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转眼两年过去了,在读初中的这两年里,苏阳不知惹了多少祸,与其说是读书,不如说是混日子,这两年里,苏阳并未学到任何知识,社会上的小混混倒是结识了不少,整天逃课,惹事生非,苏阳终于被学校给开除了。
苏阳母亲很想让儿子继续读书,她认为自己的儿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是要做体面工作的,会是个体面人,定会是整个村庄的骄傲,是苏家的骄傲,是母亲的希望。
记得那年冬天,算命先生的话还在母亲耳畔时时响起,自己的儿子是有二两命的,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不成器,可是要有体面的工作,要出人头地在这贫穷落后的农村唯有读书,但她的儿子现在确实不想在读书。
苏阳现在个子长得比母亲还要高了,力气也越发的大了,他不在像以前那样时时讨好母亲,有时母亲和他说话他带理不理的,母亲并未说服儿子继续上学,学校也坚决不在收苏阳入学,苏阳彻底离开了学校,整日呆在家里无所事事。
对于一个十四岁男孩来说,整日无聊的呆在家里那是无法呆得住的,尤其是生性好动的苏阳更是如此。
现在他有更多的时间在外面闯祸,惹事。母亲已经管不住苏阳了,父亲不得不结束在外打零工的生活,和母亲一起在家里承担起看管苏阳的责任,可是父亲母亲似乎太过于天真了,你守得住人,也难守得住心,守得了一时,也守不了一世。
苏阳可是长了脚的,你能一分不离守他一辈子?他经常找机会偷偷的溜出家去,和狐朋狗友混在一块,过几天流浪式的生活后,又自己回到家里。
可是回到家后,你能拿他怎样?母亲顶多把他打一顿,而且还是打在儿子身上,痛在母亲的心里,母亲实在也不舍得打得太过重,因为那是她唯一宝贝的儿子,是苏家唯一的根。
苏阳似乎已经麻木了,他不再怕挨打,这比起他在外面和别人打架的场面来说,简直不值一提,母亲顶多算是给他挠痒痒。
最重要的是他抓住了父母的软肋,知道父母并不会对他下狠手,一再忽悠着头脑简单的父母,每次闯祸后都会好好认错,好好的写保证书,都对天发誓,可是每次都是虚心接受,却屡教不改。
父母是不再相信他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苏阳是彻彻底底抓住父母的死穴了。为了防止苏阳再次和那些二流子鬼混,父亲整天守在家里,无聊的吸着水烟筒,水烟筒散发出难闻的烟味是苏言无法忍受的。
父亲每次吸水烟筒的时候,苏言必定躲得远远的,烟筒里散发出的烟使整个家里烟雾缭绕。
苏言讨厌烟的味道,但她从不对人说出她的不悦,对自己的父亲也是如此。
他和父亲也很疏远,以前的日子父亲经常在外打零工,几个月才见到父亲一次,父亲偶尔回来,苏言仅仅是礼貌性的叫上一句爸爸,之后再没有多余的情感交流。
父亲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似乎也很冷淡,每次回家,他仅仅是把打工赚来的钱交给母亲,在家里偶尔呆上一两天,便匆匆出门了。
两个孩子的生活与教育问题,全由母亲一个人操持,父亲很少过问。父亲很内向,苏阳犯了那么多的错误,他也很少打骂苏阳,有时会和苏阳说几句空洞的大道理,父亲很顺从母亲,家里的决定一向是母亲全权做主,现在父亲每天寸步不离的看管着苏阳,不让苏阳出门。
苏阳已经被父亲牢牢看管了半个多月了,他心里闲得发毛,烦躁不安,经常发无名火,苏阳似乎遗传了母亲的暴力。
这天,一家人围在饭桌前吃饭,苏阳和母亲大吵起来,他觉得他应该有自由出去玩耍,母亲说他尽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坚决杜绝他与那些人往来,在家一两个月看他的表现再决定是否放他出去。
父亲在一旁默默的吃着饭,苏言厌恶而又习惯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他们吵架时,她不会插任何话。
突然,苏阳把盛满饭的碗往地上一摔,大声说道:
“你们还不如把我杀了好了,我今天就是要出去”,说着夺门而出。父亲和母亲赶紧抓住了苏阳,最终苏阳并未挣脱父母的手,在一段时间的挣扎后,苏阳知道这样挣扎下去只是徒劳,他清醒的放弃了反抗,哭着说道:
“我不出去了,我听你们的话。”苏言不止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她唯有默默的流着眼泪,以前仅有恐惧心理的苏言在慢慢成长,她现在似乎心里多了一点点的恨,恨哥哥让她们家成为全村人的笑柄,恨哥哥每天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一貧如洗……如果没有哥哥,她该过着怎样幸福的生活,母亲也许就不会那么不喜欢她了。
从今天起,她决定不在喊他哥哥,不在和哥哥多说一句话。母亲看到苏言含满泪花的眼睛,大骂道:
“你哭什么,又没有打你,再哭给我滚出去。”让苏言滚出家去这是母亲的口头禅了,苏言好几次都想离家出走,可是她能去哪呢?
最重要的是她所受的教育让她明白父母是不能违抗的,否则必会遭到天打雷劈的报应那是世代相传的。
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她很难或者还不敢冲破固有的思想。但她的心里真心不喜欢母亲,从心里觉得母亲不讲道理,也不喜欢父亲和哥哥,父亲太过窝囊,只会唉声叹气,哥哥老欺负他,给家里带来无限的痛苦,是的,这个家对苏言来说的确是地狱。
母亲转而又对父亲吗道:
“你这窝囊废,钱没有赚到,孩子也管不好,这个家全由我一个妇道人家操持,你不如变个女人算了,跟了你我是倒了一辈子的霉了……”母亲没完没了的抱怨着,每天都是重复着那些陈词滥调,父亲默默的在一旁不出声。
苏言每天吃饭时,这些话都是少不了的,她讨厌这样的生长环境,可是又无力改变,她的身心被无情的摧残着。
她希望自己快快长大,逃离这地狱一般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