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奇宇冷呵一声,发散、法袍爆碎,抑制不住的怒火改变着腔调,说:“为什么要把千年回魂草连根拔起?你该知道,它是天山剑脉的命脉!”
善晓生卸去剑鞘,一步冲击,交锋刹那,火花四射。细看万象奇宇身前落下数根白发,合起双眼,说:“这是死仇,不死难解呀!”
善晓生及早拉开彼此距离,起手魔剑示威。万象奇宇剑出十六化,十六归一式,强势+速度,瞬间中断魔剑示威,实剑刺在善晓生双手撑起的魔剑剑身,逼得他连退数十步,再紧追过去,吸回实剑,并发十数道强劲剑光。
善晓生直退数十步,挥剑截断数道强劲剑光,再反手将魔剑入腹半寸,说:“曾有很多瞬间,我看不清方向,所做选择,只为遵从本心。事后,我痛过、恨过、后悔过,如果可以重头再来,我依然不改。”
魔剑疯狂吸允着善晓生体内血液,却不见善晓生脸色生变。万象奇宇由怒转恨,再由恨迫入无奈,说:“你居然是为养血喂魔剑。”
“这止是个巧合。”善晓生合起双眼,肉身融入剑身,幻化出一个暗黑结界,将万象奇宇淹入其中,下起“剑雨”。
万象奇宇从怀中掏出一个普通菜碟大小的六角铜牌,撑起一个光罩,暂缓剑雨攻势。当他想要窥破这个结界的奥秘时,眼前忽然一片明亮,刺痛双眸微合同时,魔剑强势刺下来,他横剑拦截一击折断,左肩不慎挨了一道剑伤,浸出血液,染红了战衣。
紧随其后,六对爪光霍然袭来。善晓生现出形体,挥舞魔剑一一击散,说:“我不介意多一个敌人。”
开心说:“你放过他,他未必会放过你。而且,我们可能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
善晓生面向万象奇宇,说:“你剑已断,可以走了。”
万象奇宇右手按着伤口,边退边说:“我不会善罢甘休。”
开心说:“你听听。”
善晓生说:“这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开心说:“傻子,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对象是你。”
善晓生说:“打不过可以逃,逃不了可以死……这是我的事。”
尽管万象奇宇剑断受了伤,但想要单打独斗弄死他,开心未必能稳赢。像他们这种彼此都活着、利益损害并不大的仇恨,根本不值得死斗,开心也只好眼睁睁看着他纵马离开。
o-o-o-o-o-o-o-o-o
夜深人静。
忘北安排三十名弓箭手各占天山剑脉外围一位置,并吩咐下不同任务,然后独身潜入。当他路过几处坍塌房屋,不由感慨人生命运时,一名身着黑绸缎制紧身服的矫健女子瞬间现身在他身前,说:“半夜三更,鬼鬼祟祟潜入天山剑脉,是想找死?还是想找我?”
忘北身子微动,定睛细看,说:“‘林地鬼魅’越夏雪!”
越夏雪,猎户出身,独有一件会变色的狩猎服,可以根据不同环境调整服色。她善用暗器,轻功绝顶,可以不惊不扰靠近多数有生物,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招致命,是江湖中人畏惧的存在,曾有人言:想到鬼都没有想到她怕。总之,三十年前,她在天山地界完全是一个神话。后来,因狩猎三千年狂蟒失败,让觊觎她已久的万象奇宇救获,遭受软禁生儿育女,再因其多次感动,才正式结为夫妻。此后,她再未踏入江湖,江湖中也渐渐淡化了她的传说。
越夏雪细细看着忘北,说:“一眼即认出我,你不简单。”
忘北说:“不瞒夫人,我乃魔剑山庄善守念门下位七弟子谷吉,现役城主府,更名忘北。”
“这样说,是想告诉我你是一个叛徒喽!”越夏雪说话期间,双腿交并,身姿摇晃,右臂弯起,手中把弄着三支暗器,这是她每次准备进攻时的招牌动作,尤为魅人,是男人,都会为之一滞。
忘北情不自禁地退后数步,说:“曾是沧海望田水,无意向天天有意。时至今日,你应该比我更能体会命运。”
“我没有你们魔剑山庄中人的雅兴,习武之余都爱钻研文字。”越夏雪微微一笑,说:“既然你年纪轻轻也会感慨命运,那么,我们既然都尊崇了命运的选择,你就应该清楚站在这里,是你最大的不智。”
这时,槐花信走来,说:“三十名弓箭手已全部押下,请问掌舵夫人要如何处置?”
越夏雪微微一笑,说:“我们先听听他的想法。”
忘北脑壳空空,呆望着越夏雪。论轻功,他有自知之明,尽管他曾在魔剑山庄连续独占六年魁首,但相较于传说中的越夏雪,他远远不及,且论今夜短时间制服三十名弓箭手的能力,既不在他能想象的范围;论制服能力,暗器快人一步;论功体,男人先天是优胜女人,但……我们先撇开年龄差距不提,仅从历史中探察,越夏雪的历练过程、环境已经接近野人,并长达十六年之久!大她十数岁的男人都没有几个敢去跟她拼功体……论装备,别王齐天能通天下,综合上是会胜过天山地界的任意一件装备,但论专项,越夏雪的战服是猎户级顶配;论智慧,也只有论智慧才有一线希望。
越夏雪不擅长远攻,忘北率先拉开距离,避过紧随而来的三支暗器,一边逃跑一边制造障碍,故意引越夏雪向山门外一个僻静丛林。
槐花信紧随至外墙檐上,越夏雪说:“你留守山门,以防变故。对付他,我一人足矣。”
忘北跑到一处密林间,藏身在一棵大树后面,连发两道剑光迫使紧随而来的越夏雪止步,说:“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越夏雪说:“我没有杀你们的心,在天山剑脉,你一样可以和我好好谈谈,为什么非得跑到这里来?”
忘北说:“有些事,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越夏雪跳到一块粗壮的树杈处坐下,倚着树干,说:“你凭什么信任我不会让太多人知道?”
忘北小心翼翼戒备着,见越夏雪安然坐下,说:“天山剑脉的未来和你个人的魅力。”
越夏雪微微一笑,说:“我们从未有过接触,你从哪些方面肯定我会如你期望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