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燕府中,睡足了之后才缓缓起床的陈锡康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老金,心中也是升起一丝歉意。老金的用意他都懂。
“王爷,出大事嘞,那鱼白剑刘宏丘被人发现死在了洛城外,你说巧也不巧?”
“鱼白剑?那个观鱼练剑的刘宏丘?”
“没错,就是他,这么多年过去,其少说也有接近凝魄的修为与实力,可其却被人无声无息的杀死在了洛城外,这出手之人可是有些来头啊,怕不是武斗中人。”
一大早起来就听到长燕府上下都在议论鱼白剑士横死的事后,一寸金与黎管家分开行事,一寸金来到了陈锡康门外护着,而黎管家则是去到了洛城外,想从死去的鱼白剑身上看出一些端倪。
这般时候在洛城外出现这等恐怖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下可有趣了,不知道事情传出去之后,天下又会闹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我没记错的话,那鱼白剑士也算得上一个修仙名人吧。”
陈锡康嘀咕着离开了,不为人所见的脸上出现一些玩味。他就说嘛,昨天只有四个小三品的刺客出现不对劲,原来身后还有一个鱼白剑。不过连这等有名气的江湖修士都请来了,他都有些开始期待后续将会出现什么人了。
这般想着,再次感受着来自影身上的亲和气息,陈锡康脸上也有无奈。他和影从来没有交流过,影就好像真的只是他的影子一样,除了静静的如影随形外再无其他。
若是能与影交流的话倒是可以更加方便他的行事,不过也不要紧了,若是那鱼白剑并非死于影的手中,那此事就与他无关,他甚至可以参一脚!
在侍女的服侍之下干干净净的洗漱完后,陈锡康端着早餐来到了亭子之中,静静的欣赏着面中央起舞弄清影的小师妹。
这才多久时间不见,瑶月的修为竟然已经稳稳停在了小二品,这般资质,也难怪当初老头子要收回去垂青观中。
上了垂青观便如同入了仙门一般,而且长燕瑶月已经有了小二品的修为,感知自然要远超常人,在感受到陈锡康的到来后其剑招回锋,竟然已经有几分青光圣人的三尺剑剑意在其中!
剑意涤荡湖水,涟漪浮起,荡漾到陈锡康所在的亭子前时竟然凭空激起一道浪花,冲着陈锡康而来!
在亭子中端盘而食的陈锡康见到这一幕后那里还能淡定,惊慌之下只得将盘中盛放之物尽数倒出后以瓷盘掩面,只是在好一会过去之后,察觉到没有水花落下的陈锡康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听到身后出现的脚步声后才松一口气。
这小师妹对自己怨气挺大啊!
“瑶月,无礼也得有个程度,再如此对小王爷不敬,小心我关你禁闭!”
将长燕瑶月激起的水花挡下的老人在长燕冢步入亭子后才退到其身边,而见到之前一幕的长燕冢则是对长燕瑶月厉声呵斥到,西陲小王爷若是在长燕府中受了不公待遇,放在有心人的眼中,又可以大肆文章了!
江南这片沃土,不知多少双眼睛睁闭之时都在念着呢,如今平静之下隐藏着的是足以让整个天下都要动荡的变乱,而且朝元会在即,长燕家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把柄!
“王爷还请不要见怪,小妹在家最小,被家父宠溺惯了,不懂事之处还望王爷体量。”
“不成介意,不成介意,我怎么说也是瑶月的师兄,也算是瑶月的半个哥哥了,自然是要包容瑶月一些的。看到师妹修为增长如此之快,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哼,就你还当我师兄呢!与师傅学剑十数年却连小一品的修为都没有,说出来我都替你感到害臊!而且师傅已经和我说好了,只要我能在年底将三尺剑修到第二重,他就让我做师姐,让你做师弟!”
没等陈锡康再说话,长燕瑶月说完后拗气离去,丝毫没有将自己兄长所说放在心上。她的兄长是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而惩罚自己的。
“嘿,这老头子,白吃白喝养了这么多年,这才寻到新爱多久就要弃我于不顾了?怕不是忘记是谁给他将破道观修起来的了!”
“小王爷不要听瑶月胡说,长幼有序,青光圣人怎会做出这般有违纲常的事呢,估计是为了哄骗瑶月认真练剑而已。王爷也应该知道,瑶月这丫头性子活泼,不喜拘束。倒是鱼白剑横死于城外的消息不知王爷知道了没有?”
长燕冢赔笑着说到,而后巧妙的将话题引到了鱼白剑之死的事上,若说鱼白剑之死与身前的西陲王爷无关他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鱼白剑乃是陶城之人,成名之后便一直留在陶城之中,可昨日这位小王爷刚到洛城,今日其却横死在洛城外,这巧合有些太巧了。
这西陲小王爷身边的老管家虽然看不出有什么端倪,但就其能随行左右与昨日黄昏时城头之事来看,想来也不会太弱,至于那邋遢老头子,连何叔都说要警惕三分,想来杀死一个鱼白剑的实力还是有的!
虽然陈锡康三人昨夜都住在飞燕府中,但长燕冢并没有派出任何一人监视,修仙习武之人感知最是敏锐,若是让这庸碌小王爷回去对西陲的伏龙大谋士乱说,使得开国公对长燕家抱有疑心的话,那对长燕家将百害而无一利。
“鱼白剑?听说了,今日刚起床老金就和我说了,以前只知道江南水乡郎才女貌,是个多舞文弄墨的地儿,没想到还藏有能将鱼白剑杀于无声的高手存在,倒是我见识短浅了。”
听到的长燕冢的话,陈锡康也应和着说道,虽心中已经有了些许想法,但语调却故意显得轻浮,字句之中也苍白无它,没有丝毫可以揣测的地方。
“不要说王爷,我自小生在江南,也是头一次知道江南之中还有这等修为高深的高人存在,否则也不会大老远的将瑶月送到垂青观中了。”
听到身边西陲小王爷的话,长燕冢心中也另有算计起来,若鱼白剑不是死于西陲小王爷之手,那这背后又是谁在操纵着这一切?城头的四名刺客与鱼白剑是否受命于同一人?
事情变得有些麻烦起来了啊。
想来想去,长燕冢在心中叹气,若是这背后之人借机嫁祸于他们长燕家的话,要洗脱嫌疑可就难了。毕竟西陲小王爷心无智慧,而伏龙大谋士又未在此,看不出这其中的端倪所在。
“那些江湖人身上的事就由江湖中人讨论去好了,王爷第一次来江南,我带王爷出去转转?”
心中正在思索着一连串事情的陈锡康听到这,心中冷笑时脸上却出现惊喜的表情。
长燕冢的心机果然够深,自己好作乐酒色乃是出了名的,如今江南正是这样的好去处,长燕冢此番邀请,虽看似在为自己着想,实则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是否如传闻中那般沉醉玉人美酒吧?这也难怪长燕家能稳坐江南这么多年!
“好啊,不满你说,昨夜我就想去城中作乐了,可一想不能太丢老爹的名声,这才等到现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也想好好欣赏一下江南烟雨养出来的女儿家!”
陈锡康喜形于色,激动的说着,逢人做戏装了那么多年,他还怕一个长燕冢?
知道了陈锡康要去城中作乐之后,长燕瑶月不出意外的狠狠羞辱了陈锡康一顿,而结果同样是被长燕冢训斥一番后冷哼离去。
“老金,你就不用跟着了,我人都到了长燕府了,堂堂江南还有人敢在长燕家眼前对我下手吗?”
门口处,陈锡康故意对着安安静静跟在军队后面的一寸金吆喝着说道,然而即便陈锡康如此说,但知道其用意的一寸金依旧笑呵呵的跟行在队伍的后方,而长燕冢也只是呵呵一笑。
城中,当人们看到浩浩荡荡的长燕府亲卫后眼中出现畏惧的同时不由得将视线投向了军队的最前方,除了面熟的长燕二公子外,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如金石宝玉的温润脸庞,心中略微惊讶之后则是升起些许厌恶。
经过昨日城头一事,听闻了一些风声的人们猜出了陈锡康的身份。
第一次走进青楼这种春光满布之地的长燕冢只是一人静静的坐在隔间之中,隔壁音乐与陈锡康风流戏鸳鸯的声音杂糅在一起传来,未能让其动容丝毫。
房间中,陈锡康乐在其中,尽显本色,因为生有一张好皮囊,而且长久混迹于风月之地巧舌如簧的原因,此时深受一众女子喜欢之极,而且因为其是长燕冢亲自带来,所以一众如初春嫩柳般窈窕的女子都主动献殷勤,想多得些赏钱。
陈锡康潇洒作乐了一整天,长燕冢就陪了一整天,直到城中的光亮被灯笼取代之后陈锡康才被一寸金搀扶着出了房间,而回到长燕府后,看到烂醉如泥的陈锡康后,长燕瑶月就更恶心了。
“那般时候西陲小王爷已经烂醉如泥,那里还有力气馋我,不过就奴婢观察下来,这西陲小王爷所作所为不像是做假。”
长燕府中,一名妆容诱人的女子恭恭敬敬的朝长燕冢禀告到,若是陈锡康在此的话,一定能认出此女的身份,因为这女子正是今日陪其作乐了一整天的女子。
“陈锡康啊陈锡康,到头来你才是这最可怜之人啊。”
听到女子禀告的长燕冢笑着摇了摇头,如此一来的话,他要对付的就只是那西陲的伏龙大谋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