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直纷纷的下，风一吹，更是让人冷的瑟瑟发抖。
柳百盛揉了揉不知道是被冷风吹的，还是什么原因而胀痛的头，不耐烦道“好，既然你一直要说自己没有做过，那你告诉我。陈姨娘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难不成你要说是她自己掐的不成吗？”
“那就是她自己掐的。”王氏无奈道。
陈姨娘面色一百，旋即嘶吼道“王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即便你怕老爷惩罚你，你也不能够这般侮辱我啊。难道你是想告诉老爷，我这样做事为了坑害你？然后博取老爷的同情心吗？”
王氏咬碎了一口贝齿，她自然是这样认为，不过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没有人相信这一点。
她无奈的紧，若是知道出了这汀香斋便会遭逢这种事情，她是如何都不会出来的。
柳百盛虽然想相信王氏没有做，不过陈姨娘身上的伤却是实实在在的，根本做不得假。王氏却也不像是会说谎话的人，柳百盛一时陷入了两难，不知道该相信那一边。
谭氏站在柳百盛的身侧，很敏锐的察觉到了柳百盛的迟疑。
有时候一个念头就足以改变很多事情，她谋划了这么久，甚至去请了名医来给陈姨娘医治。等的就是这一日，若是这样都不能够将王氏拉下水，反倒是个棘手的麻烦了。
府中夫人众多，关氏身后的背景太过庞大，她一时半会儿的想不到对付她的方法。
另于三位侧夫人则都是安分守己之人，根本不需要她出手。
唯独王氏，一个被她赶出府去的人，竟然能够莫名其妙的回来。并且一回来就将在府中颇得柳百盛喜爱的陈姨娘给整垮了，同时还能够将柳百盛拉到她得院子里去，这样的手段，她不能够不好生防备着，等着时机先下手为强。
如今有了这样的一个机会，她又怎么可能让王氏那样轻轻松松的逃脱呢？向着一旁的陈姨娘使了个眼色，陈姨娘身子一瑟，旋即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决心似的。
忽地跪在了柳百盛的面前“是妾身错了，妾身不应该这样。为了不让老爷和夫人难做，与其让夫人和老爷难做，不如就让妾身独自承受了这罪孽吧。”
没有让众人多去想着这句话的意思，只看见陈姨娘挣扎着站起就是向着汀香斋的墙上狠狠的撞了过去，只是一瞬间，便有艳红的血喷涌了出来，和墙上朱红的颜色融为了一体，低落在雪地之中，就如同一朵朵红梅一般。
“陈姨娘——”墨菊惨叫着，连忙上前去查看陈姨娘的情况。用帕子压在了陈姨娘冒血的伤口之上。
众人回过神来，也都是手忙脚乱了起来，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好家伙，这么狠啊。”香岚吓得简直不会说话，她这才到凤曦院子里一会儿的功夫，便是看着一个人撞死在她得面前，这决绝的模样，比着贞洁烈女都是不遑多让了。
澜沧冷眼瞧着，用传声术，传道凤曦的耳朵里“假的，陈姨娘撞的时候瞧着吓人，但是在快要撞到的时候收了力道，她那额头上的那块伤看着吓人，但是并没有伤到颅内的情况，只是瞧着比价恐怖罢了。”
“真的？”凤曦奇怪的紧“你那种做法，危险性实在是太大了。如果力道一个没有掌控好，那陈姨娘是真的要当场死了的，你觉得这可能吗？而且你所说的法子需要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极强，陈姨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罢了，怎么会你们的法子？”
听凤曦这么一说，澜沧也觉得是这么回事。看着陈姨娘今天的表现就是想要拿回自己曾经的一切的，如果她死了，那今日所做的事情就算是白费了。这看着并不像陈姨娘应该做的出来的事情才对。
还没容凤曦和澜沧多想，忽地人群中，一个人跪在了柳百盛的面前，侧着头瞧着王氏道“夫人，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能够昧着良心说话。若是陈姨娘今日这样死了，那奴婢真是睡都睡不安稳了。”
王氏一惊“风花，你说什么呢？”
凤曦瞧了一眼那个跪在地上的下人，是汀香斋中在外院做事的下人。因为是谭氏有一日安排进来的，所以凤曦便将她给安排在了院外。
现在的情况，凤曦只是转转脑子，就能够猜到接下来的剧情了。
风花道“夫人，您明明打骂了陈姨娘，您怕老爷问起来会罚你，你便让我们都闭上嘴巴，不能说实话。可是现在陈姨娘都快要死了，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能再说谎话了。”
“你说谎，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我没有。”
啪——
“贱人。”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寒冬的天色里炸开，柳百盛怒极的表情，狠狠的瞪着王氏“亏我这么宠爱你，我说了，只要你肯承认，我便会从轻处理。可你却把我当一个傻子一样玩弄。”
“老爷，我真的没有。”王氏捂着脸，低声哽咽。
“如果你没有，那你的风花为什么会说有。若是刚才陈姨娘那样一下撞死了，是不是就顺了你的心意了？正好给你的女儿报了仇了？”
王氏不敢置信的看着柳百盛，满眼的泪珠落下，将脸上的脂粉洗刷“老爷，您在说什么呢？凤曦是我的女儿，同样也是您的女儿。我虽然心疼女儿，却也不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啊，老爷，你相信我。”
“我以前，还挺相信你的，现在……”柳百盛冷冷道“我怕是很难再相信你了。”
凤曦那不祥的命数，又一次被柳百盛记起。自从凤曦和王氏回府，府中的大事小事便是不断。这让柳百盛将目光再一次搁置到了凤曦的身上。
老夫人的决定，如今瞧着是做错了。
“父亲，您是又要将我们赶出去吗？”
“你说什么？”柳百盛抬头，当她看着凤曦古井一般幽深的眸子时，有了片刻的失神，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女儿吗？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总有些地方说不出的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