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叔!”
谢泽锐正看的兴起,突然见到文爸爸向一边栽去,头脑瞬间一片空白,幸好他眼疾手快,连忙向前跨了几步,将摔倒的文爸爸一把拉住,避免了他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文叔叔,你没事吧。”
谢泽锐急得上火,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岳父,两人一起出来,他好好的,文爸爸却伤着了,不说文熙那边不好交代,就是自己内心也过意不去。
剑已经被扔到了一边,文爸爸一只手被扶着,另一只手就去够身后的腰,脸色有些发白,皱起的眉头全是痛苦的神色。
“别……别动,我的腰好像扭到了。”
这可怎么办,上了年纪的人扭了腰可大可小,谢泽锐不假思索地蹲下了身,焦急道:“文叔叔,你上来,我带你去医院。”
文爸爸真是又囧又愧疚,原本想在谢泽锐面前露一手,没想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而且自己一直这么反对他和文熙的交往,现在突然接受他的帮助还要让他背,文爸爸觉得自己的面子实在是拉不下,但腰上的痛楚又让他无法忽视,左右为难,难以抉择。
谢泽锐保持下蹲的姿势过了好久,背上还没有感觉到预料之中的重量,不禁有些疑惑:“文叔叔,你怎么还不上来?”
“……”文爸爸有些尴尬,依旧保持着单手叉腰的姿势不变。
谢泽锐也看出文爸爸的顾虑,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叔叔别想那么多,现在你的身体最重要。”
被小辈点中了心事,文爸爸脸有点发热,想想自己的老腰,一咬牙趴到了谢泽锐的背上。
谢泽锐反手托住文爸爸的腿,提醒他抓牢自己后稳稳地站起了身。
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明晃晃地挂在天空中,将清晨的凉爽一扫而空。谢泽锐本来就是个怕热的,加上又背着文爸爸,汗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顺着额头滴落,因为不能擦拭,有些就越过睫毛渗进了眼睛,刺刺地疼。
文爸爸也感觉到了,因为谢泽锐的汗有滴到他的手背上,这让他更加地局促不安,考虑了半天还是尴尬道:“小谢,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
“不用,就快出公园了,您再忍一会儿。”
谢泽锐既然都这样说了,文爸爸也不好再拒绝,只能乖乖趴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短短的一段路两人走的异常艰辛,等坐上出租车后文爸爸才松了一口气,面对着满头大汗的谢泽锐,他却说不出感激的话,又别扭又尴尬,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到了医院后,谢泽锐又忙着挂号排队给文熙他们打电话,一根弦始终紧绷着,就怕出个意外他难以交代,直到把文爸爸安置到病房后他才松了口气,此时已经九点多了,两人谁也没吃饭,于是简单地交代了两句后谢泽锐就下去买早餐了,结果回来时就见文熙和文妈妈站在了病房里。
他此时手机还提着豆浆包子,身上的衣服因为汗水的原因而黏在身上,看起来十分狼狈,见到文熙时有些吃惊,但立即关了门走了进来:“文阿姨,小熙,真的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文叔叔。”
文熙在看到谢泽锐时就心软了,像谢泽锐这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富家少爷,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况且这事根本怪不了他,他只怕他爸爸会对谢泽锐有成见,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谢泽锐刚认完错他爸就开口救驾了。
“这不能怪小谢,是我自己不小心,如果不是他背我来医院,还忙上忙下,我的老腰估计早就废了。”
一句话落,不要说谢泽锐,就连文熙都睁大了眼睛,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喜,没想到因祸得福,让文爸爸对谢泽锐改观了!
文妈妈替文爸爸整理了下枕头,然后笑道:“我早说了小谢是个好孩子,你当时还死倔,非不听,现在知道了?不是我说,老文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舞剑什么的可得悠着点,还当自己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幸好这次有小谢在,医生也说伤的不严重,否则你这腰是别想要了。”
文爸爸苦了脸,他就这么几个爱好,今天这事一出,看来以后舞剑是不行了,毕竟家里领导都发话了,能不遵从吗?!
文熙左右看看,然后拉着谢泽锐的手蹭上去贼笑着问:“爸,你也看到了谢泽锐真是个不错的人,那我和他的事,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呀?”
文爸爸刚平复一点的血压又开始增高了,这是挟恩报复吧,还没给他们一点好脸色呢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都说生个女儿是胳膊肘往外拐,他生个儿子也往外拐了。
谢泽锐见文爸爸脸色不对,立马出面解围:“小熙先别问了,文叔叔他一定有自己的考虑,我们一早出来锻炼,早饭都没吃呢,我买了点东西,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他边说边把买的早餐放到了床头柜上,拿出其中一杯豆浆插上管子递给了文爸爸。
文爸爸那些豆浆表情有些讪讪,都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他这又吃又拿还受人恩惠的,再给人家脸色是不是太不知恩图报了?
纠结来纠结去,文爸爸还是最终吐出了一句:“你们自己的事我不管了。”
这算是同意了?谢泽锐欣喜若狂,若不是顾忌着文爸爸他们在,他真想抱着文熙啃上两口,当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表态度,他郑重地鞠了个躬,语气真诚道:“谢谢叔叔,谢谢阿姨,我向你们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对小熙好的,也一定会对你们好的!”
文妈妈立即将他扶起,嗔怪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那么客气干什么,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了。”
文熙听的鼻酸,他常年奔波在外,很少与父母团聚,虽然有心将父母接到他工作的城市,但文爸爸和文妈妈在这里都有工作,即使以后退休了,两位老人安土重迁,恐怕也不愿意挪动,谈到尽孝,他真的是愧对父母。可是即使如此,爸妈也从来没有怪过他,甚至接受了他和谢泽锐两人,只要他们过得好。
“妈,谢谢你。”文熙抱着文妈妈,声音有些哽咽,激动地连手臂都有点发抖。
“傻孩子,谁让你是我们的儿子。”文妈妈拍拍文熙的后背,眼角却悄悄地湿润了。
一场小风波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文爸爸没过两天就出了院,放下了对谢泽锐的成见之后两人的关系日益改善,尤其两人都是棋友,文爸爸又是瘾深的,平时在一帮老朋友里所向披靡,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对手,就天天拉着谢泽锐比试,日子过得逍遥游快乐。
但这种悠闲的日子总是会过去的,尤其是文熙,他原本手头上就有通告,好不容易才请了几天假出来,如果再窝在家里,他怕谭姐会千里追杀而来。
于是颓废了一个星期的两人只能告别了文爸爸和文妈妈,包袱款款地回了家。晚上文熙洗完澡披了件浴袍从浴室中,他手上拿着条毛巾正低着头擦头发,水滴顺着脖子滑下,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蜿蜒的痕迹,最后隐没在睡衣里。
他往左右瞟了两眼,心里有些奇怪谢泽锐竟然君子地没有扑过来,要知道自从被他爸接受之后,谢泽锐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两人单独相处时动不动就抱抱亲亲,比粘皮糖还要粘,现在没了父母的顾忌,又是夜里刚洗完澡的暧昧情况,谢泽锐竟然没有黏上来,就像一只狗狗对着一根肉骨头竟然没有冲上来一样,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当然文熙绝不承认自己是那根肉骨头!
怀着这样一种微妙的心情,文熙去了客厅,结果刚打开卧室的门,他就觉得自己受到了会心一击。
作为一个合格的毛绒控,文熙将这一特点发挥到了极致,房间里全都堆满了玩具,大到一人高的泰迪熊,小到半指高的挂件鸭,不一而足,比玩具店里的品种还丰富。在电视旁边的茶几上还放着一只小木驴,驴身上包着天蓝色的绒布,脸上的表情滑稽又可爱,底下是个弧形的木板,像个不倒翁一样。
而此时这个小木驴上正趴着一只黑色的小豹子,两只前爪搭拉在脑袋处突出的小木棍上,后腿一蹬,开始了愉快的不倒翁之旅,嘴里还一张一合唱的正欢。
文熙现在卧室门口时还听不太清,凑近了才听到他唱的:“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我手里挥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突然看到小文熙呀,他摔了一身泥。”
声音低沉悦耳,曲调流畅自然,就是歌词实在太欠揍,文熙用手指揉着太阳穴,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干出杀豹灭尸这种不符合丰富的事来,但他怎么就觉得眼前小黑豹脆弱的小脖子这么吸引他发痒的手呢?
许是文熙想杀豹的眼神特别强烈,正在自high的谢黑豹突然打了个寒颤,扭头一看,眼神正好对上文熙的,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冒了出来。
文熙双手抱胸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似笑非笑,身上的浴袍因为他的动作凌乱了几分,露出白皙的胸膛,甚至连里面的一点粉嫩都看的见,谢泽锐吞了吞口水,这样的文熙真是性感又危险,简直太吸引人了。
“怎么不唱了?”
“……”
“刚才不是挺会唱的吗,现在怎么哑巴了?”文熙步步逼近,用手推着小木驴继续摆动起来,灯光在他身上投下阴影,将毛绒绒全都笼罩在下面。
“小……小熙你都听到了什么?”
文熙冷笑两声:“你说呢?该听的不该听的,我都听到了。”
“……”
“谢泽锐,这两天你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
“别以为不说话我就可以放过你,还有别给我指手画脚的。”
谢泽锐委屈地收回了比划的爪子,弱弱道:“小熙,我的意思是我的手机响了。”
文熙愣了一下,然后从地上的一堆衣服里掏出手机放到了谢泽锐耳朵边,接通前他好像在屏幕上看到了二毛两个字。
通话时间不长,半分钟时间就挂了,期间谢泽锐一直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在结束后眼神复杂地看着文熙:“我二哥说明天要见我,带着你。”166阅读网