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在堂姐家才住了两天,她就住不下去了。堂姐家人太多了,虽住城里,那么小一套房子,除了堂姐,堂姐夫,侄子以外,还有堂姐的公公婆婆。
堂姐夫还好说话,并不说什么,可是堂姐的公公婆婆对苏言极大的不满,老缠着苏言问一些苏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你妈妈怎么不来看你?你哥哥回过家没有?听说警察在四处找他,都上了报纸了。你爸爸现在是不是天天去打麻将,听说别人给他介绍工作他都做不了两天就走了,看那麻将给害的……”苏言感受到了他们的敌意,侄儿子有时会天真的问苏言:
“你又不是我们家里的人,你为什么住我们家呀?”苏言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小家伙说得对,她是一个外人。
她的介入已经影响到他们全家的生活,她告诉堂姐她要回学校住,来回太耽误时间了,会影响学习。
堂姐也感觉到苏言在这个家里的不便,她想得太简单了,她想的是多个人多双筷子,可是事与愿违,一个五十多平米的房子六个人住,实在太过狭小,太狭小的空间让人的心仿佛也变得狭小了。
堂姐没有挽留苏言,给了苏言五十块钱,苏言如平时一样倔强的拒绝,可是堂姐握住苏言伸出来的手:
“算了,你就别在我面前逞强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我也只能帮你这些,别怪我公公婆婆,毕竟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其实他们刀子嘴,豆腐心,你不要往心里去……”堂姐眼睛红红的,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苏言,堂姐眼泪多了,虽然苏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伤,可是她觉得也许这个女孩可以哭出来或者是抱怨一下生活,抱怨一下父母,也许这样还会好一点。
可是这个女孩偏偏不说任何话,也没有一滴眼泪,她觉得她如果能哭出来或许这个女孩看起来就不会有那么的可怜,可是苏言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使堂姐感到有点害怕,她从没有见过这种表情的脸,她才十六岁,在那花季般的年龄怎么会让人感觉她没有丝毫的温度,她的脸是冰冷的,心是冰冷的,整个人像寒风一样刺骨。
苏言拿着钱,她又欠债了,她欠了还不清的债,她的心痛着,也许只有痛,她才可以感觉到她还活着,也许她这辈子真的是一个讨债鬼,她有点相信母亲的话了。
几天之后,堂哥和一些亲戚来学校看了苏言,他们都给了苏言一些钱,并且鼓励她好好学习,如果缺钱,尽管开口,不要受外界的影响。
苏言从内心很感激她们,可是她最希望来学校看她的,不是他们,而是母亲,可是直到放假,母亲都没来过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