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安和毕竟不是完人,做事情也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虽然想将当年的事情查清楚有些困难。
可是按着探门庞大的消息网和朝廷的暗中助力,竟然也是将关于安和全部消息探听了个一清二楚。
然而在那一沓消息中,也有刘晨最想要看到的东西。
薄薄的纸张上,漆黑的笔迹记载着安和从出生到入宫,到赐死的所有事情,事事详尽。
看着纸上的内容,有欢笑,有悲伤。看着内容,刘晨也似乎能感受到安和的快乐于悲伤一般。
然而面上的笑意在看见一个名字的时候,彻底僵硬,凝固。最后碎裂成难言的愤怒,握着纸张的双手克制不住的发颤。
然而这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无尽的怒火。
卫世伦和司徒齐均是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去看刘晨的表情,怕被刘晨的怒火所波及,被焚烧殆尽。
那纸张间的内容,是他们俩整理的,自然是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也知道是什么内容让这位君王怒火中烧。
瞬时,养心殿中的气氛凝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良久,刘晨将厚厚的一叠纸张狠狠的拍在御案之上,额角青筋暴起“好,好,好。这可当真的是好啊。”
一开始的怒火已经渐渐被压了下去,然而这种愤怒却并没有消散,依然压在心底。
坐在龙椅上,想了半天,一双眸子透露着危险的气息“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卫世伦一愣还未来的及回答,司徒齐拱手道“回皇上的话,调查这件事的人一共有五百于人。”
“这么多?”刘晨喃喃道。
这件事事皇家的耻辱,他从没有想过要让太多人知道,如果被人知道了,那么就只有……
“知道安和和那个情郎的人又有多少?”刘晨又是问道。
司徒齐一思索“回皇上的话,约有八十人。”
“朕不希望这件事情有太多的人知道,从明天开始,朕只希望这个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刘晨目光如刀锋一般扫过两人“这个意思,你们懂吗?”
卫世伦一愣,道“皇上是想让那八十人死?”
“别和朕说你们做不到。”刘晨道“你们探门之中的事情,朕也是有所了解的。今夜你们传书会探门,他们就不会再看见第二天的太阳,此事过后,知晓这事的便只有你们两人,若是朕那天听到宫外有了些风言风语,你们可知道会怎么样?”
无形的威压,令两人连忙跪下谢恩,说不出半句反对之语。
“这件事办成,朕会从国库里拨一万两白银给你们探门,当做补偿。”
司徒齐和卫世伦心中无奈,也只得谢恩,天家给的,不论是罚是赏。你只能笑着接受,还得感恩戴德。
两人下去之后,刘晨唤了元宝进来,元宝立于刘晨身边,小心翼翼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元宝一直待在殿外候着,并不知道殿内发生了什么,但是却能够感受到刘晨身上暴虐的气息。
刘晨双目紧闭,深吸了一口气道“去准备一壶酒,几碟小菜。然后将魏子凡传过来,就说朕找他。”
“是,老奴这就去办。”元宝心中疑惑不解,但是在刘晨身边待得久了。他知道,主子吩咐下了话,只要去做就行了,知道的太多,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元宝出去了半响,御膳房已经做好了菜色过来。
一碟冷油花生,一碟干煸鱼仔。白玉酒壶中是三十年的隆鲜酒,刘晨盯着那壶酒,揭开壶盖,将一包粉末洒了进去。
白色的粉末在酒中冒出密集的泡沫,转瞬消失在芳香的酒液之中,不见一丝杂质。
又是坐着等了一会儿,刘晨见着一个身影出现在殿前,那张脸,那个身形。
以前是他敬重信赖的护卫,可是如今却是让他愤怒的源泉。
魏子凡背上的鞭伤还裂着口子,刚回到住处,还没来的及换药,便接到了元宝过来传旨,说皇上要见他。便连忙换了一身衣裳,匆匆洗掉了背上的血水,就跟着元宝过来养心殿了。
一路上,他也疑惑的很,平常这个时候。皇上都是一个人歇在养心殿,今日召见他,又是什么事呢?
这样想了一路,却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然而在思索之时,魏子凡已是跟着元宝来到了养心殿。
“微臣魏子凡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晨让元宝出去,并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站起身,走到魏子凡身边,将魏子凡扶了起来。
“不知皇上召见微臣可是有何事?”
刘晨的态度,让魏子凡愈发的不解。
“来,坐。”刘晨将盛满了隆仙酒的白玉酒杯端给了魏子凡。
魏子凡受宠若惊的接过“皇上这般,微臣受之不起。”
“今夜,朕只是想找个人喝酒,这是三十年的隆仙酒,即便你跟在朕身边这么久,想必也没多少机会尝过。今日有这机会,可要好好尝尝。”
刘晨强行将魏子凡按在榻上,魏子凡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坐了一会儿,旋即跪地“皇上恕罪,皇上是当今天子。微臣身为臣子是没有资格和皇上同坐一席,同饮此酒的,还望皇上恕罪。”
刘晨琉璃珠子般的眼眸微微转动,跪地的魏子凡若是此时抬头,便能看见刘晨眼眸中的那股寒凉的冷意和火热的愤怒。
在魏子凡发现之前,刘晨已经很好的将所有的情绪掩藏了起来。
语气听起来似是有些落寞“朕今日不想用天子的命令来强迫你,但是若你不从,那朕就只能强逼你了。你不陪朕饮酒就是抗旨,你可想好了?”
魏子凡以为刘晨良久的不语,是被自己说动,见刘晨还是这般坚持,只得无奈道“皇上有令,微臣不得不从。微臣陪皇上饮酒便是。
起了身,坐在了刘晨对面。端起了盛满隆鲜酒的白玉酒杯,一饮而尽。
酒液甘醇,的确是难得一见,只是魏子凡摸不清刘晨今夜的意思。喝下的酒液也没有细细的品,只残留一丝酒香在喉头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