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酒店！
慕绍谦双手插在口袋里，伫立在一整片落地窗前，遥望着脚下绚丽至极的灯火。
他看见墨蓝色的天空，星子晶莹闪烁，可是每一颗都十分寂寞，犹如他。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两个人距离很远，互不相识，而是两个陌生人相识、相知、相爱，可是忽然有一天，他们没办法再爱了，本来很近的两个人，变得很远，最后变成了永远。
“慕绍谦，有没有兴趣出来聊一下。”倪冰洋不知道在哪里打听了电话。
“地点？”
“你酒店对面的咖啡厅。”
整间咖啡厅都被包了下来，侍应生也全都遣退，最隐秘的包厢里，一张小桌，两个男人相对而坐。
倪冰洋的手臂上还戴着哀悼的布箍，那约莫三寸的黑，让慕绍谦的眸色一紧，为方美英披麻戴孝的人竟不是自己。
两杯味道浓郁的黑咖啡，都没有加糖，袅袅冒着热气，氤氲着他们彼此的眉眸。
半晌，倪冰洋率先有了动作，端起咖啡，轻轻地喝了一口，却是立即蹙眉，“味道一般，不及小曼泡的十分之一。”
“你喝过？”
“当然，以前天天喝，现在天天喝，以后也天天都喝！”
慕绍谦不动声色，心弦却是一紧，不置一词，等待他的下文。
倪冰洋不再喝咖啡，只是将杯子端在手里，手指摩挲着杯子光滑的外壁，目光忽然有些幽远，追忆似的说道，“以前小曼在咖啡厅打工的时候，她因为白天要上学，所以总是上晚班，我不放心她，就每天晚上都去咖啡厅外面等她，那时候，她都会悄悄的给我带上一杯咖啡，我觉得很好喝，那是我此生喝过的，味道最好的咖啡。”
慕绍谦的胸腔里一阵酸意翻滚，他承认，他吃醋了，他嫉妒了！
他也端起了咖啡，同样喝了一口，“确实很一般。比起王秘书的手艺，真的差很多。”
“王秘书？”倪冰洋挑了挑眉，然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自责似的说道，“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小曼‘现在’是慕总裁的秘书。”
“现在”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慕绍谦握着咖啡杯的手忽然收紧，又喝了一口，藉此掩饰自己的心虚，“是啊，现在。”现在的他们就只是总裁和秘书的关系。
这一次换倪冰洋心惊，慕绍谦的意思很明显，他和小曼的关系只限于“现在”，而他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小曼已经怀孕的事。
末了，倪冰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轻轻推到了他的面前，“今日的告别式上，慕总裁亲临，我谨代表小曼的家人表示感谢，这里是一点小小的谢意，请收下。”
慕绍谦微微蹙眉，打开信封一看，里面竟是一张支票，价值1000万，正是当初他威胁王小曼跟他在一起的条件。
这是要分道扬镳的意思，慕绍谦，你活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他掌心一握，将支票捏成废纸，倪冰洋却早已经走远了。
倪冰洋出了咖啡厅，驱车疾驰而去，夜风吹醒他的理智，慕绍谦，小曼欠你的已经还了，但是你欠小曼和孩子的，还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