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山和柯林山的关隘里只剩下稀稀拉拉的谢菲尔守军和扎起的营帐与战火洗礼后的十字路口联营遥相呼应。
十字路口联营里的斯诺当和尼尔达岗叛军也经过了两天必要修整,养足了精神。在留下塔瓦巴哈镇守这联营要地之后,维特便率领着斯诺当和尼尔达岗叛军们浩浩荡荡的扑向了优尼科王城。
数日的急行军,维特满眼是点缀着青绿嫩芽的树海和连绵的山势,优尼科的哨塔和沿路驿站在顷刻间便被雪地幽灵们拔出。弱小的抵抗早已无法阻挡维特的叛军部队,维特的脑海里,也早就浮现了一副他描绘出的美妙情景,他仿佛看见了自己飞身一跃就登上了宏伟的优尼科城墙,站在这座佛瑞斯特建立的千年传奇之城制高点--鹰翅塔上放眼纵观优尼科王城的全貌;最令他激动更是莫过于重新踏入精灵王宫殿的那一幕,摄政王蓝凯斯哭哭啼啼的向他摇尾乞怜,他一把扯住了尖嘴猴腮的蓝凯斯那袭油光水亮的头发,绝无怜悯的掏出了匕首割断了哀求中的蓝凯斯的脖子,最后他快步走上木精灵王的王座,伸出了他满是风霜痕迹粗手捂住了婴儿木精灵王戴德尔的口鼻,在旁人敬畏的目光下当场摘下了窒息身亡的婴儿头顶那顶木精灵王王冠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又拿起了插在王座旁的埃尔文尼亚木精灵王权杖转过了身,享受着众臣朝拜的淋漓滋味。他的梦幻让他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舒心,他几乎浑身开始迷幻的颤抖起来,就像一阵快意袭来的高·潮。骑在雪白长毛战马上的他竟情不自禁的‘咯咯’的笑出声来,直到他眼前,王城外十英里处那颗德鲁伊们聚集的藏经阁--一颗泰坦树改造而成的埃尔文尼亚全境最大的典籍收藏中心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才从梦幻中回到了现实,现在的他只是一地的叛军,拥有一个男爵的头衔,虽然声势的确浩大,阵仗也确实宏大。
斯诺当男爵维特向他的身后摆了摆手,斯诺当的雪地幽灵军官马修便立即策马拥到了他的身旁,他有些自豪的指向了泰坦树改造的藏经阁问道,“马修,我的好助手,你认不认识眼前这颗巨树?”
“莫非这就是生长在优尼科王城土地上的泰坦树?佛瑞斯特的神迹之树?好像造型与我们南境的那一颗相比有些不同,而且更加高大。”马修随着维特的指点看向了藏经阁。
“好眼力,这正是优尼科王城唯一的泰坦树,这也是一颗神奇具有灵性的高大神木,他虽然被改造成了德鲁伊们的藏经阁,可他却没有枯萎,而是活力依旧。这里曾经也是我们兄弟几人跟随德鲁伊们学习和阅读的地方。今番我又重新看到了它,我原本以为我有生之年再也无法看到这里了。”斯诺当男爵维特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成为木精灵王腓列特二世的大哥曾经在可恶蓝凯斯的教唆想要下令处死自己,这个密谋他清楚的知道,若不是好运相伴,他现在已经入土为安,彻底与森林作伴。在高座于王座的王兄流放到斯诺当的那一刻让他自生自灭起,他便从此看淡了兄弟之情,这轻易差不多只是薄如一抹瀑布水帘。
“哦,我明白了。阁下的意思是准备让我们将这藏经阁里的所有典籍,包括这颗泰坦树一并搬回尼尔达岗或者斯诺当。”马修的揣测,引来维特一阵哈哈大笑,他那冰山断壁一样的鼻梁也在剧烈的震动着。
“马修,这次你可猜错我的想法了。和你的揣测完全相反,我不允许我们的雪地幽灵战士们毁坏这里的一分一毫,他很快就属于我的了!我们的大军现在已经行至了优尼科王城外十英里处了,不日将会攻克王城,那时,我就是整个埃尔文尼亚的木精灵王,而不单单是你们的。”维特收拾了笑容,他棱角直拐的猛士型下巴上,两片厚实的嘴唇有条不紊的翻动着,“我已经看到了佛瑞斯特给予我的胜利曙光。”
比泰坦树还要高的王城鹰翅塔上早已爆发了燃眉激情和纷乱喧嚣,维特的部队真如雪地幽灵之名一般神速的出现在了优尼科王城的视野观察范围内。不到片刻的功夫,威风凌凌的守城优尼科禁军便登上了优尼科王城西外环石墙。禁军旗兵们手中长杆旗帜--那代表精灵王王权的王冠树文独角兽旗帜和着不规律吹拂的春风在飘扬,飘扬的旗帜就像他们的心情。
“禁军只剩下一个军团不到的禁军战士于十五日前归来,叛军竟就已经兵临城下了。”镇守外西外环石墙的禁军心中忐忑。十去有八才勉强被调回的王城禁军军团对于整个王城禁军而言是一记打压士气的重拳。
“腓列特大道已经烟尘滚滚了,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向王城杀来。”禁军士兵很是忧心忡忡,“但愿摄政的猴子能力挽狂澜。佛瑞斯特祝福我吧。”
兵临城下的状态已经在王城一两百年都从未有过了,西外环石墙上传来的消息更是让那些王城的木精灵居民恐惧,他们纷纷奔走在优尼科王城内的大街小巷。
“什么?尼尔达岗和斯诺当叛军兵临城下?”街道上的木精灵的居民们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像是在听一个充满恐惧的千古奇闻,隔墙有耳,消息不胫而走。
“摄政王殿下不是说我们在白龙血大河打了一场漂亮的歼灭战,三个优尼科禁军军团几乎全歼了斯诺当和优尼科的维特叛军们?”依旧被蒙在鼓里的居民们对此颇为疑惑。
“嘘,斯诺当男爵维特阁下能率领他的尼尔达岗和斯诺当的军队兵临城下...你的称呼最好收敛点。”其中一些政治嗅觉较为灵敏的木精灵皱了皱眉头,将食指贴在了嘴唇上,他们的话只是说了一半。
“是啊,是啊,我们得回家,关门闭户。这不是我们的战争。这是木精灵槐尔特王室的战争。”
树屋酒馆中的木精灵们也互相转告着这他们眼里惊天动地的大事,恐惧的毒·药渐渐侵入了优尼科王城的雪白的肌肤内。
“我还能喝上多少杯艾尔托拉酒,喝到明天把这辈子的酒一齐喝完吧。”一名醉醺醺的木精灵嘴不关风,当着他最好酒友的面吐露着他酒后遗言,“反正我活着也只是烂命一条了。我真希望立即有...叛军过来背后给我一刀解决了我。那样舒舒服服的死去总比清清醒醒的被杀要舒服的多。”
“我有些喝不下去了。酒馆外纷传着兵临城下的消息,现在连你也开始相信了。醉鬼。我的心情受到了你影响,你得为此付钱。”吐露着酒后遗言的木精灵身旁坐着的酒友虽然打着趣,可他的屁股还是有些坐不住了。
“不是相信,是不得不信。我最好的酒友啊...嗝...你知道我的大儿子是名禁军亲卫兵,家里的大靠山,可他...可他被可恶摄政蓝凯斯拉出去镇压南境叛乱后,现在都没有他的消息。我们可是约好了十天通一次书信,我还在书信里让他多出点钱好好维护其他禁军的关系,也许能在必要的时候保护一下他,作为儿子的父亲我不在他的身旁也只能这样不厌其烦的叮嘱了。我的大儿子啊!之前我大儿子的书信像雪花片一样传来,可现在一两个月过去了,书信全没了!这是为什么!?现在叛军兵临城下。我终于明白了这是为什么!蓝凯斯一定骗了我们!我儿子一定是战死了。亲卫兵都战死了,何况那些普通禁军。前方的战争打的什么样,难道不能看出一些端倪吗?可恶,胜利,胜利在蓝凯斯的屁股眼子里!但愿胜利能塞爆这可恶老头子的菊花让他拉不出翔!”醉鬼怒摔酒杯,吓得他的酒友一屁股从条凳上跳了起来,随即又是一声怒吼,“还我的儿子来!拉不出翔的摄政!”
整个酒馆在这醉鬼的一声怒喝后鸦雀无声,就连树屋酒馆的老板也吞了一口口水,情不自禁嘀咕了一声只有他自己能明白的话。
优尼科王城在安宁中迎来了激烈的躁动,最终摄政王蓝凯斯也终于把持不住了,他亲自带着亲卫登上了优尼科王城的制高点--鹰翅塔,远眺着西外环石墙外的方向。尖嘴猴腮的脸上开始了不协调的抽动,平日里飞扬跋扈的摄政王蓝凯斯终于有了拂胸瞪眼的那一天。
维特的斯诺当和尼尔达岗雪地幽灵们已经越过了十英里外的泰坦树藏经阁,在与德鲁伊们秋毫无犯的情况下徐徐朝优尼科王城西面行来。
“原本以为几只老虎能恶斗的你死我活...可恶,萨马拉斯真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就这样的军事实力也敢与我分庭抗礼--指望着勤王,这是痴人说梦呢!我原本还指望着你呐--为我充当一下摆布棋子,可你连一枚棋子和楔子都算不上,我是把你无限的放大了呢。啊,这南境的军队们还真是一群可怕的家伙组成的军团。”拐弯抹角的嘲讽后,浓眉之下那双大眼睛不断的眨着,好像是不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摸起了垂在胸口的佛瑞斯特护身符,手心里满是汗水。
“摄政王殿下,我们卫戍的禁军军团现在应该怎么办?”摄政王身旁的亲卫兵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摄政王蓝凯斯。
“什么怎么办?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坚守王城,给我拖尽他们的补给,等着吃树皮吃嫩芽吧!”摄政王蓝凯斯心惊胆战的皱了皱那副浓眉,两条眉毛几乎凑在了一块,他心中竟开始默念起佛瑞斯特的祝祷,“但愿这些兔崽子能与我抱有相同想法,我将与王冠共存共亡!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的。斯诺当的叛徒!埃尔文尼亚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