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靖瑄和夜寒月刚刚开门准备出去办事的时候,却见慕容玉姌盯着太阳站在书房的门口,双唇泛白,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
纳兰澈一眼便看到了慕容玉姌站在书房的门口,立即起身绕过书桌奔到门口。“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吗,怎么到书房来了?”
他的语气中有些宠溺的责备,慕容玉姌朝他轻轻扯了扯嘴角。“阿澈,我来是有事情要告诉你的。”
纳兰澈柔声说道:“好,你先坐下再说。”
“韵初刚刚来告诉我了一件事情,或许有用。”慕容玉姌虽是轻声细语,不过萧靖瑄和夜寒月都听出这怀里没有任何的感情。
失去孩子对她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纳兰澈也知道慕容玉姌自从小产之后便好似变了一个人,心中不是不心疼,却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那个孩子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却被奸人所害,作为父亲,他同样是受了不小的打击。而萧靖瑄在听到慕容玉姌的话后,当下便有些惊讶。“韵初……她能有什么有效的消息是山海阁都查不到的吗?”
慕容玉姌淡淡说道:“她告诉我,她的母亲其实就是瑶族的人。当年瑶族被灭,她侥幸躲过一劫,后逃亡到了耀玥国。或许你们可有从她的口中问出一些消息出来。”
闻言,不止是萧靖瑄,就连纳兰澈也有些暗自吃惊。
“你说韵初的母亲,是瑶族的人?”夜寒月也甚是吃惊。
他可从来没有想到澹台韵初的母亲竟然会是瑶族的人,只认为她不过是个耀玥国不受宠的后妃而已。
“这么说来,韵初也是瑶族之后了?那么她会不会……”萧靖瑄问道。
雪泪花,瑶族的圣物。
澹台韵初的母亲,瑶族的人。
偏偏澹台韵初与慕容玉姌走的很近,若是她早在慕容玉姌入宫之前就对她下了药……也不是不可能的。
慕容玉姌却是说道:“我觉得韵初不是这样的人,若是这事情跟她有关,那么她也不会将她母亲是瑶族人的这件事情告诉我了。”
闻言,纳兰澈与萧靖瑄等人都陷入了沉思。
夜寒月却是说道:“或者,她知道总有一天知道我会查到她母亲的身上。与其到时候被我们查出来增加她的嫌疑,还不如现在主动告诉我们;这样反而还能洗脱自己的嫌疑不是吗?”
慕容玉姌觉得夜寒月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仔细一想,还是觉得澹台韵初没有害她的理由。“若这件事情真的与她和她的母亲有关,她将这件事告诉我,岂不是我们故意去查她们?如果她们真的在背后动了手脚,不可能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
山海阁不说一般的情报组织,人员布满天下。
到时候只需要从澹台韵初的母亲下手,不怕查不出有用的消息。
若是她母亲真的与这件事情有关,澹台韵初是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之所以她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纳兰澈他们,是希望他们以澹台韵初的母亲为突破口。
至少可以从她口中问出那雪泪花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又是在什么时候被人从瑶山之巅取下的。
一番沉思之后,萧靖瑄说道:“你说的不错。但是……如果她的母亲跟靖瑄查到的神秘组织有关,恐怕我们也没办法查到什么。”
“既然查不到,她又为什么要告诉玉姌她母亲的真实身份呢?”纳兰澈轻描淡写的问道。
既然她们根本查不出她母亲的信息,她说出来岂不是徒增自己的嫌疑吗?简直就是多此一举的做法。
除非她的母亲真的与这件事情并没有任何关系。
“再者说了,尹家别院一直有我们的人在暗中秘密监视着。但是她和她的母亲都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想来是另有其人。”这件事情她思来想去,都觉得透着一股诡异。“既想要害我腹中的孩子,又想要陷害华贵妃……这人的最后目的到底,到底是冲着孩子来的,还是想要彻底除掉华贵妃。这很关键。”
萧靖瑄附和道:“玉姌说的不错。孩子没有了,对这个人有什么好处?华贵妃倒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夜寒月是几个人之中武功最为高强的,却也是脑子稍微简单一点的。
这件事情的确复杂的让他感到头晕。“哎……这件事情真的太复杂了,真是将我都绕晕了。到底是谁手段这么阴狠?还隐藏的这么深,连山海阁都没有什么头绪,这次看来是碰到对手了。”
纳兰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严密关注着澹台韵初母女的动静。“不管此事是否与她有关,毕竟她的瑶族的人。我总觉得这件事情跟瑶族的人脱不开关系。为了确保万一,从今天开始,要更加密切的关注她们两母女的所有行踪。”
如果她们真的与这件事情有关系,他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若是她们与此事无关,自己这么做,也可以暗中保护她们的安全。
“我知道了。”
……。
慕容玉姌中毒小产之后身子很是虚弱,好在尤道子医书高明,给她开了不少补身子的药方调理休养。
皇帝在第一时间就命人送来了不少名贵的药材补品,赵太后和云皇后自然也是送了不少的东西来安慰她,甚至每天都会派人来宸王府询问她的身子是否好转。
荣昌长公主,安国公夫人,南怀王妃……这些人也都送来了不少的名贵的药材过来。
加上皇帝和太后等人送的药材补品,满满堆了一屋。
这日,一直住在宸王府前院的姚思婷竟然带着两个丫头跑来了水云轩,言下之意是奉皇后之命,要住进水云轩好好照顾宸王妃,以表达皇后对慕容玉姌的重视。
而水云轩的守卫在没有得到纳兰澈和慕容玉姌同意之下,自然是不会允许她贸然进去的。
姚思婷其实从来到宸王府之后就一直狠想要进这水云轩看看,到底这个水云轩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竟然守卫如此森严。
一来,她是见不惯纳兰澈对慕容玉姌太过宠爱,总觉得这水云轩的位置应该是她的,却被慕容玉姌给抢先一步占了去,让她心中很是恼恨。
二来,她也是想要更进一步的了解的纳兰澈,接近纳兰澈,一心想要在纳兰澈的面前多露露脸。
若是能够住进水云轩,到时候设计与纳兰澈生米煮成熟饭,即便只是造成生米煮成熟饭的假象,到时时候自己嫁给纳兰澈岂不是铁板钉钉?
这些天她都在想着这件事情,加上昨日云皇后也交代了自己要想办法探探这水云轩里到底暗藏了什么玄机,所以她今日才会找了个云皇后让她悉心照顾宸王妃的理由,企图住进水云轩。
可谁知道自己刚刚来到这拱桥边上,便从天冒出了两个脸色冷峻严酷的侍卫出来,真是吓了她一跳。
姚思婷知道纳兰澈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而她也的确需要在宸王府收买人心,便放下身段,朝两个侍卫笑道:“两位大哥,我是云皇后的亲侄女,一直住在前院。今日是奉了皇后之命前来照顾宸王妃表嫂的,你们……是不是可以让一下?”
“不好意思姚小姐,没有王爷和王妃的同意,你是不能进去的。”侍卫a一脸冷酷,语气生硬,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之人。
姚思婷自认为自己长得也是一个大美女,可是这两个侍卫是怎么回事?
自己都笑成这般模样,他们竟然视而不见,对待自己的态度还如此冷淡,简直是不知抬举。
姚思婷心中恨不得将两个人的眼睛挖出来,可那张红润的脸蛋上却是依旧绽开一抹如花般的笑颜,声音也是犹如清风一般轻柔软绵。“侍卫大哥,我有皇后娘娘的懿旨,难道也不能进去吗?”
两个侍卫好像全然没有看到姚思婷那一脸娇柔的笑容一般,面色依旧是冰冷如霜,没有丝毫的感情的说道:“不能。你请回吧。”
纵然姚思婷再会伪装,如今见那两个侍卫全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也没有将云皇后的话放在眼里的意思;脸上的笑容也是渐渐变得僵硬,嘴角也是忍不住一抽。
纵使心中腾起一股怒火,可姚思婷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到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知道今日若是自己强行与这两个侍卫闹出事情出来,恐怕会就此得罪了纳兰澈和慕容玉姌,到时候别说是住进水云轩了,就连宸王府,恐怕也是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了;自己想要继续住在宸王府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可转念一想,若自己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也太没有面子了,静怡郡主,尹云初这些人可以去水云轩,她作为纳兰澈的亲表妹,却是连这拱桥都不能踏足?实在是让她很不甘心。
而就在姚思婷心中计较着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背后飘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姚小姐在这里做什么?”
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的姚思婷猛然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锦绣长袍,头束玉冠的俊美男子正含笑望着她。
那笑容看起来似乎透着一丝古怪,不过再细看却又觉得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姚思婷见来人是英俊潇洒的夜寒月,知道夜寒月与她澈表哥的关系很是要好,随即宛然一笑,朝着夜寒月福了福身子,柔声道:“思婷见过寒月公子。”
“姚小姐多礼了。”说着,夜寒月并未多看姚思婷一眼,便抬脚走上了那拱桥。
姚思婷见状,立刻上前拉住了夜寒月的衣袖,脸上绽开一抹自以为很是温柔美丽的笑颜,有些嗫嚅着说道:“寒月公子,我姑母……也就是皇后娘娘先前才派人来告诉我,让我去水云轩瞧瞧表嫂如今身子如何。可这两位侍卫大哥却是不让我进去,不知道……寒月公子可否行个方便呢?”
夜寒月垂眸看了看姚思婷拉着自己的衣袖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姚思婷见夜寒月脸上没了刚刚笑意,只盯着自己的双手猛瞧,知道自己可能冒犯了他,当下便尴尬一笑,松开了夜寒月的衣袖。
夜寒月心中想着,若不是因为她是纳兰澈的表妹,不是云皇后的表侄女,他今日必定是要断了她的一双手的。
见姚思婷颤颤巍巍的松开了他的衣袖,夜寒月敛去了一脸不悦,眉目一松,笑道:“姚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若是在国公府的话,我倒还可以做这个主。不过你也知道,这水云轩可是宸王的地盘,他既然立下了旁人不得入内的规矩,我自然是不敢贸然领着你进去的。不然恐怕这水云轩……以后连我都进不去了呢。真是不好意思呢。”
说完,夜寒月甩了甩宽大的衣袖,转身便朝着水云轩走去。
姚思婷还未从那个旁人两个字中回过神来,心中只是念着旁人二字。
旁人,哼。
她姚思婷怎么说也是纳兰澈的表妹,她的父亲可是纳兰澈的表舅舅啊,如今她在这宸王府住了这么久,竟然还是一个旁人的身份,这叫她怎么接受?
还有眼前这两个狗胆包天的侍卫,竟然连皇后的懿旨都不放在眼中,更是将她这个未来的宸王府主母没有放在眼中,简直是气死她了。
这个慕容玉姌到底是给澈表哥下了什么**汤,竟然连自己母亲的懿旨都敢违抗?
想着,姚思婷当下便决定要去皇宫一趟,必须要让姑母趁早除掉这个慕容玉姌。
有这个慕容玉姌在一天,自己根本不可能嫁到宸王府的。
这么想着,姚思婷想要除掉慕容玉姌的决心那是越来越坚定,恨不得立刻就飞去那水云轩将慕容玉姌杀死。
……。
景阳宫昭阳殿内,当云皇后听说了姚思婷在水云轩外受阻的事情,当下起的拍案而起。“本宫先前还觉得你是个有用的人,可今日看来……你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
见云丽华怒气升腾,言辞犀利,毫不留情,姚思婷当下便跪在了殿内,惊恐的抖着肩膀,喊道:“姑母息怒啊。”
云丽华颤抖着那涂着鲜艳美丽的蔻丹的手指,怒目圆睁对着姚思婷呵斥道:“息怒?你叫本宫如何息怒?”
姚思婷当然不知道应该叫她息怒,只得跪在殿内,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身子还微微发抖,想来是真的有些害怕。
云丽华甩了甩宽大的袖炮,又在软榻上坐了下来,冷言闻言:“我问你,本宫将你留在宸王府的目的是什么?”
姚思婷几乎是将头埋在了地毯上,战战兢兢的说道:“是……是俘获澈表哥的心。”
云丽华冷笑意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牙问道:“那么你做到了吗?”
“没……没有……”姚思婷的声音已经小的跟只苍蝇一般。
不过云丽华当然还是听到了,当下便端起那放在茶几上的茶杯朝着姚思婷的勉强扔了过去,茶水溅了姚思婷一身。
姚思婷是忍不住快要哭了,可是她知道哭,只会惹怒面前这个魔鬼一般的姑母。
其实对于这个两面性格的表姑母,姚思婷心里是畏惧的。
在她身边的这些年,自己的活的也是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不对就会引来她的打骂。
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可以坐上那个位置,她就只能忍。
再加上她对纳兰澈一见倾心,更加坚定了自己想要嫁给纳兰澈的决心,如今即便是被打骂一顿又如何?只要能够除掉慕容玉姌,只要自己能够嫁给他。
云皇后见姚思婷那副胆小没用的样子,恨不得上前在她的脸上扇上几个巴掌。“你连这个都做不到,你还好意思跑到本宫这里来告状?那个慕容玉姌的确是长得好看,可是她除了比你好看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是比的上你的?本宫这些年悉心教导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你却不懂得利用自己的长处去吸引澈儿,如今还有脸跑到这里来让本宫出主意除掉慕容玉姌?”
说道后来,云丽华几乎恨不得咬碎几颗牙齿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她这么多年竟然教出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想想就觉得生气。
而姚思婷只是将头埋的更低,根本不敢说话,纵然身上和脸上被溅了不少的茶水,也只能忍着。
只得等着云丽华气消,不然自己说什么都是错,更会雪上加霜。
有时候她也在想自己跟着云丽华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每天都活的心惊胆颤,到底是不是她要想的日子?
假如以后嫁给了纳兰澈,假如以后纳兰澈真的登上了皇帝之位,她这一切倒还忍受的值得。
可若是她将来等不到这一天,自己这些年不就是白白受气了吗?
若是父亲和母亲还在,她这个表姑母也不会对自己这么残忍无情的。
等着吧……只要我将来了登上了那个位置,我必定会想办法将这些所受的委屈全部讨回来。
不管是慕容玉姌还是你云丽华,我将来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云丽华这个人本来就是个两面性的人。
平日子在外人面前有多么的贤淑大度,温柔贤良,背地里就有多么的暴躁易怒,手段阴狠。
她的怒气来的也快,消的也快。
见姚思婷战战兢兢的样子,她渐渐恢复了冷静。说道:“慕容玉姌如今刚刚出了事情,正是她们仔细防备的时候。若是本宫在这个时候再次出手,恐怕会露出马脚,到时候不止我后位不保,恐怕你也会因此丧命。”
闻言,姚思婷心中一跳,颤巍巍的问道:“那姑母的意思是?”
云丽华轻轻吐了口气,红唇轻咬,后说道:“还是先等等再说。”
其实,姚思婷是一天也不想等了。
本来是想要讨好朝阳公主和慕容玉姌的,取得她们的信任之后,就很容易下手的。
那两个人根本不是好糊弄的,尤其是那个纳兰汐,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一个好脸色。
她自认为自己住在宸王府的时候,没有做出什么伤大雅的事情,为什么这个纳兰汐就那么讨厌自己呢?
还有那个慕容玉姌,每次见到自己都是满含微笑,却又根本让自己无法靠近她一步,将自己拒之于千里之外……她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而表姑母让自己去俘获澈表哥的心?
呵,那更是天方夜谭了。
她住在宸王府这么久,见过纳兰澈的次数简直十根手指都数的过来,而且几乎每次都是匆匆一瞥,他就走远了。
先前有两次自己冒着胆子上去主动说话,却被纳兰澈那有幽深阴狠的眼光,和那身上透着的寒霜之气吓的不敢说话。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纳兰澈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要怎么去俘获纳兰澈的心?
每次她稍微靠近纳兰澈一点就会被他身上冷冽气息冻住,别说是俘获他的心了,他恐怕连正眼都没有瞧过自己。
照这样下去,她还怎么嫁给纳兰澈?
如今澈表哥的整颗心都在慕容玉姌那个小贱人的身上,只有彻底除掉她,自己才有机会。
既然表姑母不愿意帮自己除掉慕容玉姌,那她就自己想办法。
。
如今距离中毒事件一个月已经过去,慕容玉姌也渐渐从失去孩子的悲伤中走了出来,只是性子却俨然不如从前那般开朗了。
甚至是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沉默寡言,那双清澈的眼眸如今已是覆上一层冰霜,甚为幽深清冷。
虽然有时候还是能看到她的笑容,比之以往却是少了些什么。
今日,荣昌长公主在长公主府设宴,邀请京中有名的闺秀千金和名门公子前去赏莲。
“虽说咱们五彩莲池也有那些极品的睡莲,不过听说长公主府里的睡莲也是数一数二的珍品。”白雪一面为慕容玉姌梳妆,一边喋喋不休的说道。
“据说是当初萧大人踏遍天下为长公主寻来的极品睡莲……只可惜,如今睡莲犹在,萧大人却……真是可惜。”
萧大人,也就是萧靖瑄和静怡郡主的父亲萧长荀,与荣昌长公主伉俪情深,夫妻感情非常和睦。
萧长荀的家世很是一般,不过却是才华横溢,文武双全,长得也是相貌堂堂,玉树临风。
他十七岁那年进京赶考便高中状元,随后便入朝为官,很得先帝爷的重用。
因知道萧长荀人品绝佳,也甚有才干,先帝爷便将自己唯一的嫡女下嫁给了他。
虽然有让他忠心为朝廷办事的意思,当然也是因为长公主对他很是仰慕倾心,也算了了女儿一个心愿。
两人成亲之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羡煞旁人。
只可惜在十四年前萧长荀染病离世,让人不甚唏嘘。
那段时间荣昌长公主犹如凋谢的牡丹一般,几乎没有了生活下去的动力和信心。
若不是赵太后在一旁苦心劝慰,拿萧靖瑄和静怡郡主的将来来说动她,恐怕荣昌长公主已经随萧长荀而去了。
慕容玉姌有些不明白,明明那些睡莲乃是萧大人生前为她寻遍天下寻来的,为什么她如今会邀请众人赏莲呢?
如今她瞧着那些为未出世的孩子准备的小衣服都会黯然神伤,难道不会睹物思人吗?
罢了,总归那不是自己的事情,何必去揣测别人的心思呢?
“以往每年长公主都会在府中设宴,只是今年却是去赏莲罢了。不过奴婢猜想,长公主这次设宴,怕是别有目的呢。”白雪笑吟吟的说道。
清霜见慕容玉姌神情依旧淡漠,心中暗自叹气。却接着白雪的话说道:“萧公子再过几个月便二十岁了。静怡郡主如今也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长公主自然是要为他们的婚事做做打算的。”
慕容玉姌一听说长公主要为静怡郡主的婚事做打算,这才想起入宫赴宴那日,静怡郡主坦白了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
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在为失去孩子的事情伤怀,根本无心别的事情。
静怡郡主和澹台韵初,还有林雨菲总是每日来府中看望自己,可自己却只是敷衍以待,如今想来真是有些对不起她们几个。
就像纳兰澈每日都会劝说自己,孩子以后总会有的,兴许是这个孩子与他们无缘,自己伤感也是将他换不回来的。
思及到此,慕容玉姌也渐渐释然。总归纳兰澈说的对,他们还年轻,以后总会有孩子的。“快些为我梳妆吧,等会子若是误了时辰拿你们是问。”
清霜和白雪见慕容玉姌总算对这个宴会有了些兴致,两人立刻笑道:“是。”
。
马车内,纳兰澈紧紧搂住慕容玉姌的肩膀,见她如今气色好了许多,人也看起来有了精神,心中这才稍微好过一些。
天知道他这些日子是有多么的自责。
一来是怪自己的没有好好保护慕容玉姌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二来却是在责怪当初慕容玉姌怀孕之初,自己对这个孩子还有些抵触。
如今孩子终于被人奸人所害,他总认为是自己对这个孩子的不欢迎被孩子知道了。
所以……那孩子才这么轻易的就去了。
若是他知道后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当初就不该有那种思想,如今想来……怎么可能不自责呢?
他甚至还有些厌恨自己怎么会以那样的心情对待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你近来不想出门,不过姑母的心思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她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又在府中闷了一个月,如今你出了月子,她才特意安排了这场宴会。”纳兰澈边说着,一边甚是温柔的为拂去了慕容玉姌额前一丝碎发。
慕容玉姌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纳兰澈见她近来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脸上却依旧洋溢着一抹轻柔的笑容,说道:“你知道就好。不过……今日怕是靖瑄和静怡两人……有一个人的亲事是要定下来了。”
慕容玉姌侧过脸,看着一脸柔情的纳兰澈,说道:“静怡那日告诉我,她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不知道长公主的意思……可是会将郡主许配给那个人?”
纳兰澈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姑母有了几个合适的人选,今日正好趁这个机会瞧一下。”“我倒希望静怡郡主能够嫁给自己的心爱之人。虽然向来儿女的婚事都是父母做主;可我觉得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不管那个人是否是名门之后,勋贵之家,只要两人真心以待,难道不比嫁给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来的幸福吗?”她知道古代的婚姻都是没有只选择的权利,当初她与纳兰澈的婚姻也是先帝纳兰昶亲自赐婚的。
不过那个时候她想的是纳兰澈患有隐疾,自己嫁过去也不会受到侵犯,这才没有反对。
谁知道……
她与纳兰澈倒算是误打误撞的走到一起,可静怡郡主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正是她所担心的,虽然长公主看起来不像是个厉害的母亲,思想想必一样老旧。
不过,慕容玉姌不知道的是,当初纳兰澈之所以愿意娶她,可不是因为那道赐婚圣旨。若是她与那些庸脂俗粉一样,自己恐怕是会抗旨拒婚的。
纳兰澈说道:“我很赞同你的想法。不过这件事情我们也是做不了主的,一切还是要看姑母的意思。”
闻言,慕容玉姌的面色隐隐透着一些不悦。“那么靖瑄呢?他的婚事也是全凭长公主做主吗?”
纳兰澈摇了摇头,“别看他平日里总是一副笑脸迎人,温润如玉的样子;其实骨子里还是很倔强的。若是姑母强行塞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给他,恐怕只会逼的他再次逃走。”
萧靖瑄这些年游历四海,一来是去看看山海阁在各地的真实情况;二来也是因为不想被荣昌长公主操纵自己的婚姻。
从他十七岁的时候,荣昌长公主就开始在暗中为他物色成亲的人选;这让萧靖瑄很是抵触。
但是他是用最温柔的方式去抵触他的母亲;而夜寒月则是用最有效的方式抵触,那就是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花花公子的形象,让京城所有的名门世家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个流连于烟花之地的花花公子。
而夜寒月的这个效果甚是有效。这两年来,虽然依旧有不少的女子沉迷于他英俊的长相,不过安歇名门世家的当家人,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夜寒月这个没用的花花公子。
这可是把安国公夫人可急坏了。
后来听说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了安阳郡主那个小霸王,安国公夫人起先还是非常反对的,觉得安阳郡主性子太过火爆,自己的儿子娶了她,还不得被她吃的死死的?
到时候若是自己的儿子想要纳妾,恐怕整个安国公府也会被她闹的鸡飞狗跳了。
不过后来夜寒雨的一番话,倒也让她只得同意了这门亲事。
一来,安阳郡主身份尊贵,虽然性子烈了些,倒是个没有坏心眼的。
再者,自己的儿子如今在京城的名声早就臭的熏人了;自己之前参加了那么多次贵妇人之间的聚会,只要一提起夜寒月,那些贵妇人们无不纷纷蹙眉,神情间竟然还有鄙夷。
这样的事情可发生了不少次,让她很是气恼,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若是让自己的儿子娶那些个庶女,那可是辱没了自己儿子的身份的,也是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安阳郡主倒也是个适合的。
如今,安阳郡主也从从前的郡主变成当今皇帝唯一的公主,还是身份尊贵的嫡公主,可将安国公夫人给乐坏了。她甚至还暗自窃喜早早的给儿子和朝阳公主订了亲。
想来也是,堂堂东盛的嫡公主,竟然要嫁给一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为妻,这可不是将嫡公主推入了火坑吗?
皇帝和皇后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呢?
恐怕若是没有早早定亲,这门亲事……悬着呢。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都是京中有些名气的千金小姐和翩翩公子,这些公子小姐们不是出自名门之后,就是将门之家,身份尊贵自然是不用说的。
小姐们个个都的打扮的光鲜亮丽,光彩照人,都为自己能够获得邀请而感到自豪。
而公子们也是穿戴整洁,个个玉树临风,风采翩然,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不过,姚思婷作为皇后的侄女,虽然此前很少有人听说过她,而长公主看在云皇后的面子上也是邀请了她的。
姚思婷在宸王府住了一两个月,气死比起刚刚进府的时候可是好了不少。
如今的她面色红润,身材适中,打扮的也是亮丽光鲜,虽不及慕容玉姌那般倾国倾城,却也有那芍药的艳丽多姿,美丽动人。
其实纳兰澈他们不知道的是,姚思婷和云丽华在去宸王府之前,已经在郊外的一个小院子住了一个多月。
而那一个多月里,她们每天只吃一顿饭,只喝一些没有营养的残菜剩羹。
为的就是要让纳兰澈和赵太后她们知道,云丽华这些年过的很是不如意,生活清贫拮据,造成了营养不良。借此来博得他们的同情和原谅。
当然,这些注意是云丽华自个儿想出来的。
那一个月,姚思婷简直是苦不堪言,每天都饿的眼冒金星;有一次她实在忍受不了饥饿,便乔装打扮了一番偷偷溜出了院子,想要去街上找一些好吃的。
不用说,回到院子后,被云丽华打骂了一顿。直骂她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还妄想以后当皇后吗?
姚思婷静静的站在那柳树之下,面含微笑,很是端庄的模样,引来不少的名门小姐侧目,窃窃私语。
“那位想必就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姚思婷姚小姐了吧?那日入宫没有看清楚,今日一见……倒觉得长的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一位长相中等的少女说道。
另一个闺秀笑道:“听闻皇后娘娘从前就是个绝色的佳人,她的侄女当然也不会差太多的。”
“再美,也是比不过咱们的宸王妃吧?”另一个闺秀望着姚思婷那副有些装腔作势的样子,不屑的说道。
中等少女说道:“瞧你这含酸捏醋的样子,宸王妃的确是美若天仙。只是可惜……听说她腹中的孩子被奸人所害,导致她有些郁郁寡欢,不知道今日的宴会她来不来。”
闻言,一个闺秀神神秘秘的说道:“说起那下毒的事情,原本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查出来是华贵妃下的毒,就要将华贵妃定罪了。不过宸王殿下却是觉得背后另有其人,要自己调查。可是直到如今,这个下毒的人还是没有找出来。”
“这些宫中的事情,咱们还是少去议论为好。说不定背后有什么不可告知的秘密呢?总归……宸王妃小产的事情,咱们等会儿嘴巴可都得闭紧了。这些人的事情不是咱们可以议论和揣测的。”要是被宸王或者宸王妃知道了,恐怕她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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