刻救她一命。
“这个盒子只能保存它三天的生命,三天之后,这个就没用了。”小素衫提醒道。
秦时收下盒子,
临别前,秦时忽然回头,问小素衫:“你不问我为什么想要毁了这里吗?”
小素衫一边清理着笼子里的小妖们,一边抽着闲暇时间好奇道:“为什么?”
秦时看了她一眼,便转头继续走了,边走边道:“我想救一个被困在深渊中的人,如果这次我能活着离开榕树城,如果他愿意,我想给他一个家。”
声音不大也不小。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对小素衫说。
望了一眼秦时的背影,小素衫没有多言。只是手里的花枝已经折断了,再转眼一看,两个笼子里躺了很多黑色的癞蛤蟆。看起来毫无生存迹象。
秦时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前方那片夜幕中。
时间回溯到现在,榕树城某个神秘的酒窖内。
妖豹冲进了酒窖里,撞翻了桌椅,还有好几个酒坛子。顿时,酒撒了一地。
而他们身后,早已是大火蔓延。
微弱的小火星,在空中飘飘忽忽,游来荡去,显得活跃而又好看。它们的身形十分微小,看起来根本燃不起什么大火,更别说会造成火灾了。
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只要这些火星一碰到物体,撞到墙面、地上,碰到哪里,哪里便会立马燃烧起来。
“咳咳、咳……”咳嗽的声音从酒窖的角落里传出来。唐莺已经被这个大火的烟味,熏得不行了。
小素衫往边上一瞧,依稀感觉到那里有个人。
又看向身后的大火。火中站着一个身影,是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看不清脸,只能看出身形很瘦。
那个黑衣人走到哪,火星便蔓延到哪。
小素衫的眼神忽然变得很认真,她没有再继续逃跑了。豹子转过身来,银色的瞳孔中倒映着熊熊燃烧的大火。
蜻蜓往酒窖最里面的墙壁飞去。
这个酒窖是通风的,这只能证明,这里还有别的出口。
此刻,待在杂货铺里的王灵韵,正透过蜻蜓的双眼,冷静的寻找着第二个出口。入口已经被大火封闭了,还有一个奇怪的黑衣人。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人便是刚才跟在大祭司身后的其中之一,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穿着黑色斗篷,所以完全分不出谁是谁。
突然,方衡从一边很暗的地方冲了出来,他怀里抱着一坛酒,直直的砸到了黑衣人的身上。
一瞬间,黑衣人便被点着了。
大火将他完全吞没,直到消融……
秦时也跟在方衡的身后,她来到豹子身旁。豹子侧过头,凶狠地瞪着她。
“这是自己人。”小素衫轻轻地拍了下它的头,便从豹子身上跳了下来。她将水晶瓶递给了秦时,道:“喏,你要的东西,为了找它我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秦时掩嘴轻笑了几声,看小素衫伸着懒腰,一副“终于干完了一件大事”的傻样,闲谈道:“有多费劲?”
方衡一愣。认识秦时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秦时这幅样子。她总是身旁的侍女从不离身,自己待在那里谁也不理,静静的看书、下棋。秦时养了一只鸟,她平日里甚至都不跟人说话,倒是很喜欢跟鸟谈心。
“你可不知道,榕宫里那个藏宝库,建立在水库下面也就算了,硬闯进去还需要潜水也就算了,结果一进去!”小素衫一副见鬼的表情,继续道:“你知道里面有多大吗!?你知道我为了翻这个小东西翻了多久吗?”
秦时笑得肩膀一直在抖。
一丝火星在他们眼前飘飘摇摇,显得悠哉畅意。而后突然往秦时的方向奔去!
小素衫将秦时往身边一拉!
下一瞬间!
秦时身后的石柱子猛地燃烧起来。火势凶猛的样子,令人乍舌。
三人再次望向入口处的大火,眼神警惕。
他们并没有看到那个黑衣人。
“这里似乎还有一个人。”小素衫问。
“嗯,是个麻烦女人。”方衡答。
“需要管她的死活吗?”小素衫继续问。
“小妹妹,你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方衡说完,便往从腰包里掏出了一粒石子,他往酒窖的入口处一扔,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似的,整个门前都塌了。总算是堵住了通道另一边的熊熊大火。
方衡点亮了酒窖里的蜡烛。
唐莺缩在酒窖最里面的桌子下边。头抵着墙角,背过身去。
小素衫刚蹲下身,她的豹子就把那张桌子用指甲刮成了两半。
唐莺浑身一颤,而后幽幽的转过头。她的身上披着一张暗红色的烂毯子,手里抱着个未点亮的烛台,也许是由于太久没吃东西饿坏了,而又接连被吓。她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十分消极的样子。
似乎有一阵阴风刮过……
在场的三人都感觉有点冷。
唐莺先看到了方衡,还有那个她刚刚瞧见的美人,以及……唐莺的目光下移,然后看到了一个小女孩。不知为何,他们三个站在一起,让唐莺联想到了一家三口。而那只巨大的豹子,她无视了巨大的豹子。
“你们一家人在这里团聚是挺好,可是能不能……”唐莺指了指后面正在燃烧的石柱“别玩火。”
她站起身,抱着烛台走到燃烧的石柱旁,想用上面的火点亮蜡烛。
但……
“奇怪……”唐莺皱起了眉。
“那是妖火,没有温度,烧不死人身,也点不亮你的蜡烛。”小素衫看见唐莺疑惑的样子,便解释道。
“烧不死人身?”方衡疑问:“那我们刚才为什么要怕它。”
说罢便想要去碰那火。
“诶!别碰!”小素衫立马打断。
“是啊,我确实被外面熏进来的烟给,整得半死……”唐莺回想刚才自己被呛得很难受,却仍旧得憋住咳嗽的感觉。不知为何,身上的阴森之气更重了。
作孽啊!
受罪啊!
她一个在现代活得好好的人……
究竟是为什么……
不知从何时开始,泪水盈满了唐莺的眼眶。
她抬头四十五度,神情载满忧郁和委屈。
像极了一个吃不起窝窝头,却十分渴望着窝窝头的文艺女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