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南郊小院的这两天,慕容玉姌日子过的很清闲。
帮着吴老伯和吴大娘一起收拾后院里的那些蔬菜瓜果,这是一分乐趣。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纵使是之前在国公府她也不曾亲自动手做过什么,真可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见慕容玉姌白皙玉如的脸颊染着浅浅红晕,额上也泌出了细细的汗珠,白雪拿出干净清香的手帕为她额上的汗珠。“小姐您身子还未大好,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慕容玉姌原本身子就有些虚,加上上次小产又中毒,自然是需要悉心调养一番的。
也难怪她才在这后院里帮着挖了一会儿山药便累的气喘吁吁。
慕容玉姌却毫不在意的笑道。“哪里就有那么娇贵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没有好好锻炼身体的缘故。
前段时间怀孕,纳兰澈更是小心翼翼的呵护她,连出水云轩也派了不少人前前后后的跟着,深怕会有个什么闪失。
怀孕期间她也的确是懒得走动,小产之后又在房里闷了一个月,如今不过是随意干了点粗活便气喘吁吁,的确是没有好好锻炼。
“小姐,尹小姐和林姑娘来了。”赵嬷嬷从前院急忙跑来,神色有些激动。
闻言,慕容玉姌直起身子,将手中的山药递给了白雪,对着赵嬷嬷说道:“让她们在前厅等着,我去收拾一下。”
白雪将山药放在箩筐里,连忙跟上了慕容玉姌的脚步。
这边,澹台韵初和林雨菲哪里坐得住?
两人在赵嬷嬷的带领下,正参观着这个住宅大院。
这住宅的面积虽然比起宸王府小了实在太多,装潢建筑也是不及宸王府的万分之一。
但是这宅子的环境看起来倒是颇为清幽,格局也算的上是别致。
慕容玉姌在去前院的走廊碰到了澹台韵初和林雨菲。
两人一见到她便急急忙忙走了上来,满目担忧。
“你们怎么来了?”还未等澹台韵初和林雨菲开口,慕容玉姌率先问道。
“还不是担心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跟我们讲一声,真是吓死我了。”澹台韵初紧紧握住慕容玉姌的双手,说道。
慕容玉姌问道。“没人跟着你们吧?”
林雨菲摇了摇头,看了看面目全非的澹台韵初,再瞅瞅自己的衣裙,说道:“没有。我们都易容乔装了,谁能认得出来?”
慕容玉姌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纳兰澈虽然势力布及天下,眼线众多,不过她想要躲过他的耳目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那日出了宸王府之后,便一路去了自己在东郊的胭脂铺。
再出来的时候,她与赵嬷嬷和白雪都乔装了一番,自然没有人知道她们来了哪里。
而这处院子是在嫁入宸王府之前购买的,当时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也没有告诉纳兰澈,所以他也并不知道自己在南郊有一处宅子。
一时半会想必也是找不到这里来的。
若是不想让林雨菲等人担忧,慕容玉姌也不会给林雨菲通信,告诉了她们自己落脚的住宅。
慕容玉姌将两人带到了花园处一个四角凉亭,吩咐白雪沏茶,赵嬷嬷则去了厨房准备了一些点心。
林雨菲是个急性子,还未坐稳拉着慕容玉姌的手,喋喋不休起来。“你与王爷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呢?如今外面可都传遍了,那些闲言碎语的,别提多难听了。”
澹台韵初也是侧着身子坐着,一脸担忧着急的瞧着慕容玉姌,道:“是啊,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好好商谈的?偏要闹的满城风雨,让人看笑话。再者说了,王爷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他又一向真心待你,怎么会就闹成了如今这般光景?”
慕容玉姌只是一脸平静的望着着急不已的两人,嘴角还微微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如雨后的茉莉,清幽淡雅。
她淡定的好似两人说的事情全然与自己无关一般。
她的此番镇定自若,倒是叫林雨菲和澹台韵初更加忧心和着急起来。
“你可知道王爷这几日为了找你,都快将京城掀翻了,你竟然还有心情笑。”林雨菲嗔怪的看了瞪了慕容玉姌一眼,幽幽叹气。
澹台韵初接着幽幽说道:“听寒月说,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颓败的不成样子。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闻言,慕容玉姌的心微微一沉,脸上淡雅恬静的笑容微微一僵。
纵然她再埋怨他,两人之间始终是有感情的,怎能不心疼?
澹台韵初一想起京中的流言蜚语,气愤难当,却也忧心不已。“如今外面的传言越发难听,都说你……哎,我都难以启齿。你还是赶紧回王府去吧,别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澹台韵初话音一落,林雨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熊熊怒火,双手紧握,咬牙说道:“那些传闻简直太过荒谬可笑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真是可恶至极。”
“玉姌,这些污秽的留言若是传到了皇上和皇后的耳朵,那可不得了。若是传到了太后娘娘的耳中,那可就更糟糕了。”
太后娘娘自从上次慕容玉姌小产之后便卧病在床,休养至今。
到今日虽然有了不少起色,却也是不会好彻底的,一直靠药物调养。
若是在听到自己的孙媳妇被人说成这副模样,指不定又会气的吐血晕厥,对她的身子雪上加霜。
“这传言是有人故意放的,怕是与下毒之人有脱不开的干系。”若是她猜测的没错,那想要害她的人,是绝对会再次动手的。
她之所以从宸王府出走,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即便抓不住对方,也是可以抓住一些蛛丝马迹,从而顺藤摸瓜,揪出这幕后黑手。
“你知道是有人故意放的恶意中伤你的谣言?可是靖瑄来找过你了吗?”林雨菲问道。
她是今日才听寒月提起靖瑄在茶楼的事情,得知有人故意在暗中散播谣言,试图败坏慕容玉姌的名声。
慕容玉姌摇了摇头,悠然说道:“没有。只是事情会发展到今日我是早已想到的。即便这散播谣言的人不是下毒者,京城中也有不少人想要进宸王府的门,少不得会在这个时候散播一些对我很不利的谣言,自然更是希望阿澈能够愤而休妻。到时候宸王妃的位置空悬,自然是会再娶佳人替补。”
“那你还要离府出走,给了别人可趁之机?”林雨菲一听,更是着急的不得了。
慕容玉姌却是端起白雪刚刚沏的茶,慢悠悠的呷了一口,神情自若,淡然平静。
她当然要走。
不走怎么会揪出那幕后的黑手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不走,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到底在纳兰澈的心中,属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她以前从未怀疑过纳兰澈对自己的心意,可经过那天晚上的谈话,她不确定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的眼神闪烁着皎洁如月的光芒,眼底却是隐隐蕴藏着一丝如霜般的冷气,不足以刺骨,却会焦叫人微微一颤。“你们不用担心。我做事,自然有我的想法。相信很快,事情就会真相大白了。”
澹台韵初望着她那双明亮却又幽冷的眼眸,眼珠子微微转了两圈,随后轻轻惊呼一声,问道:“你是说,下毒之人有可能会在不久之后浮出水面?”
慕容玉姌将那茶盏放在桌上,点了点头。
“原来你已经有了主意了。只是我担心你这里不安全。”若是那下毒之人下打定了主意想要来害慕容玉姌,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你们来之前,这里还算隐蔽。不过我叫你们来,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存在危险的必然的。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自然是没有什么担心害怕的,只是到时候若真的有人会出手,只怕会连累了那两个老人。
不过她相信对方不会大张旗鼓的来刺杀她,不然当初做事也不会没有留下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了。
只怕,幕后之人还是担心自己的阴谋被拆穿,所以万事都力求不留下一点的破绽。
所以她料定对方不会兴师动众,来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
“还是叫王爷派人来保护你吧。若是到时候真的有人找到这里,除了你,其他的人都不会一点的武功,到时候若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办?”一想到也许不久之后就会有一场风雨,澹台韵初自然有些害怕慕容玉姌会受到伤害。
“没事。只要阿澈的人一直在京城中找我,他们不敢大张旗鼓的来这里刺杀。”宸王府的暗卫都是经过乾坤殿严苛训练出来的暗夜阁杀手,一本的刺客根本无法与之相比,更是不能与之对抗。
她其实知道,纳兰澈如此大张旗鼓的寻找自己,也是一种对她的保护,让敌人不敢轻举妄动。
她理解他的用心。
慕容玉姌这么一说,林雨菲倒也反应了过来。“你说的也对。到时候单反这边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引来宸王府的暗卫。倒是我们白操心了。”
“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慕容玉姌淡雅恬静的脸上展开一抹笑颜,眼中蕴着一丝感动。
她知道她们是真的在担心自己,上一世她没有一个朋友,而这一世却收获几个,对她来讲,也没有白来这一趟。
“不行,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到时候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我也好帮衬一二。”她不是疑问句,下了决心要留下来陪着慕容玉姌。
她即便武功不似夜寒月那般绝顶,但是她在下毒方面很有一套。
可在弹指间便让对方丧命,可谓一个真正的下毒高手。
慕容玉姌原本想要反对,不过瞧见林雨菲眼神是那么的坚定不容反驳,她也只好将她留了下来。
而林雨菲留下了下来,澹台韵初自然是不想再回她那京城的尹家别院了。
原本她就不是真正的尹家小姐,出入尹家别院自然是自由的,差了身边的丫鬟回去收拾衣裳,她也就留在这里。
慕容玉姌总归不忍拂去她们的好意,两人便也双双留在了这里。
赵嬷嬷与吴大娘做好午饭,林雨菲很是兴奋的在厨房进进出出,帮着端菜摆饭,心情比来的时候好了不少。
慕容玉姌和澹台韵初见林雨菲显然是个小孩子心性,不有失笑。
就在准备开饭时候,一个修长挺拔,温润如玉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了饭厅。
众人不由愣住,只觉得若不是此人是他们都认识的,少不得要觉得白日里闹了不干净的东西。
也不怪他们会这么想,实在是他出现的悄无声息,没有惊起一丝丝的动静。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呢。”萧靖瑄儒雅一笑,视线扫过澹台韵初,最后停在慕容玉姌的身上。
慕容玉姌一张白皙清美的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恬淡的笑意。
就知道,一旦林雨菲或者澹台韵初来了这里,他们都会相继找来,只是萧靖瑄来的也的确是时候。
白雪也不是第一次见萧靖瑄,却见了依旧会面红心跳。
比起清冷如霜,不苟言笑的王爷,她还是觉得萧靖瑄公子更加迷人。
连忙为萧靖瑄搬来了凳子,白雪又立即转身去了厨房为他加碗筷。
慕容玉姌望了望白雪加在对面的一个位置,笑着对萧靖瑄说道:“坐吧,我们正准备开饭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的声音柔如清风,好似一片轻柔的羽毛拂过脸颊一般,很是温柔,让人舒服。
林雨菲端着一碗清炒山药片过来的时候,脸上甜美的笑容微微一僵,目光飞速闪过一丝难掩的欣喜与爱慕,却很快复于平静。
好似平静的湖面被清风吹起一丝丝的涟漪,风停止后便恢复如常,让人家几乎以为刚刚那阵清风是幻觉。
慕容玉姌却在她端着菜出来的时候,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纵然林雨菲的隐藏功力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她也快速的捕捉到了她眼中的那一丝爱慕与欣喜。
果然。
林雨菲心中一直爱慕的人,就是萧靖瑄。
先前她还只是怀疑,不敢肯定。
而今日看到林雨菲见到萧靖瑄眼中难掩的爱慕,她却是肯定,林雨菲爱的就是萧靖瑄。
“雨菲你瞧谁来了?”慕容玉姌含笑望了望萧靖瑄,随后轻声问着端着菜盘子过来的林雨菲。
林雨菲恢复了刚刚甜美的笑容,快速的看了一眼端坐在位置上的萧靖瑄,笑着唤了一声。“原来是靖瑄公子来了。”
“什么时候你们变得如此生疏?从前可没听你叫他靖瑄公子呢。”既然林雨菲心中爱慕着萧靖瑄,她是不是应该促成一桩姻缘呢?
林雨菲这么胆小,不敢将自己的心意表露给任何人知道,只能自己在心里默默的喜欢,实在太傻。
若是她,即便只有一丝丝的机会,她也去争取一下。
一直将感情埋在心里,到时候说不定会错过一辈子,岂不是开过可惜?
即便心意被对方知道而惨遭拒绝,至少自己曾经为这段感情努力过,失去……也不会觉得可惜。
林雨菲在慕容玉姌左手一侧的位置坐下。
嗔怪似得瞥了慕容玉姌一眼,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与平常无疑。“我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是是是。你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只是我从前没有发现罢了。如今我肚子也饿了,你们可别拘束,吃饭吧。”说着,慕容玉姌率先拿起筷子。
因是赵嬷嬷和白雪还有吴家大爷大娘坚持要在厨房的小桌子上吃饭,她们也不好勉强。
原本是三人吃饭,如今多了一个萧靖瑄,气氛瞬间有些些的不同。
首先感到一丝不自在的,便是林雨菲。
其实,慕容玉姌今日细细想来;大多时候,只要有萧靖瑄在场,林雨菲便很少出现在她们视线里。
林雨菲每次去宸王府的时候,都是选择在萧靖瑄走了之后。
这么想来,这个丫头是故意躲着萧靖瑄的。
也不知道是害怕见到萧靖瑄,还是害怕自己见到萧靖瑄难掩心中爱慕,被人察觉自己的内心。
所以,林雨菲看起来大大咧咧,风风火火,实则面对感情的时候,她很是胆小怯弱。
饭桌是上,众人无言,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只是,慕容玉姌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打量着萧靖瑄和林雨菲。
难怪京中众多闺门千金心中对萧靖瑄芳心暗许,就连林雨菲也没能幸免。
与纳兰澈的清冷如霜不同,萧靖瑄一举一动都像是冬天里的一抹阳光。
不是那么的灼人刺眼,却是温柔的将人轻轻包裹,让人倍感温暖,忍不住迷恋。
他眉目清俊如画,鼻子高挺笔直,双唇薄厚适中;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很是漂亮。
此刻,他正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一举一动,无不透着高贵优雅的气息,与身居来,浑然天成,半分没有刻意的味道。
即便他就那么坐着,也好似一副充满着柔情的江南山水画。
林雨菲在萧靖瑄的面前,那大大咧咧的急性子也收敛了不少,整个人很是安静端庄。
吃饭的动作也是慢条斯理,不似先前一般咋咋呼呼,像个小孩。
只是她稍显僵硬的坐着,神情间总是有些不自然,她那双圆圆的大眼睛一直盯着饭桌上的菜肴,却从不敢抬眸看向身边的萧靖瑄。
其实林雨菲这个样子,真的很可爱。
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倒与沉稳内敛的萧靖瑄形成互补。
只是,林雨菲说,他的眼中从未看到过她的存在,两人之间绝对不可能在一起。
若是无心,即便近在咫尺,那也是相隔千里。
也说的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加上,林雨菲是江湖中人,身份比起皇族弟子的萧靖瑄,的确会有很大的差距。
荣昌长公主自然是希望自己唯一的儿子能够娶一个贤良淑德,温婉知礼的大家闺秀,而不是一个浪荡在江湖的女子。
这或许也是林雨菲退缩的原因。
她得找个时间,探一探萧靖瑄的口风,到底他心中有没有林雨菲的一席之地。
这顿饭还没有吃完,林雨菲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僵硬了。
每次见到萧靖瑄她的心脏就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整个人神经都绷的很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见到其他人都可以应付自如,偏偏遇到萧靖瑄就不行了,似乎就连看他一眼她都没有那个胆子。
萧靖瑄很是敏感的察觉到在吃饭的时候,慕容玉姌的眼光总是若有似无的停留在自己身上,似乎是在探寻什么。
难道,自己的心意被她知道了吗?
可是他自认为一向隐藏的很好,若不是前两日与纳兰澈大吵一架,他的心思怕是无人会知晓的。
还是夜寒月已经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了?
可夜寒月明明都还没有找到这里来,所以她应该不会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
三人这边各怀心思,唯独澹台韵初很是平静的吃饭。
她很珍惜这种姐妹之间的情谊,当初也非常渴望这样的姐妹情深,所以能够与慕容玉姌和林雨菲吃住在一起,她觉得很温暖。
如今自己的母亲也在别院过的很好,虽然日子清闲,却过的踏实。
只要母亲过的好,她也别无所求了。
东郊小院里气氛和乐融融,水云轩的纳兰澈却是过着煎熬的日子。
刚刚宸王府的探子回来禀报,说是已经找到慕容玉姌落脚的地方。
他自然欣喜非常,准备前往东郊院子将慕容玉姌接回来。
谁知道他才高兴了几秒钟,那探子便说萧靖瑄竟然找到了那里。
呵。
真是好的很。
他派了这么多的人去查探她的下落,找了两天才找到她;萧靖瑄竟然在自己之前找到。
他的本事果然够大。
还是……慕容玉姌向萧靖瑄透露了自己的行踪?
想到宸王府的暗卫探子并非草包,萧靖瑄培养的暗卫虽然也是有些本事,却也还是比不得他宸王府的暗卫。
这么想来,萧靖瑄能够在他之前找到慕容玉姌,势必就是慕容玉姌透露的
“王爷……”那暗卫恭敬的站在门口,等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谁知道纳兰澈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暴怒一声,“统统给本王滚下去。”
那暗卫哪里还敢耽搁?当下便一阵疾风似得消失在了阁楼上的书房。
夜寒月还未上阁楼便听到了纳兰澈的怒吼声,心中又是一阵叹息。
这是第几次了?
夜寒月都数不清了。
如今宸王府里的暗卫婢女个个儿都是人人自危,过的那是心惊胆颤,深怕一个细微的举动便惹怒了王爷。
“为何又发这么大的火?”连夜寒月都有点害怕来水云轩了,不是怕被迁怒,而是害怕看到纳兰澈那颓废的样子。
他何时见过他这般不修边幅的样子?
人前人后,他总是那么的干净整洁,清冷如玉,纵然浑身散发着足以冰封万里的气息,却依旧高贵如谪仙。
可现在……瞧瞧都成什么样了。
纳兰澈冷冷的瞥了夜寒月一眼。
只那么一眼,便将他的愤怒展现的淋漓尽致,让人不寒而栗。
即便如此,夜寒月也还是要劝慰一二,能任由他这样消沉下去。“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趁早将玉姌接回来,何必让折磨自己。”
纳兰澈一张阴沉的脸很是可怕。
深邃幽深的眼底蕴藏着翻天的巨浪,似乎要将所有人都卷入海底吞噬的尸骨无存。
夜寒月总归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对于这样的纳兰澈多少有些畏惧,却也不能任由他这样作践自己。
“墨卿,你到底是怎么了?”夜寒月声音不由提高了些许,走到纳兰澈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纳兰澈。
“滚出去。”纳兰澈咬牙。
他现在谁也不想见。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玉姌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吗?看看因为一点小事,你们都闹成什么样子了?让人看笑话。”平日里他总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发起怒来也有几分气势。
“外面那些对玉姌不利的流言蜚语你也不管,任由那些人恶意中伤,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再不制止,迟早传到皇宫。”
那些谣言多难听,夜寒月压根听过一遍就不想再听第二遍。
纳兰澈依旧阴沉着一张脸,双唇紧紧抿着,那双深邃的眸子闪着嗜血的光芒,可怖到几乎将人的血液抽干一般。
见纳兰澈这个无动于衷的样子,夜寒月长袖一拂,冷冷瞥了纳兰澈一眼,说道:“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语毕,他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去。
若说此前纳兰澈此番模样是因为找不到慕容玉姌而着急所致。
而如今,他却是因为萧靖瑄比之前更早的找到了慕容玉姌而愤怒。
任何人比他先找到慕容玉姌他都不会如此气愤难当,偏偏此人是萧靖瑄,
那个为了慕容玉姌,不惜与自己翻脸,不惜将掌管了十几年的山海阁丢给了自己。
他竟然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呵,简直可笑。
“来人。”
“王爷。”
“伺候本王更衣。”
他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跟萧靖瑄单独相处,给萧靖瑄趁虚而入的机会。
他越是想要趁机打动姌姌的心,他却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半个时辰之后。
他原本垂散凌乱的乌黑发亮的头发,用白玉冠束起。浓密好看的双眉微微蹙起,一双眼眸深邃幽深如浩海的大海,望不到边。
高挺笔直的鼻子下是一双轻微抿起的性感薄唇。
纳兰澈冷峻的脸庞仍旧完美如精工巧匠雕刻打造一般。
他换上一件白色对劲绣墨竹的锦绣长袍,腰间的玉带将他修长挺拔的身躯展现的淋漓尽致,更加翩然卓绝,挺拔如松。
他脚踩一双墨色短靴,衣袍的下摆处绣着苍翠笔直的墨竹,垂在脚面。
他将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依旧风华如月,清冷如玉,气质卓然绝尘如谪仙。
还未出宸王府的大门,便见一个宫内的公公踩着匆忙的步子来到宸王府。
正好撞见了正要出门的纳兰澈。
纳兰澈原本就是整个东盛有名的冷面公子,身上的冷冽气息似乎能够冰封万里,让人绝对不敢轻易靠近。
那公公一进府便差点撞上正要出府的纳兰澈,吓的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跪在地上,口中喊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不知道王爷正要出府,冲撞了王爷。”
纳兰澈微微蹙眉,眯起双目淡淡将这个公公打量了一番,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
后冷言道:“起来吧。何事如此慌张?”
那闻言,公公战战兢兢的起身,毕恭毕敬的回道:“回禀王爷,奴才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前来请您入宫一趟。”
“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纳兰澈依旧冷面如霜的望着那公公,语气更是没有一丝温度。
那公公一直弓腰垂首,小心翼翼的回道:“这个奴才不知,只是今日皇后娘娘不知为何,旧疾发作了。”
纳兰澈如画的眉目轻轻一挑;“可有请太医?”
那公公老实回道:“奴才出宫的时候,太医已经去瞧过了。”
闻言,纳兰澈便说道:“那你先回去禀告母后,本王稍后就去。”
说完,纳兰澈踩着步子便要出府。
那公公急忙喊道:“王爷……”
纳兰澈很是难得的停下步子,转身面如表情的望了他一眼,眼底的怒火隐隐开始翻滚。
“还有什么事?”他的声音比之前还要冷上几分,吓的那公公再次僵住,咽了咽口水。
僵硬的摇了摇了头,“没事。没事。奴才这便回宫复命。”
纳兰澈很是不耐的睨了他一眼,随后带着清风出了府。
那公公早已是吓的汗流浃背,望着纳兰澈冷冽的身影,身子不住的哆嗦。
早就听闻宸王府是整个东盛冰山公子,虽然是第一美男,却也冷的让人望而却步。
单是他那一双眼睛便叫人不敢直视,深怕会被吞噬的尸骨无存。
别说,他与生俱来的气势简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即便皇后娘娘再三交代了要将王爷请进宫来,可他刚刚都快站不住,说话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哪里还敢逼着王爷进宫?
只是一想到宫里那位娘娘,这公公少不得又要哆嗦两下了。
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偏这事情让自己遇上了,哎……真是时运不济啊。
景阳宫内。
当云丽华得知纳兰澈听到自己生病的消息,都没有及时入宫的时候,一双手紧紧握住夏日用的薄凉被。
像是要狠狠的捏死一个自己最厌恨人一般,青筋都凸起了。
脸上的表情更是狰狞可怕。
姚思婷原本就是在宸王府打听到了纳兰澈已经找到慕容玉姌的落脚处,这才急急忙忙的找人先入宫禀告了皇后。
然后自己也是风风火火的赶到了皇宫。
纳兰澈梳洗整理花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姚思婷便相处了让云丽华装病的事情,企图阻止纳兰澈去找慕容玉姌。
谁知道纳兰澈找到慕容玉姌,两人会不会就此和好?
可没有想到,她的澈表哥竟然连自己的母亲生病了都不在乎,却要先去找那个小贱人。
这个慕容玉姌,实在是留不得了。
姚思婷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阴阳怪气的说道:“姑母,澈表哥想必是去找那个慕容玉姌那个狐狸精了。不然还有什么事情比您还重要?”
闻言,云丽华眯起狭长的fèng目盯着姚思婷,咬牙问道:“那你的意思便是本宫在他心里,还没有慕容玉姌那个小贱人重要了?”
姚思婷自知失言,立刻跪在地上请罪。“姑母恕罪。思婷不是这个意思。”
云丽华不耐烦的瞥了姚思婷一眼,冷冷说道:“行了,起来。即便你不说,本宫也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远远及不上慕容玉姌那个小贱人了。”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扔下旧疾复发的她,去找慕容玉姌那个小妖精。
她以为她终究是他的母亲,他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不会不管生病的母亲。
可是事实竟然是他真的不管她,跑去找慕容玉姌那个该死的小贱人了,实在让她恨的咬牙。
这个女人,看来是真的留不得了,必须想办法尽早除掉了。
姚思婷也是恨慕容玉姌恨的要死。
她先前还天真以为,只要取得了慕容玉姌等人的信任,澈表哥对自己的态度也会跟着有所好转。
呵。的确,他对自己的态度的确有所好转。可也仅仅是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没有视而不见的直接走掉,如此而已。
长此以往下去,别说是让澈表哥对自己动心,就是让他多看两眼那也是天方夜谭。
想到这里,姚思婷简直恨不得撕烂慕容玉姌的脸。“也不知道她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澈表哥如此神魂跌倒。连您的身体都不顾。”
她知道云丽华也恨慕容玉姌,不过她还必须要再添一把火,将她对慕容玉姌的恨意烧的再旺一些。
这样云丽华才会坚定慕容玉姌是非除不可的人,而且必须是尽快。
云丽华听到姚思婷的话后,自然眼中就好像火烧燎原一般闪着熊熊烈火。
那身上盖的薄凉被更是被她捏的皱成一团,好像那薄凉被便是慕容玉姌本人一样,恨不得立刻撕烂了。
姚思婷悄然观察着云丽华的反应,很是满意。后,继续煽风点火的说道:“您不知道,她走的这两日,澈表哥可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茶饭不思,整个人都变得颓废不堪。宸王府也是人人心惊胆颤的。”
云丽华咬牙:“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如此作践自己?”
姚思婷双唇冷冷一勾,说道:“您也知道,这两日澈表哥都没有上朝。”
云丽华将盖在身上的薄凉被掀起来,狠狠扔在地上。“哼,为了一个女人,连国家大事都不管不顾,简直太不像话了。”
“所以慕容玉姌就是个红颜祸水。若是她不除,到时候澈表哥登基为帝……为了她而罔顾国事……”姚思婷没有再说下去。
她知道,云丽华是绝对知道自己话中的意思。自古以来,为了女人而亡国的君主可不在少数。
虽然云丽华痛恨东盛国的皇帝灭了瑶族,可若这东盛国以后的君主乃是瑶族的人,她也绝对不允许东盛出任何事情的。
云丽华狭长的fèng目已经滕然浸出狠厉的杀气。她脸上的表情已经狰狞扭曲。“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本宫下狠手了。你过来,本宫有事情要你去办。”
姚思婷心中窃喜,立即上前,“是。”
云丽华将双唇凑到姚思婷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嘀咕着什么。
后,姚思婷甚是欣喜的点头应了,随后福身告退了。
慕容玉姌,很快你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到时候,澈表哥便是我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题外话------
今天圣诞节,二萱在这里祝福所有还在的亲亲,圣诞节快乐。
也要谢谢悠筱筱cc亲亲的五朵鲜花,1颗钻石。
谢谢老大的20朵鲜花。
二萱真的好久好久好久……都没有收到过鲜花和钻石了,让二萱以为只剩下作者一个人在。
二萱知道,虽然如今陪伴的二萱的人没有几个了,但是二萱还是要认真码字。
即便只有一个人,二萱也是要好好写完的。
么么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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