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认识很可悲，也很无奈。凤曦甚至都能够想到，将来自己的路也是会如同谭氏这样，在后宅之中与人争斗，除非她坐到了极高的位分之上。
这个时代的女人是恨可悲的，在未出嫁之前，要为自己以后的婚事早早准备。
出嫁之后，要为自己在夫家的位分做好打算。当一旦出嫁之后，娘家的人则就真的能够帮上自己的情况则就是少之又少。
与其说嫁，倒不如说是完全断了和娘家那边的联系。
真正的战场已经处在了夫家的这片地盘之上，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要以自己的丈夫为尊来打算，来依靠。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情，娘家那边，也极少能过管的上这边的家务事。
而谭氏这一次则显然要更加的惨了一些，所有的老底会被掀出来。而护国将军府却注定不能在这件事情上给予谭氏帮助。
柳百盛是文官之首，且功绩一向极好，在皇帝面前也是能够说的上话的人。护国将军府虽然经历了几百年时间的沉淀，依旧能够在夏国有所威名的确是令人赞服。
可毕竟如今已经不是他们最为辉煌的几百年前的时候，如今从护国将军府出来的人，也极少有非常出色的子孙，能够重振护国将军府的威名。
名声尤在，但内里早已经腐败摔坏，如何能够再与夏国的丞相，柳百盛分庭对抗。
这件事情摆出来的证据又是一件件的直戳心窝，他们寻不到一点占理的地方，想帮都无从下手。
霜儿似是听明白了，又似乎是没有听明白，默默消化着凤曦说的话，扶着凤曦便是回了汀香斋的院子了。
当所有人离去，正心堂里头，谭氏跪着，柳百盛坐着。
两人相较无言，在凤曦她们离开没有多久，林嬷嬷便是在柳百盛一声令下之后，被华叁给带走了。临着被带下去的空当。谭氏只是附在了林嬷嬷耳边说了一句话。
‘若是受不住，就全说了。’
她可怜林嬷嬷，陪了她半辈子，临着半个脚都要踏进棺材里面了，现在还要闹出来这么一出。
同时，她也清楚，瞒也瞒不住。柳百盛要是真的想要查清楚一些事情，根本不需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根本不需要动到她身边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够将那些见不得光的，在阴暗地方埋葬的腐坏发臭的东西全部给挖出来。
柳百盛之所以选择直接动林嬷嬷，主要是方便，现在这种时候，他也没了心思和她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磨蹭了。
既然怎么样都瞒不住，倒不如让林嬷嬷，少受一些苦。知道的说出来算了，起码人能够舒服一些。
柳百盛不发话，她就这么一直跪着。
屋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柳百盛没有让人点起来，月光透过天窗洒进来，也是足够看清屋中的一切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掩着的门被推开，华叁手中捧着一叠纸张便是入了正心堂之中“老爷，林嬷嬷很快就招了。华怡那边那个丫头，受了三道刑罚，便也是招的干净了。请老爷过目。”
柳百盛接过来，一张一张的看，屋里静的让人发慌，谭氏却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若是招了那就是招了，上面写的是什么，她自己便都是一清二楚。
“你下去吧。”
华叁福身，退了出去，离开之前，将门也给连带着掩上了。
又是静了许久，等到最后一张纸上的内容，柳百盛全部看完。长长的一阵吸气声，如果不这样，柳百盛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里面的情绪。
一抬手，将写满了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甩在谭氏的身上“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漫天纷飞的纸张几乎将谭氏给掩埋“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老爷看到的都是真的。”
“我真是没有想到，睡在我身边的夫人，竟然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柳百盛双目暴怒，手捏住了谭氏的下颌，逼迫着谭氏抬起了头。
几乎咬烂了后槽牙“你真的很厉害，这么多年，我竟然都没有看穿你的真面目，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当的起当家主母的女人。我对你宽容，我对你大度。我这般的对你，你为何要这样的对我，你真的有把我当作你的丈夫吗？这些年里面，你究竟做了多少的肮脏事情。”
“大度……宽容……呵呵。”谭氏脸上满是绝望的表情“我将相爷当成我的丈夫，可是相爷有把我这个嫡母真的当成相爷的夫人吗？我空顶了一个相府嫡夫人的名号，却和自己的丈夫相敬如冰，相爷知道什么是冰吗？相爷可有知道这些年，老爷来了我的婉华居有多少次？”
“……”
谭氏见柳百盛不言，心里头更是酸楚的厉害“老爷记不得了吗？是啊，老爷只是对我宽容对我大度。可是我是一个女人，我也是爱着相爷的。可是相爷呢，却从来没有将我当做一个女人，我爱着相爷，我不能忍受相爷被那些女人所分薄了去，我不能。”
“这不是你可以这样残害府中姨娘和子嗣的理由。”柳百盛皱眉，眉心久久不能疏解“你身为府中的嫡母，本应宽容大度，这是你的本分。”
“难道我就眼睁睁的看着相爷离我越来越远吗？”谭氏不甘的咆哮。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不甘心过，她第一次这样的失态，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在这种的时候。
不过也无妨了，有些话不说，她只怕这辈子或许都是没了机会说出口。
“我宽容，我大度，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失去所有的一切。”谭氏不甘，满眼泪水花掉了脸上的妆容“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我只是做了一个女人都会做的事情，难道我要看着那些姨娘生下子嗣，与我的儿子争吗？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能够在这个府中坐稳我这个嫡母的位子，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死不悔改。”柳百盛已经陌然，谭氏忽然间让他觉得非常的陌生，像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谭氏这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