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萱一看吴玉树那脸色,心中就有谱了,这位姑娘家里边,怕是不怎么理想。
果不其然,吴玉树大大的叹了口气:“还真是叫妹子给说着了!这个姑娘倒是很不错,长的好,性子也好,做活操持家务,那都是一把好手,就是底下几个不成器,烂泥糊不上墙!”
石家的日子不好过,主要还是因为一家子都太懒,石秀霞是家里边的老大,懂事开始就要分担家里的营生了,她那个爹石根,打年轻时候开始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吃点酒就耍酒疯,家里的活一点不上手,全靠他老娘和婆娘维持着。
老娘过世以后,大闺女石秀霞也八九岁了,就开始跟着娘下地干活洗衣做饭,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
石秀霞下头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可能是自己吃的苦太多了,她对这几个弟妹很照顾,结果就养成了这几个人好逸恶劳眼高手低的性子,那俩妹妹也十好几了,过两年也该说亲了,连个饭都做不好。
更甭说那唯一的男丁了,给石根和他婆娘当成眼珠子一样,打小就没碰过啥农活,养的跟个少爷似的,一点苦都吃不了的!
石秀霞到了岁数了,又是个数得上的好姑娘,石家可就指望着石秀霞说个有钱人家,好给家里面添个进项,将来给弟弟说媳妇盖房子啥的。
“是这么个情况?”一听吴玉树说了石家的情况,李氏顿时就皱眉头:“那不成,绝对不成!就这么一户人家,要是真跟他们成了亲家,那就是狗皮膏药,你都甭想拽下来了!这不成不成!”
李氏摇头不答应,吴玉树也觉得这户人家不适合做亲,点了点头:“改天我叫人打听打听沈小满那边。”
阮芷萱手里给果果做着一个小围兜,他一天天大了,要学着自个吃饭,怕他弄脏了衣裳,脖子上面围个围兜就挺方便的:“嫂子,这个石姑娘是谁介绍给芍药姥姥的?”
李罗氏虽说腿脚还利索,到底也是上了年纪了,秀水村那边跟李家村距离也不近,她不能自己上门去瞧,这一准是有人跟她提起来的。
“你说,跟她提这石姑娘的人,知不知道他们家里这个情况呢?”既然都知道人家姑娘了,还没口子的夸这姑娘人好,应该对这姑娘家里的情况很了解才是。
既然知道这户人家的德行,还把人介绍给李罗氏,这用心上就有点不大对劲儿了。
李氏也不傻,听出了阮芷萱的弦外之音,皱着眉头:“呦,你不说俺还真没往这上头想,可不是咋的,知道他们家是些啥样人还故意说给俺们家大郎,安的什么心思这是!”
“好了好了,既然都知道人家不安好心了,咱多注意一点,别给人家算计了去不就是了?”阮芷萱见李氏气的红了脸的样子,赶紧劝了两句:“过两天又该收蜂蜜了,到时候又是一笔进项,这盖房子的事儿可以准备了。”
要盖房子拉拉杂杂不少的事儿呢,盖房子的地已经找好了,问了族长,给安排了一块不小的地方,趁着这五月份了,天气也热了,赶紧就开工吧!
盖房子是大事儿,阮芷萱一说这事儿,一家人的兴致都上来了,从哪儿买砖瓦,找哪里的木匠,到时候请多少人来帮工啥的,细细罗列起来都叫人眼花缭乱的。
说了一阵子,外头两只小狗崽子叫唤起来,阮芷萱起身开了门,却是赵氏带着碧桃过来了:“都在家哩?俺没打搅你们说啥事儿吧?”
“这能有啥打搅的,快进来!”李氏立刻招呼她们进屋,拿了果子给碧桃吃,这是昨儿她回娘家,李罗氏又给带的:“芍药在里面呢,你俩到里面吃去吧!”
碧桃立刻高高兴兴的进屋去了。
“这丫头!”赵氏摇摇头:“俺听芍药说,萱儿妹子你会绣花啊?”
上回芍药去给郑氏送猪肉,说的那些话可是不少人都听到了,阮芷萱会绣花的事儿也跟着传开了,不少人都有些动了心思,赵氏仗着自家跟吴家关系不错,又是邻居,就带着碧桃来了:“俺想着能不能也教教俺家碧桃,这女孩子大了,没点儿本事也不成,总不能还跟俺们一样土里刨食。你放心,那针线布料啥的,俺自个出!”
阮芷萱是没那么多时间教人针线的,而且这个口子一开,往后别人都找上门来,不管收下还是拒绝,都不大好:“嫂子你也知道,这田庄眼看着就要建成了,到时候我大多数时间都在那边,哪有那么多时间教什么绣花?再说,要是收了碧桃,别人找上门来,这收还是不收?”
赵氏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是有些强人所难,可为了闺女,她也是豁出去了:“俺也知道这事儿不大好办,可俺不想就这么耽搁了碧桃。”
“要说这绣花,孙寡妇不是会吗?”阮芷萱想起倔强的栓子,有心给孙寡妇一个改过的机会:“你看这样成不?请孙寡妇教导她们俩针线,咱们两家都给孙寡妇准备一点钱礼送过去,这样也就堵上了别人的嘴。”
阮芷萱那里有一箱蜜蜂是分给了赵氏的,过两天收了蜂蜜,他们家也能有个几两银子的收入,一个月下来能有差不多十两银子,拿出一点儿来给闺女做束脩也成。
赵氏想了想:“俺看成!不过孙寡妇能答应不?”那就是个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的,都快穷死了还死抱着教条不放,看不起别人哩!
“她一个女人家,要养大儿子也不容易,这活儿轻快,又不用抛头露面有违她所谓的颜面妇道,我看没问题。”阮芷萱早就摸清楚了孙寡妇的脾性,绣花算是个高雅的事儿,还是给小姑娘当先生,孙寡妇那里绝对愿意的。
这边商量定了,外面忽然有人大喊:“打起来了!”
一群人慌忙出门看究竟,原来是吴玉福拿着根棍子对着绑在树上的陈三顺下死手,要不是旁边护卫眼疾手快挡了一下,这一棍子砸在陈三顺头上,不死也得重伤。
“你们兄妹俩干的好事儿!现在俺地也没了,闺女也跑了,好好一个家都散了,俺跟你拼了!”吴玉福红着眼睛,趁着陈三顺被绑着动不了手,棍子没头没脑的就落下来。
张老太婆在一边叫嚣:“就是!这都是姓陈的害的!你要是不赔了俺家的地,今儿就把你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