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呢?快点叫你们的医生出来见老子!不然老子扫荡了你这个没卵用的救助站!”
苏子衿跑到了外面,只见一个身穿迷彩服,手持斯特林冲锋枪的高大男人,后背背着一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同伴,满脸煞气地在外面叫嚣。
距离凯瑟琳被那些丧心病狂的大毒枭女干杀不过半个月。
这两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的出现,令大家瞬间陷入了恐慌。
国际医疗志愿团队才刚刚从塔尔塔撤离。
可以说,现在救助站里的除了医疗救治小组的人,其他全是老弱病残。
苏子衿所在的医疗小组是受当地政府保护的,大家只知道现在塔尔塔全面戒严,何曾如此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
护士娜塔莎就蹲在苏子衿的帐篷外,全身发抖。
这个时候,苏子衿已经无暇去想,娜塔莎是巧合经过她的帐篷外,还是有事找她。
持枪男子还在叫嚣。
救护站的人们无不目露惊恐。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头上。
“我就是医生。”
苏子衿双手插在白大褂里,在众人惊恐目光的注视下,走至那两个男人的面前。
冲锋枪抵在了苏子衿的额头上,男人操着流利的英语,愤怒地道,“操!老子不需要绣花枕头。换一个医生过来!”
“苏医生!”
所有医疗救治组小组的成员惊恐地叫出声。
在各个领域跟行业,性别歧视永远都存在。
比如同样都是妇产科医生,男性医生总是比女性医生要遭受更多的误解跟非议,这种情况,同样存在于外科领域。
相对于女性外科医生,男性外科医生总是更受病人以及家属的青睐。
不是第一次遭受行业性别歧视,却是第一次被人拿着枪,质疑她的能力。
苏子衿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很抱歉,这里只有我一个外科医生。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我为你的同伴治疗。
要么,带着你的同伴,给我滚出去!”
“靠!你他妈是不是想死……”
冲锋枪枪口往苏子衿的太阳穴捅了捅。
苏子衿嘴唇紧抿,不再出声。
没有人想死,求生是每一个人的本能。
苏子衿不过是在赌。
赌对方对同伴性命的在乎。
她已经告诉过对方,这里只有她一个外科医生。
他的同伴浑身是血,一看就知道受了很严重的伤,这种情况下如果不马上进行手术,肯定凶多吉少。
如果对方杀了她,那么也等于亲手断了他同伴的生路。
抵着她额头的枪支倏地挪开了。
苏子衿攥紧在白大褂的手,陡然一松。
来不及松一口气,一条金腹,赤黑色的毒蛇的尸体,被扔到了她的脚边,持枪男子气势汹汹地道,“好!老子他妈信你一次!老大被毒蛇咬伤了!
就是这条该死的响尾赤金蛇。
它就交给你了。
我警告你。
要是我老大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救助站所有人都跟着一起陪葬!包括你!”
苏子衿常年跟着国际医疗救援队辗转于世界各地,什么蛇虫鼠蚁的没见过?
别说是已经死得透透的黑森林眼镜蛇,就是这蛇还活着,苏子衿也只会在脑海里思索着如何应对,而不会惊慌失色。
苏子衿连余光都没再给过持枪男子,便冷静地命后勤人员用担架抬至手术室。
手术室禁止所有与手术关的人员进入。
说是手术室,其实就是个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但是里面的医用设备一样不缺。
持枪男子在外面焦灼地踱步。
手术室内。
浑身是血的患者躺在手术台上。
苏子衿刷了手,戴上医用手套跟口罩,两名护士在对手术用具进行消毒。
根据持枪男子所交代,这人就是因为被毒舌给咬伤了,所以才会陷入重度昏迷。
苏子衿瞥了眼身上沾满血渍的男人,对持枪男子的话存疑。
这名伤者身上明显受了这么多伤,就算没中蛇毒,这男人要若是想要维持着清醒状态,也是够呛。
把男人上衣的T恤剪开,对伤者身上的伤口做了大致上的检查。
果然,如同持枪男子所说,男人身上的伤口只是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实际上都是些外伤,并不致命。
苏子衿的目光扫向男人用纱布捆绑的右大腿方向。
知道用柔软的绳子结扎在伤口上方,能够阻断静脉血和淋巴液的回流,减少毒液吸收,想来这人不仅仅是具有丰富地野外生存知识或者是经验,而且相当冷静。
苏子衿手心向上,护士吉拉默契地把手术剪递到她的手中。
苏子衿接过手术剪,动作娴熟地剪开对方的裤子。
裤子的布料被剪开,两个被毒蛇咬伤的牙印又青又深,触目森然。
“手术刀。
吉拉,去兑一定比例的过锰酸钾、呋喃西林溶液给我。
娜塔莎,去取黑森林眼镜蛇的血清过来!”
从吉拉的手中接过手术刀,苏子衿动作熟练地在对方的伤口上划了一个“十”字形,放出毒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注射血清之后,男人被毒蛇的地方逐渐恢复健康的肤色,苏子衿的额头有汗冒出。
吉拉那手帕给苏子衿擦汗。
呼吸机的显示屏显示,男人的生命体征逐渐趋于平稳。
接下来,只要24个小时之内男人没有出现过敏反应,危险期就算是过去了。
男人身上有多处刀伤,要不是大部分的伤口都已经做过简单的处理,只怕这人就算不中毒而死,也早就死于流血过多。
狰狞的伤口,结实而充满力量的肌里,似乎无一不在提醒着在场的每个人,这个男人有多危险。
“苏,苏医生,我们真的要救他吗?万一,万一我们救活了他。他的同伴却都把我们杀光了灭口……”
吉拉颤抖地将手术刀递给苏子衿,唇色发白。
一旁的娜塔莎忽然把手中的医疗器具全部都仍在了托盘上。
目光冷冷地瞥了眼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
一把洛洛克17手枪递到了苏子衿的眼前,“苏医生,吉拉说得对,不如,不如我们逃走吧。我我们可以……”
她们可以以这个男人作为人质,安全撤离,不是吗?
男人有一处刀伤伤得极重,上面包裹了好几层沁血的纱布。
苏子衿专注谨慎地用剪刀剪开纱布,视线并未在娜塔莎手上的那把枪停留片刻,头也不抬地道,“吉拉、娜塔莎,把希波拉底誓言背一遍。”
“苏医生……”
吉拉跟娜塔莎均露出焦急的神情,不明白在这个性命攸关的时刻,为什么苏医生还要她们被这种无关紧要得东西。
“背。”
清冷强势的语调令吉拉跟娜塔莎下意识地开始背诵,身为每一位医者都牢记在灵魂深处的“希波拉底誓言”——
“我遵守以上誓言,目的在于让医神阿波罗、埃斯克雷彼斯及天地诸神赐给我生命与医术上的无上光荣;一旦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请求天地诸神给我最严厉的惩罚!
我愿以自身判断力所及,遵守这一誓约。凡教给我医术的人,我应像尊敬自己的父母一样,尊敬他。作为终身尊重的对象及朋友,授给我医术的恩师一旦发生危急情况,我一定接济他……
无论到了什么地方,也无论需诊治的病人是男是女、是自由民是奴婢,对他们我一视同仁,为他们谋幸福是我惟一的目的……”
两名护士越背,声音越小。
是的,她们已经猜到了苏子衿的用意。
“很好,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我让你们被希波拉底誓言的用意。
记住,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
苏子衿清冷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越发添几分严肃之感。
吉拉羞愧地低下了头。
为她先前卑劣的念头感到羞愧和无地自容。
娜塔莎却是抿了抿唇。
患者的性命是性命,他们医护人员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么?
她没那么伟大!
如果救醒对方,意味着自己将因此丧命,她宁可先发制人!
剪开纱布,露出翻飞的血肉以及森然可见的白骨,苏子衿全心全意地把注意力放在患者的伤口上,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娜塔莎眼底闪过的不驯。
秀气的眉间还是微微拧了拧。
男人的这一处刀伤远比她设想得要深,伤口从他的左胸一直到腰部。
需要把皮带解开,脱下裤子,才能知道具体伤成什么样子。
白皙的指尖触碰到皮带金属的扣子。
倏地,一只血手扣住苏子衿的手腕。
“现在的女人,都这么主动么?”
低沉好听的嗓音,似成相识的戏虐、轻佻的语调。
苏子衿动作一顿,心底忽然衍生一股糟糕透顶的预感。
苏子衿缓缓地扭过头,对上一双风流灼灼的桃花眼,“嗨,我们又见面了。我的军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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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苏子衿:神特么军刀美人!
慕四委屈对手指:媳妇儿耍军刀的模样确实帅得人家合不拢腿咩~
苏子衿:……
今天是笑笑大美人十八岁生日,吼吼,更新文庆祝一下!
快夸我勤奋!
挨个亲!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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