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华冷冷的看着这个口口声声姐妹情深的人,面色缓缓的冷冷下来:“照三姐姐这般说法,妹妹我这是难以洗脱嫌疑了?”
“哎呀,我可没这么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的!”李芳馨张着樱桃小口,惊讶的瞪着眼睛,回过头来对着众人高声道:“祖父祖母母亲,我也不过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六妹妹就这般对我,这简直是——冤屈!”
李梅兰冷冷的看着李昭华:“别的先不说,你先说说这饭菜是怎么到了你的手里便成了有毒的?”
李老太爷闻言不免也深深皱了皱眉,看着李昭华的目光中带了抹惊疑,而李老夫人就更是瞬间便又厉目射向李昭华:“没错,这饭菜是你母亲亲自准备的,可她当时也亲自尝了,并没发现异常,那么,这毒究竟是哪来的?”
哪来的?难道她们不比她清楚吗。
李昭华心中冷笑,面上却淡淡的:“祖母,若是孙女说不知道呢?”
小周氏看了一眼李昭华,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关怀的神色,仁爱良善,自责不已:“你的苦母亲知晓,若你怨母亲也是应该的,是我这些年来对你疏忽了——我可怜的孩子,是母亲的错!”
这话明面上是在为她辩驳。可是细一想便能明白其中的含义,无不处处指向她!李梅兰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深深的看了小周氏一眼:“哎,大嫂,你心疼昭华,可也不能这般护短啊,这可不是打死一个下人般简单,那可是父亲母亲啊!小小年纪便心思这般的歹毒,将来可还得了。”
李芳馨虽不明白这其中的意味,更不明白为何母亲口口声声处处维护着李昭华,可她却是灵敏的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不免一脸得意:李昭华这个贱人,看她今天如何逃脱!
李昭华缓缓收起神情,面色变得淡漠:“姑母,如何您就一定认定这事是昭华做下的?”
李梅兰冷冷一笑:“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这饭菜自大嫂之后,可是先送到了你的院子的,这中间可就只有你能接触到,将才摆放的时候可也是你亲自动的手——你难道能说这是巧合?”
她说着,定定的看着李老太爷:“父亲,不是女儿非要插手家里的事情,也不是女儿心毒辣,而是女儿实在担心父亲母亲,女儿如今也是为人母,知晓父母的艰辛,只想趁着父亲母亲身体康健的时候多尽些孝心,可要是——”
她说着不免红了眼眶:“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敢动任何手脚!”
却在这时,酔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颤声道:“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是小姐,是小姐命奴婢偷偷下了毒!奴婢,奴婢不知道那是毒……”
小周氏震惊,气极道:“酔柳,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李梅兰更是大声呵斥:“酔柳,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酔柳身子越发抖得厉害,一副悔恨莫及的模样:“奴婢,奴婢无意间说起老夫人胃口不好,小姐,小姐说这是开胃的药粉,又唯恐老夫人心存芥蒂不肯服食药粉,要奴婢偷偷撒在饭菜上——老夫人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老夫人吃惊的看着酔柳,脑海里又闪现出将才的各种对话,深居内院,不识人心,怨恨,是啊,她是该怨恨的。一个名门世家小姐,执意嫁人为妾,这便也罢了,关键是这女人不是个好的!
自她亲娘进府,她就不曾有过好脸色对待,连带的,对与李昭华便也不待见了起来,总觉着这对母女不是知好歹的,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是勾搭别人的丈夫,还妄想赶走嫡妻,爬上嫡妻的位子,想想就叫人不齿!
若是这女人知好歹便也罢了,可这女人自进府便是个不安分的,处处挑唆妾室之间的关系,处处针对嫡妻,在自己面前也张狂不已,从不把自己瞧在眼里,处处顶撞不说,更是在李延和的面前装出一副柔弱受欺负模样,差点导致母子失和!
这叫她如何喜欢得起来?又叫她如何不对她有怨言?如今这孩子想为自己的母亲讨个公道,也未尝是不可能。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李昭华。若真如此,她,李家留不得了!
李昭华对着地上的酔柳笑了起来,那笑容明媚的刺人眼睛:“人说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酔柳,你夜半起床的时候可要仔细着点啊。”
酔柳闻言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是惊惶道:“小姐,奴婢也是不想的,可是小姐这次做的事实在是……不是奴婢不护着主子,是小姐的心思太过毒辣,奴婢不过是维护老夫人,不想小姐越走越远——奴婢也知姨娘的死叫小姐耿耿于怀,可是小姐,姨娘原就是病死的,与任何人无关,小姐,小姐放下心结吧,奴婢求你了。”
李梅兰怎肯放过这般好的时机,眸中冰冷一片,轻轻启唇:“李昭华,人证物证俱在,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这府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这般怨恨父亲母亲?又会有谁敢这般大胆做出这般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你心中有怨,大可明明白白讲出来,若真是父亲母亲,那也是针对你亲娘,是她寡廉鲜耻在先,勾搭我三哥,做出不要脸的行径。母亲如何对她都不为过,可你是李家的孩子,便当该为李家着想,更该理解父亲母亲的难处,大哥为了你那个骄纵跋扈的亲娘,更是处处维护她……
外间如何说我李家的你知道吗,没教养没规矩,不知羞耻,德行有污……这一个个的罪名扣下来,李家如何能承受得起?如今你不反思你母亲的罪过,还一味怪责,难道我李家背负的包袱就不多吗?你要知道,若是换成旁人,早便将你丢弃在冰天雪地里任你自生自灭了,父亲母亲仁慈,大嫂仁善,将你养到这般大,你不知感恩,竟还恩将仇报,似你这般无情无义的女子,当真是李家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