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绫是好东西,可是现在却成了烫手的山芋,到底上官嘉嘉那一匹江水绫哪里去了?是上官秋霜,还是吕茵偷走的?或者说根本就是她们两个人合谋?
“时辰差不多了,大家移步惊鸿殿吧,宴会就要开始了。”沈皇后看了看时间,率先起身吩咐道。
妃嫔命妇们纷纷起身,这几个起了冲突的继续堵在门口就不大合适了,只好把这件事情先放下,把路给让开了,在沈皇后的带领下鱼贯而出。
吕茵眼神闪了闪,跟上了阮芷萱:“郡主……”
阮芷萱头也没回的继续往前走:“有什么事儿吗?”
“郡主,还在研究那些东西吗?”吕茵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我也想要尽一份绵薄之力,所以,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去看郡主做实验呢?”
阮芷萱心中冷笑,自己做不出药来,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吗?忽然加快走了几步:“公主?你什么时候来的?之前没看到你啊!”
“一群人都围着看江水绫了,谁还能注意到本公主?”新乐公主有些不爽的哼了一声,瞄了脸色尴尬的吕茵一眼,她身上穿的可不就是江水绫?
“你怎么跟她一起?”新乐公主立刻皱起眉头来,警惕的拉着阮芷萱快走了几步:“我听说这个女的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前就把她那些姐姐妹妹们玩的团团转,最近又跟上官月走的很近,你当心她接近你别有目的。”
当然是别有目的的,只不过她怎么都不会把制药的事情告诉给吕茵知道的:“我知道了,倒是你,最近在忙什么啊?不见你出门了。”
新乐公主的神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低着头沉默了许久。
阮芷萱顿时担心起来,还没等她说什么,惊鸿殿却已经到了,新乐公主地位高,两个人的座位不在一起,只好暂时分开了。
“月儿这一身可真是好看!”上官太后赞美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同样穿着江水绫的上官秋霜和吕茵,脸色就不大好看了,瞥了上官月一眼。
“太后娘娘,您赏赐给嘉嘉妹妹的江水绫被人给偷了!”上官月趁此机会对着太后诉苦:“本来我们俩都说好了,要穿一样的衣服来的。”
被偷走了?上官太后皱起眉头来,眼神锐利的看向了上官秋霜和吕茵。
“皇上驾到!”瑞安帝带着文武大臣们进来了,惊鸿殿里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今日宴饮,一来感谢上天降下甘霖,解我旱情,二来是为了迎接魏国使臣来客。”瑞安帝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众卿家,这第一杯酒,敬天地!”
文武大臣们异口同声:“敬天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将第一杯水酒洒在了地上,连魏国使臣也毫不例外。
“众卿家坐!”瑞安帝坐下来,面上带了笑:“不必太过拘谨,朕更情愿与众卿家同乐。”
惊鸿殿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皇帝陛下!”魏国使臣起身,对着瑞安帝遥遥一拜:“今日良辰美景,小臣斗胆为我国王子殿下求娶贵国佳人,以求缔结两国友好,还请陛下恩准。”
阮芷萱眯了下眼睛,嫁给魏国王子?这是要和亲?
她有点明白过来,万分担忧的看向了新乐公主,公主最近很少出现,心情也不大好,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可是就算是要和亲,没有出嫁的公主也还有好几位,应该不会轮到已经嫁过人的新乐公主才是啊!
“缔结两国友好,这自然是好事!”瑞安帝哈哈一笑,印证了阮芷萱的猜测,和亲的事情,只怕两国早就已经达成了默契了:“只不过不知道使臣是代替那一位王子求娶我苍蓝女儿的?”
“我魏国三王子殿下文韬武略样样出色,今年不过二十一。”使臣面露得色,好像他们这个三王子多了不起一样:“十三岁就独自射死一头熊,有万夫不当之勇!如今真心求娶苍蓝公主为妻,希望皇帝陛下割爱。”
坐在各自母妃身边的公主们顿时花容失色,居然是要让她们去和亲?不管那个使臣嘴巴里面把他们的王子说得有多好,也改变不了要公主背井离乡远赴他国和亲的事实啊!
“朕身边适龄却尚未婚嫁的公主还有三位。”瑞安帝没有丝毫不悦之色,或许牺牲一个女儿换取两国几十年的和平,在他看来是非常值得的:“若是合适,朕自然不会拒绝。来,使者请满饮此杯!”
筹光交错之间,气氛又热烈了起来,不过另一边女眷们列席的地方,气氛却降到了冰点以下。
“母妃,我不要去和亲!”雪妃的女儿平乐公主红着眼圈拽着雪妃的衣袖,抽泣着低声说道。
雪妃也是乱了手脚,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舍得送她去和亲的?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你急什么?不是还没定下人选吗?”暗暗瞪了女儿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等回去再说。
新乐公主忽然站了起来,对着沈皇后点点头:“我有点不舒服,想出去吹吹风。”
沈皇后关切道:“没事儿吧?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不必了!”新乐公主神色寡淡:“多谢母后关怀,儿臣出去走走就好。”目光在席位间一扫,看到了阮芷萱:“安义伯夫人,能不能陪着本公主出去走几步呢?”
阮芷萱站起身来:“敢不从命。”
水波荡漾的太液池上映着破碎的星光,新乐公主靠在水边的栏杆上,凝神望着黑暗之中的池水:“又是和亲!哼,明明你大哥在边关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们却总想着牺牲弱女子去成全他们的利益。”
就好像曾经的她,好像现在即将要倒霉的某一位公主。
阮芷萱无言以对,这种事情,她们能插得上什么手呢?
“如果一定要牺牲一位公主的话,我想主动争取一下。”新乐公主忽然说道,脸上流露出坚定之色:“这种痛苦我一个人来承受就够了,不需要其他的姐妹们再继续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