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基辅，一家商务宾馆的客房，兰斯坐在沙发上，开始整理手头上的文件。
有的是笔记本记着的，有的是录音笔录着的，有的则记在他的脑海里。
但只要是任何只言片语的信息，任何细枝末节的情报，任何无关紧要的风闻，他都会仔细的分析，然后剖析出来，进行归纳和总结。
他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做这件事。
最终分析整理出一份球员报告。
林天，十六岁或者十七岁的高中生，身高：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之间，位置：前锋。所属球队：无。学校不祥。经历：在上联队试训被淘汰。与舍普琴科一对一对抗时占据上风，速度，技术，力量均为一流，进攻防守同样出色，甚至可以守门，属于全能型球员。身体素质十分出色，适合多个位置。舍普琴科称：这家伙懂预言而且很准确，说他回国不久就会被AC米兰选中。
北木，十六岁或者十七岁的高中生，身高：一米七三到一米七五之间，位置：前锋。所属球队：无。学校不祥。经历：在上联队试训被淘汰。与舍普琴科一对一对抗时出于下风，但速度很快，反应灵敏，尤其是转身。舍普琴科称：这个人是他见过的最灵活的球员，拥有着无以伦比的膝盖和脚踝。适合影锋或意识抢点型球员。但身体太单薄，有病态的感觉。
而他亲口说他父亲曾带着他在北京看病。
兰斯把两条整理好的信息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仔细的捉摸。
上面所有的信息都是出自舍普琴科之口，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两个人的确是非常难得的可塑之才，纳入到AC米兰的青年队加以培养，会有非常大的潜力。只是，目前为止，欧洲的五大联赛几乎还没有从中国选队员的经历，很多去过那里的人都说，那里的足球环境根本不肯能培养出优秀的足球运动员。
真的是这样吗？也许吧。
但不能培养出优秀的足球运动员和会不会产生有天赋的足球天才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对于这个问题，兰斯有他自己的想法。
比如利比里亚，那个被贫穷和战乱笼罩的非洲小国，别说合理的青训机制了，连一支像样的球队都没有，却依然能够产生乔治维阿这样伟大的球星。
中国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他们不会培养，我们来替他们培养好了。
问题是，这仅仅是舍普琴科一面之词，这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这个问题他只思考了三秒钟就做出了判断。
凭这三个月来兰斯对舍普琴科的了解，他相信舍普琴科并不是个说谎的孩子。
他的话真诚，坦率，言辞间没有一丝闪烁。
他把信息整理好后，附上自己的看法，然后和舍普琴科的合同一起传真回米兰的俱乐部。
毕竟，调查球员这种事需要经过俱乐部的批准和审核，贸然调查一个来路不明的球员，是对俱乐部资源的极大浪费。
这种事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够私自决定的。
然而在晚上8点的时候，俱乐部方就发来了消息，俱乐部高层开了会，对这两名球员的技术特点与球队需求进行了适应模拟，最后得出结论，林天和北木这样的技术特点，正是未来的米兰需要的。或许他们的年纪还小，但在七八年后，极有可能会成为后舍普琴科时代的中坚力量。目前维阿，比埃尔霍夫都已经是超过三十岁的年纪，状态已经开始下滑，而舍普琴科还没有给他寻觅到一个真正适合的锋线搭档。除了铁打一样的后防线，米兰表面繁荣的外表下，中前场都面临人才匮乏的潜在危机。为了避免三剑客退役后的低潮期再次出现，大量引进一流球员的同时，有必要未雨绸缪，物色一些16-17岁球员充实青年队队伍，增加板凳球员的深度。
所以，俱乐部最终的意思，建议兰斯马上回国申请中国护照，在下个月去一趟中国，寻找那两名球员。
如果发现球员与米兰队的需求不符，立刻放弃追踪，动身回国，损失的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和一笔不算太大的开支罢了。
如果与球队需求相符，那就进一步观察，毕竟，球员的物色和选拔不是一蹴而就，需要周密的计划和严肃的考核。而二人的实力真如舍普琴科所说，那AC米兰就赚大了。
至于怎么观察和考核，俱乐部没做任何建议。
因为做这样的事，兰斯很专业。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兰斯整理好全部的文件，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候，他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在响，才猛然发现自己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要出去买点吃得么？他看看表有些犹豫。
接着他看到了茶几旁边那个牛皮纸袋包装的烤鸭。
“有点凉啊！”他伸手把纸袋扯开，拿出了甜酱和面饼放在一旁，最后把整只鸭子都拽了出来。
他撕开一片鸭肉蘸了酱包在了面饼里，然后递入了口中，咀嚼，品味，渐渐的他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赶紧又扯下了一大块鸭肉放进嘴里。
他现在，倒是真有点期待去这个神秘的东方古国看一看了。
他相信，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惊喜。
***
兰斯坐第二天的飞机回到了米兰，和家人小聚之后又来到了俱乐部。
做好工作交接后，俱乐部的青少年项目部主管保罗和他进行了一次面对面的沟通，二人对于此次中国之行做了详细周密的计划和准备。
作为经常出国的兰斯，护照和签证申请的也比较顺利，预计下周一就能够办妥。
“还需要什么？尽可能的提出来，我会给予最大程度上的支持，比如翻译。”保罗也表达了自己支持的态度。
兰斯摇了摇头：“翻译可以聘请在中国的在校留学生，问题应该不大。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想要一名队医跟我同去。因为听说有一名队员的身体似乎有些问题，我要综合考量一下。”
保罗一愣：“这个恐怕不行，米尔瑟曼和马尔腾斯都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他们不可能跟你一起去中国的。”
“我就知道。”兰斯表情有些失望。
“不过翻译倒是可以。”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翻译。”
“那如果这个翻译偏偏又是实习助理队医呢？”
“这倒有些让人为难了，不过我虽然愿意和年轻人打交道，但是我却不太乐意和年轻人共事。”
“如果她是个年轻的美女呢？”
兰斯愣了一下：“嗯，这倒可以考虑考虑。”
“兰斯，我得提醒你，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保罗打趣道。
“得了吧，保罗，你先看管好你自己的老婆吧！”兰斯笑着说道，“实习生什么时候开始申请签证。”
“这不用你担心，人家本来就有中国的签证。”保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