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些委屈，跟带着眼眶都湿润了一片。心里不舒服，却也不敢再老夫人和柳百盛的面前表现出来。
“妾身知错。”
声音中有些哽咽。
孟老夫人没有理会柳百盛，反倒是看了一眼王氏，半响才道“夜已经深了，恭如，你先回汀香斋吧，明日有了空闲功夫再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便是了。”
王氏轻轻应声，点着头便是出去了。
莹润的灯火下，似乎有一串晶莹在空中闪过，最后落在地上，化成了一团水痕。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王氏掩着眼角的泪便是向汀香斋走去了。一直候在外面的春桃瞧见王氏出来，将大氅给王氏披上“夫人怎么了？”
似乎能够猜到，但又有些猜不到。
王氏摇了摇头“没什么，咱们赶紧回汀香斋去吧。”
见王氏不愿说，春桃没有多问，搀扶着王氏走着。
临着出院子，还遇见了姊姑姑。姊姑姑对王氏颇有好感，招了招手，还希望王氏明日再继续过来。
王氏点头答应了下来。
出了孟老夫人的静安苑，王氏觉得身上一轻，离开了柳百盛所在的地方，身上的压力都少了些许。面上愁容依旧，柳百盛不让她再去静安苑中，不过老夫人那边也不是白白在哪里的，凭着老夫人的威势定然是不可能听从柳百盛的安排。
她以后还是得多去静安苑去陪着孟老夫人，反正现在已经将柳百盛给得罪死了，现在再听话与否，都没有了什么用处。这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想着柳百盛，心底又有些发酸。明明想过要在他的面前保持冷静，以后的日子还长，总要习惯。
那知道这只是第一次见，就被吓的不会说话。好在她本就是柳百盛的夫人，夫人在自己丈夫的面前失神，也算不得多么耻辱的事情。让王氏有些难以释怀的，只是柳百盛对她的不信任。
别人说什么话，柳百盛都信，唯独她说什么，柳百盛都不信。
提了一下脚下的一颗石子，嘴中轻声骂道“坏人。”
“夫人再=在说什么？”春桃没有听见王氏的话，王氏面上一红摆了摆手“没什么，咱们快些回去。”
她怎么能说自己心底在抱怨着柳百盛，就凭着她那极薄的脸皮，都是美办法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话的。更何况，她都已经决定不再依靠着柳百盛而过活，那么柳百盛是否相信她，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静安苑和汀香斋之间隔得距离有些远，虽然有近路，不过要从谭氏门前经过。想着谭氏那样的害她，就更不愿意从婉华居前过了，多看一眼谭氏，都是觉得反胃恶心。
饶过一个廊道，廊道两旁的雪还没有融化，梅花淡淡的香气萦绕笔尖。
一个转角，刚刚踏出一步，瞧着面前的人，王氏愣住了。
春桃跟在王氏身后，一个没注意险些将王氏给撞着，往前走一步，看了一眼那人，一开始还没太在意，待等到一细看，吓得连忙是跪地行礼“见过老爷。”
王氏回过神，也是福身道“老爷好。”
“为什么？”
“……”
“为什么要去静安苑？”柳百盛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暴戾的气息“这府中这么大的地方，你去那里不成，竟然要去静安苑。你是不知道……”
话要说出口，瞧见一旁还跪在地上的春桃，又是将话给咽了回去。
“你明明知道的。”语气中有些压抑着的无奈和王氏看不懂的感情。
是占有欲吗？或者是权利被质疑时的愤怒？王氏痛苦的将柳百盛眼中的无奈这样想着，然而这样，心里面也更是有些难受。
“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老夫人病重，身为媳妇，妾身应当要尽孝，应当要做妾身应该做的事情。”微微颔首“老爷，天色已经晚了，老爷还是赶紧会去歇着吧，妾身也要回汀香斋了。”
一福身，就是要从柳百盛面前离开。
别人不知道，但是王氏心里却是明白。她将自己装的这么镇定，这么自然。然而她只不过是一个脆弱的冰球，看着坚硬，然而只要轻轻一摔，她那强行伪装出来的冷静和镇定就会如同被冰球坠地一般的支离破碎。
“你就想这样走？”恶狠狠的语气，一把扯住了将要和他擦肩而过的王氏的手。
王氏的手很冰，冰冷的温度让柳百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妾身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妾身为什么不能走？”
站在她面前的是她曾经挚爱一生，以为是可以许诺一生的世间最好的男儿。然而谁先爱上了彼此，那便是交付出了真心。女人有时候真傻，明明知道，一个男人不会只属于自己，却还是会想着要将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他。
哪怕是连这一颗心都想着要交给他。
可是柳百盛不需要，柳百盛已经拥有了太多太多，别人几辈子都不可能做到柳百盛这般的威风。
当心被伤的太厉害的时候，痛就会比爱多，从而那一份不顾一切付出的疯狂，将会变成一份理智。
眼眶中蒙了一丝雾气，然而柳百盛则是因为恼羞成怒，并没有看到王氏眼中那一片晶莹。
“你没有做错事情？你做的可是大错特错了，你做了我最厌恶的事情。”
“所以老爷连我也厌恶了吗？”
“……”
柳百盛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向脑袋中涌去，脸上青一片，紫一片，然后用肿胀成如同猪肝的颜色。
口中只是不断的说着“你……你……你……”
他想说什么，他心里清楚，只不过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说出口。
王氏没有听见柳百盛说的话，看着柳百盛那涨的如同猪肝一般颜色的脸颊，也是被吓得不行“老爷你怎么了？老爷？”
华叁瞧见了柳百盛的异样，也是连忙惊着了，就跑着去叫人。
旁边吵闹的环境，让柳百盛只觉得头痛欲裂，正想要把话说完。脑袋忽地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黑，彻底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