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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路怎么这么难走啊?!!”

冯玉梅坐在越野车里,颠簸崎岖的山路几乎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给颠出来。这还是冯玉梅有记忆起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当年她跟赵松处对象甚至结婚时候,都没回过宜村,都是赵松一个人跑来跑去的。

“赵松,我要吐了。”冯玉梅紧紧地皱着眉头,脸上一副难受的表情,还没等赵松来得及开窗户,冯玉梅就“呕”的一声全吐在了赵松的身上。

赵松脸上的表情堪称五颜六色,那一滩白白的液体,甚至还能够看出冯玉梅早上吃的早点的残骸。赵松有些反胃,放在窗户边的手微微发颤,指骨泛白。

“你擦擦吧。”冯玉梅淡淡地说了一句,吐完后的她觉得自己没那么难受了,索性靠着椅背半眯着眼睛休息起来。

窗户都是封闭着,又开着暖气,酸臭腐烂味立马在小小的空间里传了开来。坐在副驾驶座的方梅回过头来,一看到自家儿子被吐了一身,心疼的要死。直接把脖子上系着的围巾取下来,递给赵松,嚷嚷道,“快擦擦,马上回宜村了,让人看到多不好啊。”

“妈,不用了,我拿餐巾纸擦擦就好。”赵松忍着恶臭味,一点点地用餐巾纸将昂贵的手工西装上的污秽抹去。

“松儿啊不行啊,好不容易回去一趟,你穿成这样回去大家会笑你的。要不我们把车子掉头回酒店里换一下。”方梅一边说着,一边恨恨地瞪了一眼在闭眼休息的冯玉梅。

方梅心想,好不容易衣锦还乡一次,开着豪车穿着名牌衣服多风光啊……竟然要到村口了被吐了一身,这让别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吵死了……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以为自己衣锦还乡就高人一等了?什么玩意儿?!”冯玉梅被方梅烦的厉害,尖刻地讽刺道。

方梅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常年在冯玉梅的阴影下生活着。被冯玉梅这样一喝,大气都不敢喘了。

赵松见母亲被冯玉梅喝骂,脸色难看的厉害,但是却不敢发脾气。只能低着头默默地清洁处理着衣服上的污秽,眼神黑沉沉的,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车子在山路上颠簸了二十多分钟,这才到了宜村门口。大老远的,就看见村口张灯结彩的。赵松给冯玉梅开了车门,让她先下去,自己才跟在冯玉梅的身后下了车子。

隔着一些距离,村民们就开始敲锣打鼓了,鞭炮被点燃,‘噼里啪啦’的声音老远都能听得到。

赵松一眼就看到挂在头顶的红色横幅,上面用白字写了“热烈欢迎赵先生、赵夫人回宜村!”。赵松因为宜村村民的欢迎仪式,刚才心里的郁闷和火气早就一扫而光,眯着眼睛看着那几个大字,越看心中越发舒爽,恨不得现在就掏出手机拍张照片留念下。

冯玉梅丝毫没有体会到赵松的好心情,宜村的脏乱差是她生平仅见,她从小出生在大城市里,来过最偏远的地方也就是香州市,平时看到的农村都是在电视上或者网络上。第一次直观地面对着农村的环境,对她内心的冲击是巨大的。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牛屎味、羊屎味道,让冯玉梅连忙喷了好几下香水都没有遮盖住这种让人心发慌的味道。宜村的道路大都还是泥土路,也有石子路,前几天刚下过雨,冯玉梅穿着高跟的长靴,一脚踩下去就陷进了烂泥里拔都拔不出来。冯玉梅憋得双颊通红,心情一下子满满的恶劣起来。

冯玉梅一眼看过去,烂泥路两旁都是田埂,田埂上堆着牛屎。村里的房子普遍盖的都是一两层的,甚至还有一层的小土房。看的冯玉梅真是胆战心惊的。

村长赵波在前面带着路,对赵松笑道,“赵先生,村里修建的赵氏宗祠,你捐赠了这么多钱,我们大家一致决定将您的名字刻在石碑上,让赵氏后世的子孙瞻仰。”

赵松被恭维了几句,心里别说多舒坦了,连忙点点头道,“带我去看看吧,虽然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了,但是我身为赵氏子孙,我的根还在宜村。”

冯玉梅根本不想去看那个什么赵氏宗祠,她因为晕车在车上喝了一瓶水,现在她肚子涨的厉害,只想找个地方上个厕所。她立马跟上赵松,在赵松的胳膊上捏了一下,见赵松还沉浸在跟村长聊天中,立马使劲地拽了下赵松。

赵松这才反应过来,见冯玉梅已经黑了脸了,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冯玉梅立马凑在赵松耳边轻声道,“我不想去看那个宗祠了,我要去上厕所。”

村长连忙热心地问道,“赵夫人怎么了?”

赵松有些尴尬地笑笑,“这里最近的厕所在哪里?”

村长立马明了地点点头,指着路尽头第一家屋子,笑道,“那你就是赵先生的三叔家,他家应该有茅厕的。”

离开了村子里这么多年了,加上年轻时候早早地离开了村里出去闯荡,对在宜村生活的记忆几乎少的可怜。此时他勉强地附和着村长的话,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带着冯玉梅去找厕所了。

冯玉梅对赵松的颐指气使看的方梅心里快呕死了,她见冯玉梅走远,立马跟村长抱怨道,“你看看,那是什么媳妇,对丈夫一点都不尊重……总有一天我要让松儿休了她。”

村长不知道赵松跟冯玉梅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原以为是赵松在外面发达了,瞧不起糟糠妻,又在大城市里娶了一个娇妻……可是看赵松跟冯玉梅的相处模式,又不怎么像这回事。

所以村长面对着方梅的抱怨,只能尴尬地赔着笑。

而这边冯玉梅跟赵松已经因为厕所脏不脏的问题闹的不可开交了,冯玉梅拉着一张臭脸,恨恨道,“你看这是什么厕所嘛?脏死了臭死了,一堆苍蝇,不下心万一踩空了还会掉进去……你看,就一个破帘子,万一有人看到了怎么办?”

赵松被冯玉梅弄的头大,立马求饶道,“我给你遮着行了吧……玉梅,我保证别人看不见。”

冯玉梅被憋得厉害,实在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在树丛里解决吧……她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跺跺脚、捏着鼻子最进去了。

赵松黑着一张脸,站在厕所前,那销魂的味道差点要把他熏晕过去……他有点能够理解冯玉梅为什么打死都不进去了。

水泥场院上,赵柱本来四脚朝天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突然他看到两个人在他家厕所前鬼鬼祟祟半天。他眯着眼睛越看那个男的越觉得眼熟,想了几秒钟,一拍大腿自言自语道,“这不是那有出息的松娃儿吗?”

赵柱连忙从躺椅上爬起来,向赵松那边跑去,大喊道,“松娃儿,我是你三叔啊,当年还背过你呢!”

赵松连忙点点头道,“三叔,我记得你。这么多年没见,你身体还是那么硬朗啊。”

冯玉梅刚从厕所里出来,一看见赵柱,连忙皱着眉头问道,“赵松,这是谁啊?”

赵柱看到冯玉梅长地挺好看的,双眼一亮,嚷嚷道,“松娃啊!你当年休了谢芬那女人是对的,你看你新媳妇多好看啊。”

一说起谢芬,赵柱的肾上腺素就往上飙升,立马持着手中的拐杖往地上砸,“送娃儿啊,你家的那个弃妇跟谢珺那个小兔崽子一个比一个难惹不讲道理啊!之前我跟阿琴、国华他们就是去店里坐坐,就被她们叫警察抓到牢里关了两天啊!”

赵松听了,眉头一跳,惊讶道,“她们有这么大的权利?三叔你弄错了吧。”

赵柱激动地白眼直翻,唾沫横飞,站在她斜对面的冯玉梅脸色都黑了,“你别小瞧谢珺那个小兔崽子,现在她牛的很!她拿了我老赵家的菜谱,学了一身本领,现在竟然恩将仇报,对我们这样啊?!”

赵松听到了‘菜谱’两个字,双眼一亮,急切地问道,“三叔,什么菜谱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难道小珺的这身厨艺本领都是从一本菜谱上学到的?”

赵柱说的义愤填膺,只点头道,“是啊!谢珺骨头硬的很也自私的很,我们之前跟村委书记好说歹说,劝她一起全村共同致富,都没有劝地动她……肯定有一本菜谱,不然谢珺她怎么突然厨艺就这么好了,还能得奖……据说有六位数呢。”

赵柱比了个数字,还是对上次的事情不能忘怀……可是在牢里被关怕了,他们一伙人是再也不敢去找谢珺麻烦了。

赵松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脑海里只有‘菜谱’两个字一直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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