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依旧飘舞着雪花,天色越发昏暗,那浩瀚的天空犹如被泼了墨一般黑的深邃。
长生殿内,永兴帝满面怒容的在殿内走来走去,那双犹如鹰眼一般的双目此刻正闪着愤怒的火花。
随后,他越想越是生气,抬手就将一旁的青花瓷摔的粉碎。
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见陛下如此盛怒,惊吓的立即跪在地上,伏地不敢吭声。
就连永兴帝身边伺候的内监总管徐公公也是诚惶诚恐的一下子跪在地上,嘴里却是喊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呀。”
闻言,永兴帝狠狠的拂袖,那双眼睛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闪着狠厉的锋芒,让人好生畏怯。
他气呼呼的顺了顺气,随后咬牙切齿的说道:“保重龙体?朕没有被他们气死就算不错了……”
徐公公自然也是不敢再说话,他很久没有见皇帝这么愤怒过了。作为一个在宫里伺候了多年的老人,又是一个内监总管,揣测圣意这种事情还是得心应手。
虽然皇上还是会跟他商量关于朝堂之上或者后宫之中的问题,不过他知道皇上现在最为信任乃是炼丹房的赵道长。
而那个深的永兴帝信任的赵道长此时也正在站在殿内,面对皇帝的恼怒他却是沉默不语。
徐公公好几次给他悄悄使眼色他全当没有瞧见一般。
不过这个道长的性格却是孤高清傲的,性格也是颇有些古怪,不过皇上都不说什么,其他人当然也是不敢有意义的。
等永兴帝越想越怒火难耐的时候,赵煜这才终于冷冷的开口,说道:“臣知道陛下现在怒火难消,但是这样与自己置气真的是得不偿失。皇上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些亏虚,正是需要静心静养。可您如今这般大动肝火,更是伤身。皇上您这样不在乎知道身体,臣即便是炼制再多的丹药也是于事无补的。”
赵煜的话在这略显压抑和安静的有些可怕的长神殿内轻轻回荡。
永兴帝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实在不宜大动肝火,如今听赵煜的话字字句句都戳中了他的软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快冷静了下来。
他那双原本喷着怒火的双目也渐渐平静下来,望着赵煜那冷冰冰的神情,永兴帝当下竟然对着他赔笑了起来。“赵卿说的对,朕实在不该这般恼怒,为了一个犯错的宫妃而伤了自己的身子,实在不值。”
“皇上能够想通就好。”赵煜神情肃然,永远都是一副严肃清冷的样子,声音也如殿外的气温一般低的渗人。
“但是,慕容氏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朕必须要严惩她。”一想起慕容玉姝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永兴帝刚刚稍显平复的心情再次波动起来,却也没有刚刚那般夸张。
赵煜说道:“臣以为,此事不宜宣扬,应该暗中调查才好。”
永兴帝冥神想了想,考虑到了此事毕竟是有辱他皇室脸面的事情,若是劳师动众的将慕容玉姝抓来审问,自然会被传的天下皆知。“赵卿说的有理。的确应该暗中调查才好。不过,你觉得此事交给琳贵妃来调查还是交给皇后比较妥当?”
赵煜不答,反问道:“皇上想听实话?”
“赵卿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只管讲。”如今的赵煜已经不单单是他的炼丹师,还是他的御医和谋士。
“臣觉得,将此事交由贤妃娘娘来处理比较妥当。”
赵煜面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起伏,不过说的话却是让永兴帝眯起了眼睛,脑中开始回想着这个贤妃。“贤妃?”
赵煜点了点头,说道:“臣入宫为皇上炼丹这段时间以来,多多少少还是看到过琳贵妃和皇后娘娘之间的明争暗斗。若是将此事交给她们中的一个来处理,难免不会引起另一边的不满。”
永兴帝想了想,随后点头说道:“赵卿考虑的甚是周到。不过贤妃身子一向不好,很多时候都在昭阳宫,对于这后宫之事,能处理的好吗?”
“正是因为贤妃娘娘不管后宫之事多年,才能公正的调查和处理这件事情。臣斗胆说一句,若是此事交给琳贵妃或者皇后娘娘,难保不会徇私。”
永兴帝眯起眼睛盯着赵煜,心里却一直在琢磨赵煜最后那句话。后不住的点头说道:“对对对……赵卿说的对。朕虽然身体不好,可脑子还是使得的。她们两个,在齐王府的时候就一直斗来斗去,朕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们闹去……眼下这件事情,若是交给皇后去办,估计那些跟琳贵妃走的近的嫔妃要遭殃;若是交给琳贵妃去办,皇后那边估计也是一样。还是交给贤妃好,贤妃这么多年不管后宫之事,一定能够秉公处理的。”
赵煜嘴角悄然勾起一抹冷笑,却是那么稍纵即逝,无从查觉。后说道:“臣就是这个意思。”
永兴帝觉得交给贤妃来处理是最好的选择,尔后有些兴奋的说道:“好好好,就按照赵卿你说的这么办。徐禄,即可去宣贤妃过来。”
“奴才遵命。”徐公公答了,后飞快起身,退出了长生殿,亲自去了昭阳宫。
水云轩内,纳兰澈和萧靖瑄,夜寒月三人依旧在闲谈着,气氛看起来相对很是轻松和谐。
后不久,清风进来在纳兰澈耳边低语了两句,又退了出去。
见纳兰澈那略微飞扬的双唇,萧靖瑄和夜寒月知道皇帝已经着手去调查容婕妤慕容玉妡怀孕的事情了。
“事情按照计划的那样,很顺利。”纳兰澈淡然说道。
“贤妃为什么会跟我们合作?”夜寒月虽然有时候看似糊涂,但是心里对于某些事情还是清楚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始谈起恋爱的原因,最近脑子变得有些简单了些。
萧靖瑄一向温润,听后却也忍不住轻轻睨了夜寒月一眼。
夜寒月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萧靖瑄轻轻叹了口气,尔后不答。
却是纳兰澈淡淡的勾了勾唇,嘴角泛着一丝苦涩,说道:“虽然有些事情没有必要提起,但是也没有必要瞒着你。贤妃……在出嫁之前,心中一心爱慕的那个人,是被当今皇上害死的。所以你才愿意与我们合作。”
夜寒月闻言,有些吃惊。“你是说……贤妃其实,心里爱着你爹?”
“原本父亲的事情,在皇上登基的之后就很少有人提起。更何况这事情还是牵扯到贤妃娘娘,当然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却不代表没有人知道。”虽然他知道这件事情也不久,但是乍然听闻的时候,还是跟夜寒月一样吃惊。
他知道父亲对母亲那是一心一意,就连侧妃都没有立,只是为了不给母亲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忧伤。
也许是遗传了他父亲的专情,他也并不打算以后会迎娶侧妃,他的宸王府,只要有慕容玉姌一个宸王妃,足矣。
“这么隐秘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言闭,夜寒月歪着头想了想,后说道:“是荣昌长公主?”
萧靖瑄颔首。“恩。若不是先前我母亲偶然间提起了贤妃娘娘的身子不好,再说出了曾经那段很是隐秘的事情,我当然也不会知道当年贤妃爱的大舅舅。”
顿了顿,萧靖瑄继续说道:“贤妃娘娘当年还未出嫁之前,与母亲偶然相识,后成为朋友。对于贤妃娘娘的心思,她还是知道的。若不是舅舅后来出游南诏,将舅母带回来……恐怕贤妃娘娘怕是……”
“可是事情过去这么久,贤妃难道心中还放不下这段感情吗?”若真是如此,那这个贤妃还真是一个长情的人啊。
萧靖瑄越来越觉得夜寒月脑子迟钝的不是一星半点。“你最近是不是脑子变的很是愚钝了?难道你看不出吗,贤妃根本无心争宠,许是心中因为大舅舅出事而受了打击的缘故,近年来她几乎除了给皇祖母请安,根本不出昭阳宫。”
夜寒月干笑了两声,挠了挠头,说道:“说的也是。”
萧靖瑄甚是无奈的叹道:“看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变得愚蠢。”
一听此言,纳兰澈却是变现出了反对的意见。“那也是因人而异的。”
萧靖瑄笑着点头,“也的确是这样。”
翌日午间时分。
墨竹院里,慕容玉姌正斜着身子依靠在贵妃榻上,神情看起来甚是慵懒,却那嘴角染着点点的笑意,细看之下倒是蕴着一丝讽刺。
白雪正在往炭盆里添炭火,嘴里念叨:“真是可惜,听说是个男孩儿。啧啧啧……都有七个多月了,眼见着还有两个多月都要出了呢。”
“的确是可惜。”慕容玉姌红唇轻启,眯起眼睛冷冷一笑。
“不过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突然小产了呢?奴婢真是觉得奇怪。”白雪歪起脑袋说道。
“看来你这个脑子还是没有怎么长进。”赵嬷嬷伸手戳了戳白雪的脑袋,说道。
清霜在花瓶前细细的修剪刚刚从梅园折回来的梅花,说道:“国公爷听闻小产的真的是一个公子,那真的怒不可遏,听说伺候程姨娘的丫鬟们全部都被处置了。”
“何止是伺候程姨娘的丫鬟们?听说二夫人也被拖去柴房了,想来国公爷是真的对二夫人无法忍受了,连婕妤娘娘的面子也不给了。”白雪说道。
“婕妤娘娘?”慕容玉姌冷笑一声,眼中闪着一丝不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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