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衍淡淡扫过下面的一张张酡红的脸,俊眸涌过寒意。难怪父皇极力赞成他认孟贵妃作母妃,不得不承认,有了孟贵妃的相助,他的确能迅速在北陵稳扎根基。而他也终于明白为何父皇久久不肯立后,不单单是因为父皇对母妃情深一片。
更重要的是为了让孟贵妃和杨贵妃能相互掣肘,以便维持后宫的平衡。
这是父皇的帝王术,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而他便是坐山观虎斗。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世事变化无常,只怕父皇也沒想到他会凭空多出一个儿子!如今为了能让他在北陵朝堂有一席之地,父皇也算是煞费苦心。
在席位中独斟独饮的南宫瑾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若有所思,端着酒杯來到他面前说道:“殿下表哥,瑾实在不适应这样的应酬,你还是单独安排瑾一个去处吧。”
拓跋衍看着他无奈的神情,不由失笑。舅舅说的果然不错,南宫瑾当真是闲云野鹤惯了,对这样官场上的应酬还真是不胜其烦,让他呆片刻都呆不住。
“既然表弟开了口,那本王也不勉强。”拓跋衍转头对周管家说道:“带着瑾公子去花园的凉亭里,多准备些好酒。待本王应酬完这边还要与他小酌几杯,他的酒量可是跟本王有的一拼,不能轻易放了他。”
“是。”周管家笑着应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引着南宫瑾往花园走去。
來到亭台中,周管家吩咐下人上了酒菜,又留下两个侍女伺候,这才恭恭敬敬的离去。南宫瑾一个人独饮,倒也自在的很。时而打趣一下伺候的侍女,两个侍女被他逗得小脸泛红,见他全无架子,俊俏的脸上总是挂着一抹笑意,也倒愿意跟他多说几句话。
可是这时,映着亭台上昏暗的风灯,南宫瑾看见远处正款款走來一抹窈窕的身影。
“那是谁?”尽管心中已经猜到了**分,可他还是开口询问。
一旁的侍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回答道:“那是我们的王妃娘娘。”
南宫瑾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趣味,却也沒有要上前拦下沐缡孀的意思,只是含笑看着那抹身影。而沐缡孀也显然沒有注意到花园中的亭台里有人,只扶着凝萃的手缓缓朝今晚设宴的大堂走去。
还未走近,便听得大堂中传來的行酒声和歌舞欢闹的声音,真真是热闹之极。沐缡孀在长廊中缓缓停下,幽幽看着远处的灯火交筹,站了许久,终是垂下了眼帘不再往前走去。
凝萃见她到了门口却忽的不往前走了,再看看她的脸色,眉心间尽是落寂与忧伤。她不由轻轻叹了气,照理说,今晚殿下在府中设宴,娘娘作为王妃本该是要露脸的,可殿下却沒有让娘娘陪宴。加之殿下已经半个月都不曾回过府看娘娘一眼,娘娘这会儿心里定是难受的紧。
“娘娘,既然都到门口了,不如进去看看吧?”凝萃扶着沐缡孀说道。
沐缡孀抬眸看了那灯火璀璨,欢腾的大堂一眼,终是转身。风中传來她寂寥清冷的声音:“我们回去吧,殿下难得高兴,我不能去扫了他的兴致。”
凝萃看着她清清冷冷的身影,心中顿时酸涩起來,娘娘事事都在为殿下,可殿下却是不明白娘娘的苦心。更让她难受的是,娘娘的这份苦心还不能让殿下明白。她吸了吸鼻子,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连忙追上。
在经过花园时,凝萃眼尖瞧见了在繁枝密叶中躲躲闪闪的人影,不由轻喝了一声。那人听见声音这才从暗处诺诺走了出來。待看清了那人的脸,凝萃不由惊异,忍不住责备道:“苏姑娘大晚上的不在房里呆着,出來外面瞎溜达什么?吓我跟娘娘一跳!”
“民女错了……民女只是,只是睡不着……所以就出來逛逛,实在不是有心要吓娘娘的。”苏宁儿跪在地上惊惶不安的说道。
殿下已经半个月不曾回过府,而苏宁儿也一直沒有名分,今晚得知殿下回來,她自然是难以入眠,毕竟她那颗心已经悬了半个月。沐缡孀轻轻扶她起身,唇边含着浅笑:“我知道苏姑娘心中在想些什么,这半个月实在委屈你了。你放心,殿下既回府,我一定会想法子让殿下收了你的。”
苏宁儿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感激不已,深深拜下泣道:“多谢娘娘……”
“你我是姐妹,往后就不要动不动下跪了。”沐缡孀再次将她扶起,为她擦了眼泪说道:“离酒宴结束的时辰还早,你且去熬些醒酒汤,待宴席罢了,你就亲自给殿下送去。”
苏宁儿一想起那日拓跋衍冰冷盛怒的脸庞,心中不禁害怕,犹豫道:“可是殿下若是见了我生气怎么办?”
“殿下一定会生气的。但若你想在府中有名分,这一趟你非去不可。”沐缡孀看着她,唇角却溢出丝丝苦涩,她深知拓跋衍的脾性,苏宁儿这一去,他必定是会生气的,可也唯有这样,他才会收了苏宁儿。
苏宁儿脸色不由发白,她不知道沐缡孀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可一对上那双清冷明澈的美眸,她心中就会涌起一股沒來由的信任。就为着沐缡孀后面的两句话,她也要去试试!
“那民女这就去熬醒酒汤。”犹豫了片刻,她终于开口说道。
沐缡孀淡淡一笑:“这就对了。苏姑娘记着,殿下若问起是谁让你送的,你绝不可说是自己,你要说是我让你去送的。”
苏宁儿一怔,半晌才点点头。沐缡孀见她应下,这才示意她退下。
夜空中明月皎皎,沐缡孀幽幽看着笼罩银辉中的花园,暗香浮动,萦绕鼻间,却是无法再让她心神宁静。忽的,一个清咳声从花丛里传來,她美眸一紧:“是谁?!”
拨开枝叶的窸窣声响过,一个穿着一身青色锦服的男子缓缓走上长廊。只见那男子头顶青玉冠,映着四周明灭不定的风灯,那张白皙俊秀的脸显得有些朦胧,却也能看出他相貌不凡。
薄唇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來到沐缡孀的面前拱手道:“在下南宫瑾,见过王妃娘娘。”
闻言,沐缡孀微微一怔:“南宫瑾?你是南宫大人的公子?”
“正是在下。”南宫瑾直起身子,这才大大方方的将沐缡孀看了个真切。沐缡孀依旧是白天所穿的那套妃色烟笼梅花银丝滚边的曳地长裙,长裙虽素,却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衬得更发修长曼妙。
头上是望月髻,两根梅花银簪点缀,镶圆润珍珠的流苏步摇斜斜插在鬓边,妆容与白天无二。眉心的红痣衬着她素白如莲的尖瘦脸庞,在风灯的照应下,她的美犹如夜间的白色海棠绽放,妖娆的圣洁。
南宫瑾狭长的凤眸中却是掠过惊艳之色,她的美动静皆宜,带着翩然灵气,只盈盈一站便是万千风景。看來这南燕第一美人的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只是她眼中的神色太过冰冷,且带着凛然的清傲之气,明明清澈见底,却是让人无法看出半分端倪。这个女子果然是不简单!
在南宫瑾打量她的同时,沐缡孀也将他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來到北陵这么久,北陵第一才子‘瑾公子’的大名她自然早有耳闻。只是今夜一见,好像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看他的神态慵懒散漫,唇边挂着一抹不羁的笑意,倒有点像纨绔贵公子。至于才气更是沒有感受到半分。瞧他看自己的眼神,虽然沒有轻薄之意,却也叫人觉得他太过孟浪。
“瑾公子可瞧够了?”沐缡孀淡淡收回眼,转而看着满园的夜色,声音清冷:“这样无所顾忌的盯着女子看,可是无礼。”
见她似有不悦,南宫瑾轻轻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对于美的人和事,瑾都是抱着欣赏和膜拜的心态,并不觉得这是无礼。更何况王妃娘娘生的美,瑾多看两眼也是情理中事。”
这一番话令沐缡孀不得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明明是孟浪之举,却硬生生被他说得头头是道,还真不愧是北陵第一才子。她唇边溢出一丝冷笑,心中只觉此人轻浮的很,不愿再与他多说什么,只道:“瑾公子还是回大堂饮酒观舞吧。”
说完,她扶了凝萃的手便要离开。可南宫瑾接下來的话却愣是让她止住了脚步:“为了能让殿下表哥给那苏姓女子一个名份,王妃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沐缡孀猛地转过身盯着他,美眸中泛起一片森寒:“你都听见了?!”
南宫瑾不可置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王妃要庆幸,亏得是瑾听见了,若是换了旁人,只怕现在殿下表哥已经知道你的心思了。”
“这么说來,我还得谢过瑾公子了?”沐缡孀见他沒有要将听到的事告诉拓跋衍的意思,阴沉的面色略略松缓了些。只是沒想到堂堂北陵才子居然也是偷听墙角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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